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职业,古已有之。但律师人物,少见史传。国史、方志、家谱皆少见记叙。上世纪80年代后,各地重修方志、家谱,名人录可录副高职级或中级职级以上人员。但律师在体制外,职称不与工资待遇挂钩,大家也就不看重那个职级。你想,他医生、教师、工程技术人员在体制内,端着政府的碗,怎能不服管,受尽三十年强制学英语的折磨,否则,职级上不去,工资待遇也上不去。可我堂堂中国律师,既然工薪待遇不与职级挂钩,凭啥受那洋罪?但是,没想到,职级上不去,方志、家谱也上不去。新修方志、家谱仍然少见记叙律师人物。
中国五千年文化,可律师这个行当,竟没有官方称谓。翻检古籍,只是在明清小说中,看到被小说家称为“讼师”,算是终于给了律师一个正式的称谓。但既然是小说家,自然有褒有贬,所以与此同时,“讼棍”二字也就成了律师的第二称谓。到了现代,善做工程者,称为工程师,善为医者,称为医师,善为教育者,称为教师,善操弄法律者,也就称为律师了。教师有个自谦名,叫教书匠。律师也有个土名叫法匠。法匠者,与木匠、篾匠一样,依靠一技艺谋生糊口者也。
说了这么多,总之一句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律师不是一个让人们看重的行当。
但是,到了当代社会,律师无疑是社会精英群体。今年以来,中央连发文件:《关于深化律师制度改革的意见》,《关于推行法律顾问制度和公职律师公司律师制度的意见》,《关于从律师和法学专家中公开选拔立法工作者、法官、检察官的意见》,充分强调了律师在当今社会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在中国五千年文化中,国家对律师这一职业的重视,毫不夸张地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国家对律师这一群体,这一职业有了空前的高度重视,作为社会精英群体的律师们,是否也高度认识到了这一点,觉悟到这一点呢?是否对自身也有更高的期待呢?
我觉得,要对得起当代中国对律师业的高度重视,要与讼棍、法匠相区别,律师应该有如下情怀。
一、家国情怀。当前,国际政治、经济、意识形态斗争激烈复杂。有些国家打着全球化的幌子,干预别国内政,培植、扶持别国反对派,颠覆别国政权。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叙利亚等国家,至今生活在恐怖袭击阴影下。中国历史上也曾被别国侵略,外国军队横行,生民涂炭,仍历历在目。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我们在自己国土上再也见不到外国军队横行很多年了。这是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幸福,我们决不能忘记先烈们。没有国,哪有家?看看流落在欧洲的难民,他们的经历充分说明只有保卫好了自己的国家,才能有家庭的和睦幸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因此,当代律师,一定要有家国情怀,不管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怎么骂“爱国贼”,一定要坚定地热爱自己的祖国。
二、人民情怀。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来,不断发生阶级斗争,这是阶级矛盾尖锐化的结果。要调和阶级矛盾,使各阶级和平共处,法律和政策制定一定要向弱势群体倾斜,照顾他们的利益。如果任凭丛林法则横行,弱肉强食,必然发生阶级斗争。现世界各国有个基尼系数指标,用来判断社会收入分配公平状态。收入分配越是趋向平等,基尼系数也越小,收入分配越是趋向不平等,那么基尼系数也越大。一般认为,基尼系数0.3——0.4为相对合理状态。一些国家充分认识到基尼系数的指标作用,制定相应政策使基尼系数维持在相对合理状态,因而保持了各阶级和平共处的状态。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许多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其实他们的家庭出身并非无产阶级,而是相对较优越、富裕的阶级、阶层。但他们有人民情怀,最终选择把人民的解放事业作为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当代律师,要向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学习,一定要有人民情怀。
三、公平正义情怀。企业家讲效益,政府也天天“效益”两字不离口。企业家口中的效益,当然是企业效益。成本越低,效益越高,包括人工费越低越好。但政府口中的效益,应该是社会效益。企业为追求效益最大化,不顾环境污染,资源破坏,文物毁灭,不顾工人基本生存需要,其社会效益可能是负值。社会效益的内涵应包括公平和正义。农民工也是人,对他们为生计背井离乡,夫妻不相见,儿女忍分离,父老难相顾的极不人道的状况,怎能唱赞歌?讲普世价值怎能不讲平等?平等不存在,侈谈什么民主?人骑在人身上,谈民主有意义吗?而人为什么能骑在人身上,不就是资本使然吗?所以,资本主义国家谈民主就是笑话。当代律师,一定要有公平正义情怀。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要有同情心。
四、当代文明情怀。人类历史上有封建社会文明,有资本主义社会文明。在资本主义革命初期,其革命思想家提出过天赋人权,生而平等,民主、民权、民生等思想。但是,资本主义建立自己的统治地位后,并没有实现其革命思想家的理想。封建世袭制变成资本世袭制,“生而平等”变得更加遥不可及。天赋人权被随意剥夺,更何谈民权。民主变成“钱主”,民生的现状是穷人不如富人家的狗。因此,马克思提出了共产主义理想。马克思认为,只有建立在财产平等,或者说对财产支配权平等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生而平等”才能成为现实。二十世纪以来,虽然很多国家尝试过各种不同形式的共产主义试验,有过不同的经验教训,甚至不少试行共产主义的国家被颠覆,但只能说明他们不成熟,路径不对,不能说明马克思的理想不具有先进性。资本主义社会文明绝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顶点,而且由于“资本”贪婪和血腥的本色,人类必须对“资本”加以规制,否则,“资本”就会把人类带回丛林时代。而所谓西方文明,就是资本主义文明,是一种人类历史上曾经取代封建社会文明,而又必然会被更高级文明形态取代的过时文明。中国如果不甘落后,就不能跟在西方后面爬行,不能把即将过时的西方资本主义文明搬过来。中国必须不断探索新文明形态的路径,做新文明形态的探索者和开路人。马克思主义的系列立场、观点和方法,无疑属于当代文明和未来文明。当代律师,一定要有当代文明情怀。在新、旧文明对抗中,虽然新文明还不够强大,旧文明还势焰熏天,作为社会精英,要超前于时代,坚决地站在新文明一边。
律师具有以上四种情怀,我们就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既不是讼棍,也不是法匠。我们是代表当代文明、未来文明的社会精英群体——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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