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亿元资产如何被企业高管掏空
——江苏力联集团的血泪控诉
7月15日 的《法制日报》报道了这样一个案例，一个看似前程似锦的民营企业经过短短的几年却忽然被它的高管团伙掏空掏倒。蒲鲁东的经典定义——财产即盗窃，在江苏力联集团的20多亿元资产被其高管团伙联手掏空掏倒的案例中得到了光辉的证实。
据金陵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审计报告和南京市鼓楼区人民法院的公开审理披露，其盗窃这20多亿元资产的基本手法有三：一是作假帐、低价贱卖公司资产。2005年力联集团董事局主席翟韶均聘用包一致为集团总裁。包一致主政力联集团期间，将力联集团价值1.39亿元的力联会所以5000万元卖掉；价值高达2.1亿元的石富商城仅售8000万元。此外，力联集团持有的原扬州商行大量原始股票未经授权被包一致等人非法转让侵吞，使公司损失数亿元。这种盗窃方法的精要是把公司资产先低价贱卖给自己的合伙人，然后再与合伙人按约分成所赚来的钱，即两者的差价。其秘密的交易情形是我先把公司资产低价贱卖给你，你再把这种秘密协定出来的利差暗中返还给我。二是利用高利贷套取公司资金。合伙盗窃的方法是故意以公司的流动资金紧缺为由，而向自己的合伙人高息借贷、按约分成。比如我以公司的名义支付给你2000万元的利息，你再把其中的500万元利息按约返还给我。案例中，王北城原本欠力联集团5000万元没有返还，管理层竟然多次向他借贷。案发时，9笔高利贷本金为5000万元，但本息合计高达1.5亿元，年息高达200%。三是作假帐、隐藏销售收入、直接侵吞公司资产。它们的盗窃方法是同一笔交易，作两种账本。一笔5000万元的真实收入在假账本上可能只记作4000万元进入公司的销售报表。这里面的交易黑幕是我只给你开出4000万元的交易票据，但你却要实际付给我5000万元；如果你不接受这种交易安排，而索要实际支付与账面记录一致的票据，那么你就要支付比这5000万元更多的钱。更甚者，有时我给你支付一笔佣金，你就给我开出一张没有实物交易的高价票据，以供合法报销或走账。虚列开支、虚开票据、合法报销、合法走账，都是这样弄出来的。一个人虚开这种1000万元的票据进行报销或走账，这里交易出去的不是实物性的商品，而只是虚开这种票据所支付出去的税金和好处费。买家寻求的是低价买高价开，卖家寻求的是高价卖低价开。它们从这种虚开的票据交易中都可以牟取这种秘密交易的佣金或好处费。这种交易中流动的不是实物而是现金。像这样的秘密交易、秘密分成，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知识和超人一等的智慧，它需要的只是一种交易大权的独揽和按约分成的协定。在这种暗箱操作中，只要合伙人遵守这种秘密分成的合约，不管是什么人爬到这种位置，都能够心领神会地促成这种团伙共富式的秘密交易。力联集团的出纳主管夏南举报包一致等多名高管合伙舞弊、侵吞公司资产，其披露出来的盗窃手法无非就是这些东西。
目前，20多亿元巨资被高管团伙掏空的力联集团，正在被300多件官司缠身，群体性上访事件更是不断发生，集团的运作和2000多名员工的生计都因为这种巨资的被掏而陷入这种难以为继的困境。
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是物权法的一个精义所在。但像包一致等人从公司中盗窃来的这种私有财产也还能再保护吗？在这种依靠管理层自定薪酬和自定买卖的致富体制中，一些人的天量财产，其来源地合法性是不是也该进行一些事后的审计与监管了。如果我们的政府只是天天喊着缩小分配差距的调子，而不是深入其里地审计和监管这些企业高管滥用职权、增殖私财的过程和合法性，像力联集团这种庙倒方丈富的悲剧也还会一个个地被克隆出来。
2011年7月26日 初稿于论道书斋 胡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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