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十 我处理了一起核临界事故 吴家康2016-9-23
那是1979年,当时我在国营四0四厂三分厂工作,具体工作是某工段工段长。该工段的任务是钚线二循环和钚的分离(沉淀)。有天上午我上班时,遇到安防科的周振兴(是否是苏高中低几届的校友,忘了)。他对我说,发生临界事故了。我说车间这么平静,哪来的临界事故呀?他说有脉冲图,典型的临界事故图型。嘉峪关监测站已打电话来了。话后我就到操作室去,周就洗澡出车间了。
我到岗位上一看与平时并无两样,操作人员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沉淀岗位暂停。沉淀岗位原本就是批次操作,暂停也属正常。不久,来电话了,叫我到厂部开会。开会就是研讨处理事故的方法。有些人对临界事故的后果预计很重,听听名词都可怕,好象爆炸了颗原子弹似的,担心处理事故时会再次引发临界事故,因此提出的处理方案就比较复什。我则比较淡定,我认为原子弹爆炸是要有压力的,我们的操作是吸料,处于负压状态,最多是积料多到只要再多一滴,就会发生临界,但体积马上膨胀,临界就此结束,这是种点到即止的事故。只要去抽掉一些料液,先远离事故条件,再作后续处理就可以了。当时决定由我先上,实在不行再大队人马上。
下午我与厂长曲国镇一起到操作间。厂长坐镇,由我操作。在这里我要先说明一下,我的操作仅仅是转转电动阀门旋钮,看看信号计、信号灯而已。现场设备都在几十米外,由厚重的防护墙、防护盖包围的设备室里呢。我只要将一设备造成真空,而另一设备某信号有动静,表明该两设备已通,就可进行下步操作了。谁知转动旋钮后,未见预期的信号变化,表示管道堵塞得很严重。于是只好放空,再重新启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操作,还是不见效果。直到半个多小时,厂长己感到有些烦,准备起身走了。我对厂长说,再坚持10分钟,再不行,大队人马上吧!真是天助人愿,突然某信号一动,这种感觉几乎只有我知道,心想有路了,告诉了厂长。再继续操作了几次,信号如预期那样出现,事故就此排除了。前后化了约40分钟,没有惊动车间任何人,绝大部份人都不知道有事故发生呢。在1979年的组织鉴定上有这样一句“(吴家康)尤其在解决S-434超临界问题时表现突出。”
后来,前苏联发生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日本发生过东海村核临界事故,福岛核泄漏事故等等,都是弄得不可收拾,弄得人心惶惶。没有一家处理得象我那样漂亮。当然要把事情搞大也容易,只要我不坚持那10分钟,立即让大队人马上,开设备,割管子,多少人要超剂量?再说那时候,有创造性的成绩已很多,这种动动手指又无创造的事故处理就不值一提了,没想到外国会弄得如此糟糕。
我现在披露这件事,也有些心里茫然。因为在核安全的评估中,中国没有表明过曾发生过核临界事故。而事实上,曾经确确实实发生过核临界事故。只是因为处理得当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连百度中也找不到任何记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但是实事求是肯定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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