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水暖：与食堂阿姨关于小岗村的对话

与食堂阿姨关于小岗村的对话

云淡水暖


单位食堂一位阿姨（阿姨是单位的小青年对她的尊称，草民虽然年龄比她大，也随大流顺口称呼之）来自S省农村，40多岁，很能干，很勤快，小时候上过学，经历过人民公社和大包干，现在两口子都在外打工。

下午去食堂洗水果，阿姨在饭厅看电视，可能看到了电视上播放的关于电影《第一书记》的广告片，于是有了以下对话：

阿姨：又要大家看这个《第一书记》喽嗦，又不是娱乐片，有啥子看头嘛？（阿姨喜欢看娱乐片）

草民：哦，讲小岗村的，就是那个大包干的“第一村”，说这个书记在他们那儿带领大家致富的故事。

阿姨：还没得富起来嗦？

草民：没有。

阿姨：咋唻（为什么）。

草民：不知道，是不是人心不齐？或者是不能干？

阿姨：为啥子？

草民：看过一本讲小岗村好话的书，里面说了：小岗村吃了20几年救济粮（阿姨插话：救济粮好像不要钱，返销粮要钱。），用的是救济款，平均粮食亩产20几斤。你说，亩产20几斤，种子收得回来不？

（根据畅销书作家，人民日报社高级编辑，资深记者，法学硕士凌志军先生《1978历史不再徘徊-人民公社的兴起和失败》记载：在1978年12月，只有十八户农家，一百一十口人。…他们是人民公社制度中最基层的一个集体，叫作生产队，共同拥有五百一十七亩耕地和十头牛。…二十年人民公社，他的小岗减少了半数人口、半数耕地以及三分之二的牲口，每一个人每年产出的粮食则由五百公斤减至五十公斤。…直到1979年底，也即对于人民公社的失望情绪已在中国大部地区公开弥漫起来的时候，小岗的上级凤阳县委才敢于公布这本账目：1966年到1978年，总计一百五十六个月里，这个小小的村庄有八十七个月靠救济度过。总计吃去救济粮十一万四千公斤，比他们自己生产的粮食多出三分之一；花去救济钱一万五千元，比他们自己挣的钱多出十分之一。…）

阿姨：（笑）着死哦，一亩地种麦子撒种子，也要20几斤噻，这些人是不是根本不种地？他们干啥子唻？

草民：（想了想）按手印嘛，分地嘛，全国都知道的。

阿姨：那这个书记干了啥子唻？电影广告里面说得好好的哟。

草民：大好人一个，是他们省财政厅的一个处长。肯在这里干，为农民服务，确实是个好人。

阿姨：听讲是喝酒得病的？（别小看了阿姨，还是看书看报的）

草民，不喝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搞项目，搞钱，要应酬，搞关系的，不喝酒哪里行？

阿姨：可惜了，财神啊。

草民：是啊，电视上说，农民盖新房，一家补助两万，就是书记争取来的。

阿姨：怪不得看倒起那些新房子都是一样的，原来是有补助的嗦，哎，这种书记有几个唻？

草民：还多呢，大包干纪念馆是别人出钱盖的，马路是别人出钱修的，路边的树是别人出钱种的，自来水是别人出钱搞的…

阿姨：啧啧啧…，唉，这种运气哪里去找哦，我们队（阿姨至今改不了口，还是说队、大队）要是有这种运气，烧高香罗！

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