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对国际关系感兴趣。特地泡了几个月的图书馆,浏览西方政治史、形形色色的国际关系理论、人物传记。
猜,我读到了什么?《丘吉尔传》?《撒其尔传》?《戴高乐传》?《罗斯福传》?《李光耀传》?都不算,我读到了《李登辉传》。是的,台湾断然算不得“国际”,但就中国的特殊情形看,台湾的确在大陆之外。书中讲了什么记不清了,但大致感觉还有,即李登辉学历高(在日本美国留过学)、能力强、民主、不老套之类。
当然,打脸是后来的事儿。当时的李登辉刚刚翘尾巴,其台独主张不明显,而其传记自然写的更早,更早时间写作的作者预料不到将来的情形,似有情可原。
比《李登辉传》更早的时候,媒体还捧过戈尔巴乔夫。当年鼓吹政治体制改革,出书“新思维与公开性”。媒体比较捧,“看看苏联,人家就是彻底,就是有勇气,人家敢提政治体制改革”,而中国却是“半拉子”。89一来,苏联轰然崩塌。响彻世界的嘴巴抽在戈尔巴乔夫脸上,也打在中国媒体脸上。
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如今的中国人可能极端厌恶日本,可在八十年代,中国一度拿日本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亲人看待的。日本人文明、礼貌、清洁、勤奋、顽强、善于学习、是东方的骄傲……因此,那时领导人如邓胡亲日,那时的中国人也比较普遍地亲日。当时进口了很多日本商品,包括连续剧,状况与前几年的韩剧类似。
那时的中国人崇拜日本汽车,说日本汽车最好。即使不是日本原装,日本发动机也是骄傲。而且日本汽车轻,省油。这还不过分,比较搞笑的是,当时有这样一个说法:日本汽车好,你看人家的汽车,都塑料的,我们却是钢铁的,塑料的好,先进。
先是亲日,后来就逐渐亲美了。日本人善于学习,可学的是美国。美国不愿意日本超过自己,于是转过来打压日本,跟现在打压中国一样。美日贸易摩擦不断,电视上经常报。最后,日本被美国干趴下了,又服服帖帖了,中国于是更加崇敬美国起来。
那时中国人对里根非常赞赏,设计师见了里根。设计师非常欣赏美国,中国学习美国的需求十分强烈,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和管理成为政策,开放的口号震天响。于是亲美,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大飞机放弃了。以至于因“和平是主流”,军事发展都不提了。地方上有很多军队经商并成建制跑出来打警察和欺负老百姓的传闻。
李登辉有美国和日本的背景,而中国当时羡慕美日,所以李登辉以及台湾在那个时候不仅不是过街老鼠,相反代表了高大上。大约1995年以前吧,港澳台在中国的地位极高,就像老奶奶捧着独苗的孙子一样。一口一个台胞港客。只要你来看看,都捧着。只要你来投资,均优惠,免什么什么什么。当时有种说法“中国的文化之根在台湾”,以及“香港文化”,甚至于“中国要是有三百年殖民地就好了”
问题是,后来日本又被美国压下去了。美国因里根干掉苏联,世界又变成一极独大。美国在布什他爹的时代开始对中国发狠。毕竟你是社会主义,你不垮我不放心。
对此,中国没有正面应对,仍旧是韬光养晦,以自身的原材料资源(石油和钢铁等)、环境资源(对应着现在的雾霾)、廉价劳动力(当时主流经济学家美其名曰“比较优势”)出口商品、通货膨胀(即“涨幅仍在居民承受范围内”)、出售经济主权(即以银行之流白菜价引进“战略投资者”)以缓和压力。
这个时候的中国仍旧崇拜美国,附带着崇拜欧洲。而中日关系因为逐渐竞争以及中国的亲美而变得冷淡和对立(其中不乏美国的设计)。此时,中韩的关系又火热起来。香港、新加坡、台湾地位却又下降,不堪为楷模了。陆台关系逐渐恶化。
陈水扁上台,中国的南方系媒体一度还捧,说他民主。后来陈水扁搞台独,实在没法捧了。再后来马英九上台,不搞台独,中国大陆又捧,连马英九的老婆都一起捧。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发展到一个地区的领导人来访,我们都用最高规格对待,仿佛平起平坐一样。马英九真的不搞台独?不敢明独。马英九打大陆的脸还少吗?
中国将港澳台抬的太高,上供桌了,放不下来了。你不供着他们就跟虐待了他们似的。同胞或游子都恰当。善待同胞,这本没错儿。但同胞不是老祖宗,你要守国家的法,也应与国内人民一样靠劳动生存。你去做美日的儿皇帝,还不收拾?
中国除了对日本领导人比较坚决排斥外,对其他领导人大多友善。很早以前,我们的媒体对民主的象征阿基诺夫人友善,后来她儿子阿基诺三世反过来恶心中国。
朴槿惠上台后中国媒体一脸媚态,亲姐姐似的。不仅官媒亲,微博亲,微信上都亲。领导人重视,亲自访了,还协同美日严厉制裁了。结果如何?萨德和不召回,大嘴巴抽过来。大凡谄媚,最初或许能赢得青睐,久了就没用了,反过来轻视你。
30年来的媒体(早期是群众舆论和知识分子观点),曾亲过个人巴乔夫、日本首相、阿基诺夫人、李登辉、里根、克林顿、奥巴马、默克尔、英国女王、李光耀、朴槿惠、马英九、港澳台,结果呢?他们中的70%以各种方式打过中国的脸。
为何被打脸?归根到底在崇洋媚外。一方面,你崇洋媚外,人家就轻视你。洋奴洋奴,你自己都奴了,不打脸对不起你。另方面,你崇洋媚外,你必然会蔑视自己的人民。你连自己的国和民都不尊重,人家怎么可能尊重你?
毛泽东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敬我我敬你。周恩来的外交讲不卑不亢。你想友好,可以友好,你想打脸,也打你的脸。实力不够,但态度平等,人格平等。这样就没有反差、意外、羞辱。毛泽东周恩来的外交政策还是要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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