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民族主义在中国有抬头之势。一杆大旗在几个民族主义者手里呼呼地舞着。
对此,我颇不以为然。倒不是因为上中学的时候国内意识形态仍然所谓的极左着,词典上明明写着“一股资产阶级思潮”。而是,自2003年左右起我越来越认同社会主义了。既然有更强大并且更正义的社会主义武器,重新祭起民族主义又做什么?
蒋介石戴季陶不是民族主义?时下的矛盾,既有与国际列强的矛盾,又有国内因走私而与新生权贵阶级的矛盾。前者需要民族主义,后者更需要社会主义。这时候民族主义大张旗鼓,很难说没有点心怀叵测。或许用来掩饰内部矛盾呢?事实上,我微博上关注了两位民族主义者,其对国家强力的赞美的同时,却又是相当蔑视人民的。
社会主义内涵了内部公平和抗击列强,而民族主义却只有抗击列强,而无内部公平。这不能不说在暗度陈仓。1921年以前你搞民族主义,你是好样的。1921年以后你不提社会主义,你的民族主义也就鬼鬼祟祟了。至少也是半拉子吧。
自冯小刚《集结号》出笼之日起,我便预言:未来几年将有大量正面歌颂蒋介石抗战功绩的影片出现。结果还真的超级准。不仅如此,解放战争的片子快销声匿迹了。更不仅如此,“抗战老兵”这词儿流行起来,还上了天安门广场。抗战老兵可以是国民党军队,抗战老兵在解放战争中也可以屠戮人民和人民解放军。
由此可见,民族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关系是抗日战争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关系,抗战老兵大行其道,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否定了解放战争,否定了解放战争就是否定了社会主义。因为解放战争就是用来解决国内阶级矛盾的。这回明白了吧?
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革命。军事搏斗惨烈,但不彻底。政权更迭很惊诧,但也发生几十次了。社会主义革命包含经济革命,直接颠覆了所有制,不是这个新地主取代了那个旧地主,而是人民当家作主,实行公有制。这是历史上没有的,因而是翻天覆地的。文化革命,其影响就更深远了,刚被删了一篇,且不论了。
人民战争打败蒋介石,一些人走了,跟蒋介石去了台湾。一些人留了下来。人民无须走。本是被压榨阶级,跟压榨阶级走不是脑残吗?走的基本是财主、官人、军人、大宅门。留下的人呢?则是其对立面人民,以及一些投诚者、投机分子、非罪大恶极者。毕竟共产党留在大陆,前景更广阔,有机可投。
上述均为时代和主义的大逻辑。这个大逻辑可以解释很多30年来流行的现象。
想必大家都看过武侠,金庸先生必定无人不知。以至于现紧的大学里还有专门的导师研究他。而我个人也读过几本儿。金庸先生的确旧学功力深厚。其中庸、温和、大气、佛性非古龙的酷可比,当然古龙更凌厉一些。尽管如此,仍然可发一问:如何判定金庸的性质?极左但准确地说,金庸是爱国的资产阶级。
1949年后,金庸呆在香港,而不是回到大陆。为什么?不认同。金庸高度评价设计师,而设计师也看武侠。更关键原因是设计师比较钟爱资本主义,金庸先生有一种身份认同感。很简单,金庸是大家族的后代。马克思处处显灵啊。
在金庸的小说中有很多无名小卒,配角都算不上。这些人也就是30年来各种武侠影片中的路人甲、扑街的、喷血的,这些小说中的群众演员实际上就是人民群众。是用来烘托大侠的。很显然,金庸先生绝对不会相信“人民群众创造历史”。
记得大约十年前,金庸先生说要写一本《中国通史》,并云“中国历史就是一部民族融合史”。他还没写呢,我的评论就出来了。我的观点大约是:中国历史固然是一部民族融合史,但同时也是一部阶级斗争史。不要用民族融合来否定马克思哦。后来又一则新闻说“金庸先生说自己老了,没时间精力去写了”,此话应该属实吧。
有空的时候,我仍然会翻几页金庸的武侠。但是我们应该明白,金庸先生虽然爱国,但与普通人民大众实际上不是一个阶级。类似地,我特喜欢研究历史和哲学。陈寅恪钱穆卢梭康德都去读,并且收获颇丰。因此,对他们也颇欣赏。
这里只谈陈寅恪吧。最近见微信传播一文,大赞陈寅恪。什么300年来独立之自由之什么什么。三百年来最自由最独立的难道不是毛泽东吗?扭转乾坤翻天覆地!
陈寅恪的学术我很欣赏,毕竟有些学问是阶级无关的。研究相对论或者北京猿人,与阶级斗争有关吗?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说法,阶级是剩余产品出现后才因私有而出现的。北京猿人的时代还没有阶级呢。其实,我也不赞同唯阶级论。
但,有阶级社会的问题往往是有阶级的,时下的人是有阶级的,研究社会问题和历史问题的人是有阶级的。公知说话往往为国外的资产阶级服务,而“经济学家”往往为国内的权贵阶级说话。炒房炒股的“学者”为“风险论”和“中心城市”说话。到处都是为某阶级、某野心集团、某既得利益说话的知识分子!你敢说没有阶级性?
前段时间,我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讲陈寅恪不是迫害致死的,而是天年尽了。
现在既然又有人鼓吹其“自由之”和“独立之”。不妨赘述几句。陈寅恪追求的真是“独立自由”吗?没有那么冠冕堂皇。事实上,陈寅恪出身大家族,上溯几代均为显赫的家庭!诚然,陈寅恪的祖辈不乏正义之士,堪称当时的栋梁。
但在另一面,也不得不说,即使当时栋梁也是社会供养的。其生活的优越归根到底源于人民的劳动,或者说源于当时的阶级结构。就像某些英国贵族虽然优雅,但其来源却是庄园一般。对此,觉醒后的托尔斯泰应有深刻的体会。
至于陈寅恪先生,其所以不肯采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研究历史,究其根源,乃因其为世袭的贵胄,祖辈的显赫积淀了他“贵族的心理”。以马克思主义来研究历史,势必否定其自身家族的阶级基础,这是常人做不到的,陈寅恪也没做到。从这个角度看,陈寅恪虽然极具才华,但仍没有对人民的大爱,不到托尔斯泰的境界。
对陈寅恪,我们不必苛求,但也不必将其美化为“自由之”和“独立之”。
微信上为什么有人营销陈寅恪呢?大凡微信营销,多财迷心窍的。即使谈学问,仍旧财迷心窍。陈寅恪学术高而又因“非马克思主义”而受过批评。那么,这马克思主义就是混账了,马克思主义混账了,资本主义或者精英阶级就是好蛋了。
世事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细微的内在逻辑,“大家”和“民族主义”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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