美国《国家利益》杂志日前发表题为《中日可能开战的三种方式》报道,提到了直接冲突;日本作为美国盟友卷入冲突;涉及朝鲜半岛的情况。近年来,日本媒体上也充斥着不少有关中日之间爆发冲突和战争的猜想,从小规模冲突对抗、岛屿控制权争夺到全面战争等不同规模一应俱全,相关情节天马行空,甚至有些完全脱离了战争假想的范畴,纯粹是为了抓眼球而胡编乱造。
以战败结局营造悲情氛围
分析人士指出,引领近年战争假想潮流的恰恰是日本官方。2004年12月,日本政府根据想定的遭受攻击的可能方式,公布了旨在明确战时各级行政部门职责的“国民保护基本指针”要点。具体来说,日本政府将武力攻击事态分成登陆侵犯、游击战及特种部队攻击、弹道导弹攻击、空中攻击四种,并分别制定了具体的避难方法和应对措施。同时,该指针还设想了日本遭受生化武器攻击、核电站遭到攻击等特殊情况。
日本政府这一举动,点燃了不少媒体与军事爱好者的“创作”热情。一时间,假想中日、日俄、日朝之间爆发战争的文章纷纷出炉,甚至还有人认为以美俄为主导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也将到来。由于中日之间存在不少纠葛,无疑成为人们乐此不疲的假想敌国。知名历史作家喜安幸夫在2006年、2007年、2008年连续出版了《日本中国开战:震荡的台湾海峡》《新日中战争—夺回尖阁诸岛》《日中激战2010:东海舰队大决战》等战争假想著作。在他看来,中日之间的下一场战争必将由争夺钓鱼岛的控制权开始,而钓鱼岛争夺的关键则是看日本在冲绳区域的军事基地能否发挥作用。
2012年9月,日本野田内阁上演荒唐“购岛”闹剧,中日因钓鱼岛问题对立加剧,双方围绕钓鱼岛海域的警力对峙也逐渐升温。受此影响,“钓鱼岛大战”的猜想层出不穷。同年12月,日本潮书房光人社出版了一本名为《尖阁诸岛海战——日本自卫队如何对战中国军队》的小说,主要假想中日两国围绕钓鱼岛爆发局部战争情况。该书作者中村秀树长期在海上自卫队供职,曾担任海上自卫队情报部情报分析官、“荒潮”号驱逐舰舰长,衔至二等海佐(相当于上校),离开一线后曾在防卫研究所担任研究员,从事战史研究,常以军事评论家的身份活跃于日本各大媒体专栏。他对中日两国海上军事力量整体实力、武器装备运用等情况颇为了解。
在中村的想象中,战争的导火索是,中国军队伪装成平民在钓鱼岛登陆。赶来驱赶的几艘日本护卫舰、巡逻船与中国海军驱逐舰青岛舰、护卫舰四平舰产生冲突,发生炮战并互射导弹。在中方先开火的情况下,双方都有重大损失。这一冲突后,日本国内的和平力量占了上风,希望用“和平的法律手段处理”。这被作者评价为:“毫无意义的混乱和犹豫不决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中方随后用特种部队袭击了位于钓鱼岛附近宫古群岛的航空自卫队雷达站、冲绳首府那霸的自卫队机场。自卫队在钓鱼岛附近的空中力量几乎全被摧毁。中国空降部队随后搭乘伊尔-76MD运输机从福建出发,在宫古岛等地的机场着陆。两架航空自卫队战机虽然升空拦截,但由于受《自卫队法》约束不能率先开火,只好眼看着中国运输机降落。在开战后一周,中国军队“兵不血刃”就控制了包括钓鱼岛、宫古群岛等在内的几乎整个先岛群岛,还包括有10万居民的下地岛,这个岛上有该群岛最大的机场。
在充分明确敌我状态后,经历了拖延、减少编制的日本自卫队反击力量,终于在开战三周后出发。在作者安排的一场关键性海战中,自卫队潜艇击沉了中国的两艘现代级驱逐舰。日方还用瑞鹤级潜艇驶近下地岛机场附近,上浮水面后用迫击炮在潜艇甲板向机场射击,使中国的歼-20等飞机损失。在大反攻中,自卫队给反潜机装上了空空导弹,奇袭中国预警机成功,结果使这一区域的中国战机纷纷被击落。一艘中国海军的商级核潜艇也被击伤,被迫浮出海面。最终,像战争第一阶段中国海军歼灭日本舰队一样,日本军舰在反攻中摧毁了中国舰队。
虽然在中村小说中,战争是以日本反攻获胜而结束,但实际上这种假想结局十分稀少。大部分有关中日之战的假想都会将结局设定为“日本战败”“日本沦陷”“日本屈服”等,营造了浓浓的悲情氛围。
《日本月刊》2012年12月号上刊登一篇文章,题为《2025年中国侵占冲绳的设想》,作者是陆上自卫队前少将矢野义昭。文章假想中日因领土问题爆发全面战争,中国动用海空力量打击日本,最终以庞大的地面部队直接夺取冲绳并使之从日本独立。此外,拓殖大学教授惠隆之介等一大批有着自卫队经历的学者也多次假想中国“吞并”冲绳的情况,极尽危言耸听之事。
包藏扩军备战真诉求
显然,在描述中日战争细节时,不少人很自然而然地将中国描述为提前筹划、精心准备、使用奇袭战术,人员与武器数量均占据压倒性优势,渲染中国威胁;而在描述自卫队时,常常植入现行防卫体制束缚大、武器装备严重不足、兵员严重缺乏等作者想传递潜在信息。拨开这些战争假想作品的外衣,不难发现其中的意图。
首先,暗示日本应突破现有防卫体制,否则难以应对下一场战争。在中村秀树的小说中,花费了大量篇幅论述了在战争即将来临时,《宪法》《自卫队法》对日本使用武力的限制,在作者的构想中,大多数情节都被推至极端情形,以凸显法律对日本安全的负面影响。在战争初期,作者还设想了中国两架运输机飞抵日本本土,而自卫队战机却限于受《自卫队法》约束不能率先开火,只好眼看着中国运输机降落的场景。同时还有描写由于日本舰队受到不能攻击中立国船只、飞机的限制,被故意使用民用渔船、飞机掩护的中国军舰、战机袭击,包括“宙斯盾”驱逐舰在内的十几艘军舰全军覆没的情节。由此可见,中村对日本现有防卫体制怨念已深。这一点从其履历以及其曾写过多部探讨法律对日本使用武力限制的专著,也就不难理解了。
日本《军事研究》月刊5月号刊发了武器装备专家三鹰聪的战争假想文章,设想了日本与中国在钓鱼岛的空战的场景。其中就设想了一处细节,即双方战斗机距离缩短至70千米后,自卫队F-15J的雷达告警器显示已被中国空军歼-10的火控雷达锁定。不过,由于自卫队的限制,F-15J并不能先行射击,导致两架F-15J被歼-10发射的空空导弹击落,连负责指挥的E-767预警机也被击落,钓鱼岛空域制空权易手。
其次,聚焦中国高精尖武器,散布威胁论,寻求对等发展杀伤性武器。日本《追求》月刊2014年7月号刊登美海军战略顾问北村淳的一篇题为《一旦爆发全面战争,日本将无法抗衡中国的人海战术》的文章称,一旦中日间爆发全面战争,虽说自卫队在战争前期可以抵挡中国军队的攻势,但一旦陷入持久战,战线拉长,日本将因难以应对弹道导弹和远程巡航导弹的精确打击而陷入瘫痪。
文章称,根据日本的防御计划,在遭到导弹攻击时,海上自卫队“宙斯盾”舰上发射的“标准”-3拦截导弹在高空先行拦截,如果拦截失败则使用航空自卫队的“爱国者”-3地对空导弹在距离地面较近的区域再次拦截。然而,由于中国拥有的弹道导弹数量庞大,在数百枚导弹的饱和攻击下,日本最终将无法应对。
用作者的话来说,就是“首相官邸、电视台、防卫省以及以核电站为首的发电站、石油储备基地等基础设施将成为中国导弹的攻击目标。东京中心区域将首先陷入一片火海”。言外之意,作者对日本被限制发展弹道导弹表示强烈的不满,同时也显露出对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性能表现出强烈不信任。此外,在前文矢野义昭的假想中,他也认为,尽管日本成为“有核国家”会有冲击日美安保关系的风险,但日本确实具备足够的核武开发潜力,呼吁日本在美中核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的大格局中相应调整核政策。
除了“专家型假想”外,日本网络平台上还充斥着一些“论坛型假想”,内容相较来说更为激进。日本一家网站论坛2014年10月18日发表一篇《关于中日战争结果的猜想》文章,称中国借助北斗卫星,使用第二炮兵部队和核潜艇对日本本土进行精确打击,日本核电站、工业区以及重点城市伤亡惨重。在日本陷入恐慌之时,中方将使用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战斗机、轰炸机、巡航导弹及东风系列导弹,对日本海上舰队实施致命打击。中国海空军将针对日本机场、港口进行覆盖式攻击,并动用航母战斗群封锁日本外海,用核威慑阻止美军支援。战争发生一周之后,日本被迫无条件投降。文章充斥着对中国航母、北斗导航及东风系列导弹等高精尖武器的臆想和猜测,点明中国是日本的威胁所在。
还有一类猜想,是暗示美国在战时将不会实兵介入。日本“商业报道”网站2015年2月25日刊登的一篇讨论“日中钓鱼岛冲突”的假想文中警告称,尽管美国奥巴马在访日时明确表示美国“有义务帮日本保卫钓鱼岛”,但并未说明采取何种具体手段。“考虑到美国政治介入中日冲突必将使‘灰色地带事态’进一步升级,美国可能最多只是作为‘后方支援’来支持日本”。
该报道认为,日中“海上联络机制”也可能无法阻止冲突升级,因此,日本应进一步就如何防止和解决事态进行讨论。除了政府新设日本版国家安保保障会议和应对事态专门委员会等机构外,日本应认真思考,如果日中战争爆发,应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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