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习近平总书记的“理直气壮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网上有不少讨论。我感触好深,于是就想起《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以下简称《飘零的花》)。这部书因其真实描述民企、台企、港企、日企等等,特别是全球最大代工企业的现状,深受无数读者喜爱。
二百多年前,研究资本秘密的伟人马克思如是说: “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二百多年后,一位名叫房忆雪的普通女孩,用饱蘸血泪的文字同,生动诠释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二十一世纪初,农民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一年四季在土地里劳作,却仍然填不饱肚子,更别说供孩子上学了。这是二十世纪未中国农村的现状。杨海燕、张丽娟等正是在那种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农村青年。
杨海燕上学期间一直非常刻苦,希望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2000年的暑假,她终于等来了北方某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与之同时接到还有父亲的骨灰。之前,父亲为了改变家里的贫困面貌,去山西一个私营煤矿挖煤,八个月后,不仅没有拿到工资,而且在一次瓦斯爆炸中丧命。与父亲同时丧命的还有同村的三十八个男人。
杨海燕面对悲痛欲绝的母亲与幼稚天真的弟弟,做出了她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放弃上大学,出去打工,寻找杀父仇人(即逃跑的煤矿老板),然后挣钱养活一家人。
于是,杨海燕与张丽娟乘上了南下广东的火车。与他们同时挤火车的,都是最底层的急于寻找出路的农民工。
她们经历了火车上的杂乱与广州火车站的被骗,花掉了身上仅有的几百元钱,终于赶到了东莞某工业区。
这个时候的东莞,治安队以查暂住证等为名,随处随时侵扰着这些居无定所的打工者。
海燕和丽娟,在丽娟男友陈刚的帮助下,和另外两男一女租共五个人,租住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半夜被治安员查暂住证时,她们在同屋男孩王磊的带领下,跑进了一座小山上,躲过一劫,并好不容易进入一家台资电子厂。
为了不致流落街头,有的打工妹被迫走上出卖尊严与身体,成为治安队长、大小老板的玩物,但是绝大多数的打工妹像海燕、张丽娟一样,在生产流水线上没黑没白地拼命。
她们为了省下少得可怜的饭票,换钱添补家用,很多打工妹吃着咸菜渡日,过劳与营养不良,致使这些青春期的女子一个人瘦得失了人形,经期紊乱更是常事。
杨海燕亲眼目睹了工友石辉被机器吃掉半个胳膊,却得不到有应的赔偿;工友因过劳晕倒;工友之间混乱不堪的性生活……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仍然坚守着道德与良心的底线。
因为单纯与无知,杨海燕差点被公司保安当成礼物,送给一名治安队员。她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却在那名保安的报复下,被解雇了。
幸好,在陈刚的帮助下,她和丽娟先后进入了一家名叫金秋的港资制衣厂,开始起早贪黑、甚至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生活。
当香港高总以招聘经理助理的名义,为自己的白痴儿子挑选儿媳时,几千名打工妹中,有上千个自认为符合条件的打工妹报名参加了,善良、纯朴的张丽娟,被高总夫人选为儿媳。可是她宁可与男友陈刚在简陋的出租屋里栖身,也不愿嫁进豪门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最后又迫于家人的压力,不得不嫁去了香港。
杨海燕想凭着自己的聪明、勤奋、勤劳,通过正当的劳动改变命运,她一次次拒绝了对她抱有好感的男子的追求,和有钱男人的威逼利诱,最后却在生病时候,因为单纯无知和茫然无助,被制衣厂主管沈洲拉上了床,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情人,怀上他的孩子。可是等待她的,却是被抛弃。
伤痕累累的杨海燕,不得不离开金秋,又在某著名权威机构的下属,找了份采编的工作。所谓采编,说白了就是跑单,就是靠色相让语企业老板签单。心灰意冷的海燕不得不调整人生的目标,不再以复仇为目的,她带着自己用血泪和屈辱换来的二万元,回到了家乡。
打工寻妹出卖青春、尊严与身体,仍然换不到应有的地位;打工仔在城里修路、建楼、挖下水道,仍然挣不来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在开放之初的沿海各地,到处都是牟取暴利的投资者,到处充斥坑人害人不择手段的骗子,到处都是流血流汗流泪的打工者。
市场不健全,法律不健全,生命与健康得不到保障。正如马克思所言,商品生产的每一个环节都流着肮脏的东西。那么农村如何?昔日风景秀美的村庄现现在已是一片荒寂,大片土地荒芜,男人打工后,女人在家寂寞难耐,传统伦理与婚姻关系受到挑战。
杨海燕村里的男人死于瓦斯爆炸后,女人们心情麻木,生活无望,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用子女的血汗钱吸烟、打麻将、开黄腔,以此打发寂寞时光。
杨海燕等打工妹像候鸟一样飞出心爱的小巢,成了折翅的鸟儿后奔回家乡,却发现家乡已经成了无枝可依。海燕的村子里盛传着关于海燕的飞短流长,说她傍大款、做鸡、生私生子……
甚至于连她的母亲,也以她为耻,迫使她赶快嫁人,好把她象破皮一样扫地出门。好在,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的刘军同意娶她,条件是让她拿出三万元给他,他好去买一份正式教师的工作。
杨海燕面对没有爱情条件交换的婚姻,走投无路的她,竟然同意去嫁,但在关键时刻,才知刘军已经使前女友怀了孩子。
好在,她得到了在做农民的初中同学张大维的爱,但是因为她的名声,这门婚事,却仍然遭到了张家人的反对。
杨海燕嫁人无望、开服装店的梦想也破灭了,她想到了死。于是就喝了农药,幸亏弟弟及时回来,救下了她。
从死亡线上回来,摆在她海燕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外出打工。
于是,杨海燕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车,做为普通打工妹,进入一家名叫樱之的日资五金厂,在环境恶劣的车间中,她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并在之前认识的王磊的帮助下,很快被提升为人事部文员。
因为此前在家乡的一系列遭遇,让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于是,产生了向上爬的念头。为了引起公司高层的注意,她努力学习舞蹈,在经历过重重波折后,终于成为日本总经理的助理,并成为王磊的女朋友。
但是,马克思早就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因为新《劳动合同法》的实施,樱之厂开始压缩劳动力成本,将原本免费的吃饭和住宿,改成了收费,等于变相降低了工人的工资。
虽然工人们以罢工抗争,并且办公室职员也站出来支持,但是却最终以失败告终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和王磊去了广州,进入一家房地产公司,并有望升职。但这个时候,她和王磊的深厚感情,却产生了隔阂,并在目睹公然的背判后,她痛不欲声,毅然离开了广州,应聘进东莞一家为NK(耐克)代工的鞋厂。
因为己经断了回家的路,所以此时的海燕,己经不象当初那样纯朴了。好在多年的工作经验,她终于做上人事主管的位置,并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职位,违心地站在了资方一边。
特别是在工厂遭遇2008年罕见的金融危机时,她利用工人害怕被解雇,以及朴素的爱国主义心理,榨取了工人数个月免费加班的代价,终于为资方赢回了NK的一个大订单。此后,还钻了劳动派遣的空子,变相榨取工人血汗。
但是资方老板却因为资不抵债,带着工人最后的血汗跑路了,将她当成了替罪羊,并被供货商软禁起来。好在最终,她醒悟过来,帮助工人讨回了血汗钱。
她自己却因为担心被打击报复,逃命去了深圳,虽然并不爱,但还是在无助痛苦之中,和流水线打工仔陈铁走到了一起。这个时候,因为金融风暴的影响,很多公司都不招人了,穷顿潦倒中,她不得不靠捡垃圾度日。
好在,在一片萧条之时,全球知名代工企业FKS还在招工,虽然此时,“多连跳”事件震惊国内外,但她还是别无选择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在FKS,她从流水线打工妹做起,每天加班加点,站着上班十六七很正常。但是,她咬牙坚持着,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不但工作刻苦、还努力学习英语,甚至于,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与办公室政治斗争中,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最终得到老总裁的赏识和爱慕,但因为机缘巧合,她反而和老总裁的儿子康继业产生了感情。
她原本想希望康继业,改变老总裁制定的一系列严格和冷酷的管理措施,改善一线工人恶劣的生存状况,但是康继业不仅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为了节约成本,用机器人替代人工成本,并在“无人工厂”正式使用后,无任何补偿地粗暴解雇了一批批工人!
失望之余,杨海燕看透了FKS以及资本主义的劣根性,最终选择了离开珠三角,并回到了四川老家。
与此同时,王磊也来找她了。原来当初,他是砍伤了市长之子,负案在身,历经磨难,终于成为一家美资驻中国高层。
但是,杨海燕为了扶养因为拆迁而死去的陈铁的儿子,为了照顾年迈多病的母亲,还是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基层公务员,并留在了她挚爱的那片土地。
诚然,比起那些闭门造车的作家,房忆萝的作品缺乏技巧,语言不够纯熟,但是这绝对是一部含血带泪的作品。其间无论是首饰厂、电子厂、服装厂、五金厂,还是全球最大的代加工厂,工作环境之恶劣、时间之漫长、管理之严格,都让打工者成为血肉机器!
《飘零的花》不仅是一部打工妹的自述,是千万打工者的生活实录,更是对原始资本积累时期,资本家对农村廉价劳动力疯狂掠夺的带血的控诉。
马克思曾经说过:“美德,女性特有的美德,反而害了她们自己,她们温柔恭顺的无性,竟成为使她们受奴役和苦难的手段。”
杨海燕从一个普通打工妹,历经种种磨难,最终成长为全球代工企业的总经理,也正是所谓的“女性特有的美德”表现。
好在最后,她在目睹民企、台资、港资、日资等等一系列资本家残暴和血腥的劣根性,以及片面追求经济利润的当地政府的助纣为伥之后,终于觉醒了!
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就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专政,所以剥削与被剥削、奴役与被奴役,都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的核心价值,就是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一切向钱看,所谓道德良知这种意识形态的东西,在金钱面前,是一文不值的!
于是,整个社会物欲泛滥,金钱至上,价值倾倒,是非观念缺失,道德沦丧,所以这一切,必将导致其最终的腐朽与没落!
所以,我非常拥护习近平总书记的“理直气壮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惟愿国家就此重建业己混乱的价值体系,并明辨是非,重新道德,开始伟大民族的再次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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