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家庭孩子之间年龄两极分化问题探讨

　　我们说两极分化，说的最多的是财富的两极分化，当然后来又延伸到教育、医疗、住房、科技等各个方面。但一个家庭其实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社会的分裂和乱象也会反映在家庭结构中。可惜一个家庭中孩子年龄的两极分化似乎还没有人谈过，但这实在是一个问题【这里所指的是两个孩子的年龄相差5岁以上，这个年龄段的时间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人们只有意识到了两极分化，才会有消除两极分化的强烈愿望)】。尤其是在二孩全面放开后，这种极具中国特色的孩子年龄两极分化将在未来数年内愈演愈烈。如果把20-49岁视为育龄，那么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将会是“二孩”的主要产力军。如果以25岁为生育年龄中位数，那么对于年龄在40-49岁的大多数妇女来说，第一个孩子的年龄大约应该改在15-25岁之间，那也就是说，如果她们要生第二个孩子，那么第二个孩子和第一个孩子的年龄差距就会高达15-25岁甚至更高，也或者她们的第二个孩子的年龄甚至会比自己的(外)孙子女更小。而那些60岁及以上的男性如果再生的话，那么他们所生的第二个孩子甚至可能比他们的重孙年龄更小，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或许对于高龄父母亲来说，老来得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证明自己宝刀未老，老来有福，而对于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来说或许也不是坏事，最小的孩子总是最受宠的不是吗?但除了满足自己“含饴弄孙”，哦不，是“含饴弄幼子”的私欲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且不说高龄生育对加大生下痴呆儿或带有其他疾病的孩子的风险，高龄父母体力、精力、童心的下降，能很好地负担起对孩子的抚养、教育和引导责任吗?甚至有的高龄父母还没等到第二个孩子长大，就已经去世，那这样的孩子由谁来负责?自然是由他们的哥哥姐姐来接手抚养。这个理由天经地义，对不对?似乎一切说不出理由的事情，用一句“天经地义”来解释，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但我偏要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那么有人会回答，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哥哥姐姐比弟弟妹妹年纪大，所以理应照顾弟弟妹妹。那么请注意，血缘不是哥哥姐姐们自己带来的，而是父母强加给孩子的，有什么理由把本属于父母自己的责任强加到大孩子的身上?且不说哥哥姐姐有上双的父母和自己的孩子要负担，再额外负担年幼的弟妹，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压力，以及年幼弟妹同时也是与年龄相仿的侄儿侄女或外甥子女在教育资源、医疗卫生资源、居住空间、能源、就业机会等方面的竞争者(兄姐那一代因此少了生产者，而兄姐的下一代却多了消费者，为兄姐及其子女再加额外负担)。就单说责任和义务的问题。哥哥姐姐有赡养父母的义务，但没有抚养弟妹的义务。可能有有人会说，那就把哥哥姐姐对父母的回报转嫁到弟弟妹妹的身上，那么问题又来了，弟弟妹妹长大以后会回报赡养哥哥姐姐吗?可能会，但那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无论如何不会是他们的义务。所以到头来，哥哥姐姐们含辛茹苦抚养弟妹，做的是无用功。也有人会说，兄弟姐妹之间不要那么功利，但高龄父母执意生二孩又何尝不是完全出自功利之心?为什么父母可以功利，孩子就不可以呢?又有人跳出来了，因为他们是父母呀，孩子应该顺从父母。请注意，除了借由父母的遗传物质并由母体生出之外(孩子本身无法选择)，孩子是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个体，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也不是父母的服用，他有权决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有权参与家庭事务的规划。

　　近来网上经常爆出十多岁的孩子为了阻止父母生二孩而以自残自杀来威胁。社会的舆论(当然主要是成年父母)几乎都是一边倒，认为这些孩子太自私内心太扭曲。这是这样吗?我认为这其实是一种正常反应。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妻子发现丈夫有第三者，会怎么办?答案很明显，要么就是大吵大闹以至大打出手甚至欲将奸夫淫妇杀之而后快，要么就是协议或依法定程序离婚潇洒说再见，云淡风轻当做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情况应该是少之又少。夫妻双方发现对方有第三者会有上述反应我们很容易理解。但可能让我们很难接受的一种猜测是，孩子也会把将出生或已出生的弟弟妹妹当成第三者。很匪夷所思对吗?但如果一经比较，我们就会发现，这些弟弟妹妹符合第三者的一切特质：①之前没有见过;②后于自己出现;③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④具有法律效力的户口本上并没有他们的名字;⑤被父母特别关注，有时甚至导致自己被疏远;⑥善于用可爱的外表、哭闹等博取父母的关心和维护(当然这是婴儿无意的举动)。以上种种可以看出，对于已经具有自我意识的孩子(5岁以上，早的3岁)，弟弟妹妹被看成自己生活中的外来入侵者，这是人类对未知事物或者说突现事物的一种正常反应，而不是什么自私或者心灵扭曲，除非父母承认自己对第三者的反应也是一种自私和心灵扭曲。理论上来说，对于“第三者”年幼弟妹的反应，年龄越小的哥哥姐姐反应越强烈，而年龄越大这种厌恶反抗情绪会越隐晦。但十多岁的青少年是一个特例，这时的他们正好处在叛逆期，因为仍然必须依赖父母所以不会选择离开这条路，那么他们就会通过抵触的言语或情绪、自残甚至自杀威胁来表达自己的反抗。而年龄更大的甚至已经成年的孩子，由于更具理性，更可能把高龄父母任性的行为堪称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除非这些孩子们转变自己的想法，否则他们和父母以及年幼弟妹的关系会一直恶化下去。为了一个之前完全不存在的孩子而破坏原有的父母孩子之间的和谐亲密的关系，我认为这是一种愚蠢之举。或许我们可以发现一个规律，年龄差别较小的孩子相对于年龄差别较大的孩子来说，前者在相互之间及其与父母的关系亲密度以及互动程度比后者要高，这个也不难理解，年龄差距越小，孩子之间的共同语言、同理心程度就越高，相互之间也更趋向于一种平等互动的关系，而不是双方横跨着一条代沟。请注意，兄弟姐妹绝对不仅仅是表示一种同辈关系，它更是指年龄上的相仿。

　　前面是从各自的角度来谈孩子年龄两极分化的弊端，接下来再从对比的角度来谈。财产、受教育程度、出身、权力、智力、情商是一种资源，这些我们都不会有多少异议。但如果说年龄也是一种资源，或许会令人费解。或许我们可以作出这样一个假设，年龄大是一种劣势，年龄小反而是一种优势，这可从人们对老人和对儿童的关注度推出。对于大多数普通的老年人来说，随着他们的能力、体力、社会适应能力越来越差，他们也越来越受到家庭社会的排挤，越来越被边缘化(当然也有相反的情况，对于有特殊技能比如医生、教授、学者等，随着他们年龄的增大，他们会越来越受到尊重越来越受欢迎，但后者在老龄人口的比例明显低于前者)。对于儿童来说，年龄越小反而越受喜爱，人们一个3岁的孩子的宠爱度、宽容度、照顾程度会明显高于一个7岁的孩子，相信大部分人不会否认。这一方面是由于大龄的孩子比幼龄的孩子自理能力更强不需要过多干涉，但更多是由于幼龄孩子本身的年龄优势，和幼龄的孩子的互动能让人有一种自己变年轻的错觉(据弗洛伊德的说法就是人们都有向婴儿回归的倾向)以及幼龄孩子的高度依赖和服从能够最大程度地让父母获得自我认可和满足感。当然也有人会提出异议，现在社会上出现了很多的“老夫少妻”“忘年恋”甚至“爷孙恋”，明显是年龄越大越有优势，这又怎么解释?这其实很好解释，这里面隐藏了两个真相，一个是人们的社会地位，一个是人们希望被照顾的心理，亦即恋父心理。假设两名男性，一个是有为多金的中年钻石王老五，一个是挣着微薄工资的农民工小伙子，毫无疑问大多数的女性会选择前者，这是社会地位(财富、权力)的巨大吸引力在作祟;如果前者不是钻石王老五只是一个到处打工的农民工大叔，相信大多数的女性都会选择后者。我们来看另一种情况，一个是有为多金的中年钻石王老五，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富豪中的后起之秀，那么大多数女性会选谁呢?我们似乎看到有不少年轻女性弃后者二选前者，理由是什么呢?前者能体贴更成熟更会照顾人，这是出于女性希望被照顾的需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恋父心理，也和上面的推断相契合。而这是从“少”的一方的角度来看的。如果我们从“老”的一方来看，其实也和人们的婴儿回归倾向，条件差不多的女性，男性会选择年龄更小的一方，而这种倾向随着男性的年龄越大越明显。着我们也可以从全面放开二孩的响应人群来证明，对生育二孩有着强烈渴望的是谁呢?不是较年轻的80后、90后，而恰恰是年龄更大的70后甚至是60后、50后，随着年龄的增大，能力、体力等的实际衰退，内心的空虚度和对社会适应的无力感的增加，他们强烈渴望获得对一些自身以外的事物的支配权以及通过焕发自己的“第二次青春”来摆脱自身的空虚而无力感，而相当一部分人寻找的途径就是在高龄是时候生育一个或几个孩子，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但很多中老年人却乐此不疲。

　　正因为孩子只能通过父母出生，所以孩子的年龄资源是掌握在父母的手中的【注意，这里所说的年龄资源，不是指人的寿命长短(这当然不可能由父母来决定)，而是指的年龄分配，及孩子之间的年龄间隔】，如果年龄间隔分配不均，就会造成年龄的两极分化。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两极分化的顶端即富裕的一方，配置的是最优的资源;相应的，两极分化的底端即贫穷的一方，得到的是最差的资源。这种比较用在年龄上，我们可以这么说，幼龄孩子的年龄资源处在两极分化的顶端，是一种最优资源;而大龄孩子的年龄资源处在两极分化的底端，是一种最差资源。社会是向前发展的，年龄越小，和社会的前进脚步越契合，享受的社会资源和经历的社会生活也会越丰富，思维和眼界也能得到更大的拓展;年龄越大，和社会的进程越脱节，接受新事物的机会和能力约越小。所以谁都希望自己越活越年轻，这样可以始终与时俱进，而且未来也有更多的可能性。随着越来越多的高龄父母加入到生二孩大军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现象，两个孩子出生在两个世纪，比如第一个孩子出生在20世纪80或90年代，而第二个孩子出生在21世纪00或10年代,。我们知道，与20世纪末比较起来，21世纪无论是在科学技术的发展、生活物质的丰富程度、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方面，还是在健康、教育、就业等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80和90后比起来，00后和10后有更多的机会享受到出生前比较正规的产前咨询和孕期保健以及出生后的婴儿护理，一些疫苗的免费接种，义务教育费用全免，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充分关注、教育和引导(高龄父母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相较于年轻时更成熟，并且有以前的育儿经验以及经由各个渠道获得的信息作为辅助)，比较规范的就业指导以及更广阔的发展平台和就业前景。而这些，本来是可以通过父母对自身生育行为的干预，通过尽量缩小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而让两个孩子都能享受到的。什么样的年龄段接受什么样的引导享受什么资源，这实在是极其重要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孩子们的差异和代沟，一方面是由父母随意分配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引起年龄的两极分化而人为造成的，这算不算一种自作孽?

　　或许人与人之间，尤其是不同的代之间真的存在着代沟，而我们知道上下代的区隔是有时间来界定的，一般来说，20-25年为一代，但也有旬的说法，如10年为一旬，这也就是说，社会当中人们对于同辈的普遍界定，主要的是按照年龄的分界而不是家庭或家族中所说的辈分，辈分只是一种内部规定，只能用于有亲缘关系的人之间，但对于普通人或者说更广阔的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所以对兄弟姐妹的界定不能用辈分而应该用年龄差距。对于孩子们来说，感情上和理智上他们会把和自己年龄相近的人视作兄弟姐妹或者是同伴，而不会把比自己小10几岁或者20几岁乃至30几岁40几岁的所谓弟妹(父母强加的血缘关系)看做和自己同一个时代的人，他们会把他们是做自己的孩子被或者孙子辈，但现实却是他们是同一个父亲和(或)母亲所生，思想和实际发生了可怕的割裂和断层，这会让那些大龄的孩子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矛盾。再请高龄再生的父母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你们自己的父母在你们十几二十岁或者三四十岁的时候突然又生了一个或几个孩子，你们是会很乐意地接受，还是感到极其反感和恶心呢?就像高龄父母通过再生来拒绝自己变老，大龄的孩子也同样有拒绝变老的心理，而当他们想到比自己年龄小得多的弟妹居然是自己的同辈的时候，他们的痛苦会更甚，他们会觉得，原来自己如此苍老，这对于他们的自信、自我认可、心理承受力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甚至是致命的打击(一些青春期孩子在得知父母要生二孩之后以自杀相威胁就是一个明证)。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孩子和父母的关系是随着时间而加深的，时间越长，这根纽带越粗，而如果这时突然插入一个二孩，那么原来的纽带就会被切断，造成的痛苦也越大，裂痕也越来难以弥补;而同时父母又会和新出生的孩子建立新的纽带，而这种纽带是具有排外性质的，那么大龄的孩子就会越来越被排除在外，大龄孩子和父母之间和新出生的孩子之间的矛盾也会越来越深，这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说，什么样的人可以算作兄弟姐妹?年纪相仿的人。人们总把兄弟姐妹称作“手足”，以表示兄弟姐们之间应该亲密无间、团结互助、和睦相处。但人们却忽略了手足本身的特征，从长度上来看，除了少数特别的人和特殊的情况，手和足的长度是差不多的。从时间上来看，手和足是同生同老同死的，在胚胎发育期，手和脚几乎是同时长出的;在儿童青少年时期，手和足几乎是同时且等比例发育的;而到了年老时，如果一个人的手不再灵活了，那么基本上脚的灵活度也会降低。除非生病，手和脚的情况才可能会有较大的区别，但那样的话，这个人的手脚也就不会再协调，身体活动也不会那么自如了。种种证据都显示，兄弟姐妹之间的年龄差距无论是情感上还是道理都不应该相差太大。

　　所以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为了家庭的幸福和睦，父母们尤其是高龄父母们，对孩子年龄差距的考虑实在是一个需要慎重的问题，或者两个孩子都早一点生，或者两个孩子都晚一点生，把孩子之间年龄建个控制在五岁以内，让孩子们共同成长共同经历，互帮互助互相尊重互相爱护，能玩在一起、有共同语言，这样不是很好吗?也或者可以这么说，计划生育、节育的目的之一，就是避免高龄再生和孩子之间年龄的两极分化。当然更好的办法是，希望高龄父母们不要再凑这种热闹，能直面自己正在变老已经心态出现了严重的偏差的问题，做符合自己的年龄段的事情，而不是通过新生育一个孩子以及从孩子身上得到慰藉来自欺欺人掩盖这种事实，这无异于弄巧成拙，这是一种良知、理性和成熟心里的缺乏。老年生子、高龄再生、孩子之间的巨大年龄差距，不应视为一种潮流或好事，而应视为一种社会的病态行为。社会当中的两极分化已经很严重了，就不要再在孩子年龄上在人为造成两极分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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