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枝上鸟声声”的雅骂与毛泽东的应对及读后体会
风云啸
一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的纪念毛泽东诞辰116周年专题网站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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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暑假，毛泽东进行“游学”。到了安化，听说当地有个“学夫子”，叫夏默安，毕业于清代两湖学院，饱读诗书，著有《中华六族同胞考说》、《默安诗存》等书。毛泽东去走访他。他瞧不起游学先生，便故意回避。毛泽东不厌其烦，连续去拜访了三次。最后，“学夫子”想了一个办法，在书案上留下一幅对联的出句：
“绿杨枝上鸟声声，春到也?春去也?”
毛泽东见了，马上微笑应对：
“青草池中蛙句句，为公乎?为私乎?”
夏先生听到，被毛泽东敏捷才思所折服，连声称赞，马上以礼相待[注]。这件事，袁先生听了，喜于言表，称赞毛泽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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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对注前史料的来源说明为：《毛泽东同志两次到安化的情况概述》，《益阳党史通讯》1983年。
事实上这份史料自1983年被发布起，已被广为引用，多方解释。至今已为街头巷尾所熟。
二
九十年代，年轻的我，曾读过这个故事，不明白毛泽东为什么以蛙相对，总觉得境界不甚高远，不同于此前读过的许多毛泽东诗词。于是不管平仄，化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诗句，拟了一个下联：
“碧霄云中鹤排排，天启之?天纵之?”
并觉得以鹤来对，气象、意境更接近毛泽东一贯的诗风文气。
可是，几年后，再读此对联故事时，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 敢情，这出联与对联，是打骂仗吧?
在此就不妨从骂人与还击的角度来谈谈此对。
夏默庵曾任安化县教育会会长，时为县劝学所所长，崇尚孔学。对当时在省会长沙的第一师范的情况，应有些了解;对杨昌济及一班弟子，应有些耳闻;对于毛泽东们身体力行的新学，有抵触也属当然。
所以，“绿杨枝上鸟声声，春到也?春去也?”一句，似可这样理解：
你这庸鸟，借着杨家的高枝，吵来吵去，是叫春吗?
叫春有发情之意，在那个时代，是很难听的骂人话。现在俚语中有时还用它骂人。
如此相攻，在温文尔雅的背后，不仅是刻薄，厌恶之意也明明白白。没有点墨水，这内涵是读不出来的，没有两把刷子，这尴尬是架不过去的。
在这个氛围下，毛泽东若以我前拟的“鹤”句之类对之，只能算是自我开脱，跳不出夏的意料范围，仍处于被审视的位置，因而必然是平庸的。
夏默庵清末时期，曾任知县。他的功名家底，多赖清朝所赐。虽在安化小县，诗文传道，也有名气。只是，是人如其文，还是以猪扮象，毛泽东这回要会一会了。于是针锋相对，写出下联：
“青草池中蛙句句，为公乎?为私乎?”
我来译一译，大概就是：
“你这池蛙，仗着清朝的余荫，大言连连，是装逼吧?”
有人评论毛的下联火辣辣的，看来是读出味道来了。还有人说句中也有用典，非本文所讨论，此处就不提了。
这下联直捣以道学先生自居的夏默庵的软肋，以实力自然而然解了自己的围，而对于夏的著述仍持看重的态度。气势不让，大义凛然，夏默庵见到此句，就不得不寻求转圜了。
青年毛泽东此对的自然反应，后来发展成他苏区时期的不计坛坛罐罐，长征时期的四渡赤水，抗日战争时期的到敌人后方去，解放战争时期的自己转战陕北然而指挥着全国几十个战场。这些神来之笔，风格是一致的。
三
“若无私，则无畏。”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 中国古代哲人的话，我总觉得是说的毛泽东。
正是因为无私，因为忘我，所以他屡屡能看破问题的关节所在，能直击规律的核心位置。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始终把救国救民、救中华民族救人类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他无暇它顾，以至于孤独，以至于亲身选的接班人都难以理解。
“六朝何事，纷作门户私计?”
据说晚年毛泽东读过此句曾嚎啕大哭。他是哭他领导的社会主义中国，正面临着重复魏晋宋齐梁陈六朝故事的危机吗?
舍不得坛坛罐罐，就会连自己一块丢掉。遇事先想到自身的安危，就会错过扭转大局的大好时机。
前些日子偶想到我年轻时的那个“鹤”对，忍不住对自己说：也就是个一带一路的水平。
而毛泽东，则是亚非拉，黑人朋友，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以中国人民、中华民族的无私换取整个世界的进步，从而也赢得我们自己的战略空间，在针对整个世界的医治中获取自己不可替代的位置。
在国际战略上，敌人已经气势汹汹的攻来，我们必须用毛泽东的应对法则，无私无畏，从整个世界大局上予以反击!
这样，才能胜利。否则，必然平庸。
是为体会。
二〇一六年一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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