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迫切的是治理社会“雾霾”

——由北京雾霾而想到的

张志坤

　　一个时期以来，北京的雾霾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可能要成为一种常态，会不会扩展到全国不知道，但短时间内北京是难以解决的了。

　　毫无疑问，雾霾带来了严重的空气污染，北京有许多人带上了口罩，听说有的儿童老人也患上了相应的疾病，虽然还不严重，但总是很折磨人，从精神到肉体。加之北京当局又因雾霾启动了什么红色预警，车辆限号运行，难免给人们增添一番新的烦恼，总之，雾霾虽然属于自然界现象，但无疑已成为搅动中国人心、扰乱中国社会的新要素，所以，现在人们所关心关注的，不仅仅是是雾霾，而是在雾霾污染之下的中国，因为中国会不会因之发生某种形式的畸变，在所难言。

　　但是，不要仅仅以为今天中国的自然环境很成问题，其实更成问题的，是当今中国的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所遭受的污染相比，中国社会环境所受到的污染更为严重，就社会意义而言，说今天的中国藏污纳垢、已经遭到严重的“雾霾”污染，大概并非言过。

　　笔者出国到西方的次数不是很多，但笔者的朋友同事们常驻国外的有相当一批，以前同他们打交道，经常听他们做如此戏言，称“你们在国内工作才是生活在资本主义，而我们在国外过的却是社会主义的日子”，并说出这样的随口溜：“好山好水好寂寞，好脏好乱好快活”，前半句说的是在外生活，后半句说的是国内状态。这样描述对不对，是不是全面，值得探讨，但以笔者有限若干次欧美之行的感受，那种洗脚房、按摩房、卡拉OK比比皆是、灯红酒绿之所彻夜喧嚣的场景，在西方的确不多，而中国倒是远远走在了他们的前头。

　　这当然只是一种表面想象，但就是这种现象的泛滥，也让常年生活在国外的那些中国人，足以感叹国内之“好脏好乱好快活”了。

　　这大概只是中国社会重度污染的一个缩影，在这一映像之外，当今中国在政治上的污染、经济上的污染、文化上的污染，都已达到空前严重的程度，沉渣泛起，汉奸招摇，无赖横行，黑社会猖獗，假冒伪劣泛滥成灾，各种各样的骗子骗术简直无孔不入、无所不至，以至于人们挂在嘴边上常说的话就是，官场不干净，股市不干净，社会人文环境更加不干净，中国社会已经成为一个重度污染的社会。雾霾导致的天气污染有一个什么PM2.5之类，听说经常爆表;如果有一个社会环境的PM2.5，笔者相信将不是经常爆表，而是要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时时刻刻地爆表了。

　　当然，任何所谓的“干净”的社会事实上都不存在，任何理性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苛求。但是，任何时候人们总希望自己所处在社会大致上是干净的，这样的要求总该是合理的。但现如今中国社会各种“时弊”之严重，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限度。笔者就一直以为，不能说今天的中国社会成就不大，不承认这一点，只看阴暗面不看积极面是不对的;但与此同时，只对今日中国歌颂赞美，看不到严重的阴暗面，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伎俩。现如今的中国，从一个侧面看，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但从另一个侧面看，则简直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沉沦、最颓丧的历史时期。在政治、经济与社会文化上都是这样。中国太脏了。

　　北京出现严重的雾霾不能归咎于天灾，谨慎地说，也该是三部分天灾七分人祸，更可能是一分天灾九分人祸。中国的社会雾霾更是这样，百分百是人祸的结果;就像不能将雾霾的发生归结于经济一样，同样不能把社会的雾霾归结于发展。并不是经济发展就一定要有雾霾，同样，社会的“雾霾”也没有任何逻辑与历史的必然性，所谓发展崛起就必得经过这样一个历史阶段，纯属推卸责任的无稽之谈。

　　北京的雾霾虽然严重，但所幸的是还有老天帮忙，不时地刮起北风来，时常能让北京再现蓝天白云，但中国社会就没有这般幸运了，不会有什么外来的北风帮助中国社会驱散严重的社会“雾霾”，而只能依靠中国人民自己来救赎，社会“雾霾”之所以比天气雾霾更严峻更可怕，原因概在于此。

　　中国不能带着严重雾霾进入小康社会，对此，相信人们都会认同;但是，中国同样不能带着严重的社会“雾霾”走向复兴，这一点，中国人目前的认识还很不统一，很对人对此还不以为然。窃以为，这是当代中国所面临的第二个严重的战略问题。笔者一直以为，中国社会第一个迫切的战略问题是实现中国的战略觉醒，这一点还没有做到，排在这个问题之后的，就是中国社会需要有一番新的历史性改造。

　　治国理政的核心就是兴利除弊，任何政党任何人当政都是如此。兴利与除弊，这二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不兴利无以除弊，不除弊无以兴利;如果重兴利而轻除弊，结果将导致社会变异，反之，则社会将僵化固化，最后的结果都是一般，就是崩溃再造。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结合中国社会的实际，笔者以为，现如今中国社会除弊的任务太重大、太迫切了，总体而言，过去重于兴利而未对除弊给予相应的重视，有人把“发展就是硬道理”这句话绝对化、形而上学化，这就给中国的发展模式带来严重的危机，这种危机表面上看是雾霾，真正深层次的问题，则是中国社会的严重“雾霾”。对此，只有认真全面地加以治理，中国模式才能在历史新阶段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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