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祖六在评论宋鸿兵所著《货币战争》时称:“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与中央计划经济制度下政府行政指令分配资源截然不同。在市场经济制度中,一个健康运作良好的金融体系通过高效率分配资本、提高投资回报率,在推动经济增长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脆弱不稳定的金融体系往往导致金融危机频发,引起经济衰退、失业攀升,甚至触发严重社会与政治危机。”
《货币战争》书卷的内容固然有待商榷,但作者胡祖六则错把对立统一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截然断开,否定前者对后者的驾驭作用,转而把市场顶端的金融业当作运行市场的关键,试图用虚拟经济主宰实体经济。 广而言之,就货币论货币,就金融论金融,是当代经济学界的常见病。如此超脱于实体经济来谈论货币和金融,就是强化虚拟经济观念,也顺势架空实体经济。反过来说,为了有计划地调控商品市场,比如掌握房地产业的热度,并粉碎国际热钱做空中国的企图,就必须把国内外金融业置入相应的框架中。
本文作者在2014年就提到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对立统一性。
实际上计划经济的指令性在原则上并不错,错在有些执行者没有把它当作因势利导商品市场的手段。另有作者所称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意识形态没有与时俱进”, 其实就在于没有提携商品市场。然而夸大这种不足的市场调节论者却认为计划经济本身“僵化”,于是就走进了放纵市场的另一个误区。
同样道理,市场经济本身也不错,错在市场原教旨主义者把它极端化到不受计划调控的程度,以至形成周期性经济危机。把后者称为供应侧产能过剩,是相对于需求侧购买力不足而言的局面, 而且后者还是矛盾的主要方面。 中国始自上世纪末卷入“下海热”的不只有公职人员,而且有国家工业部门,二者都属于式微计划倚重市场的大手笔。于是胡耀邦作主把石油化工总公司从化学工业部分离出来,和把有色金属总公司从冶金工业部独立出来。铁道部稍后在名义上划为交通部属下的总公司。不仅如此,许多工业部门在那以后被陆续撤销。就连“经济计划”都一度改称为“经济规划” 。这就是计划督导的市场经济演变为不受计划督导的一根筋式市场经济的布阵。
即使在以私有制为主的西方各国,每当私营者穷于应付管理或财务上的困境,政府会包揽下来,比如历史悠久的英国铁路,规模顶极的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和13家大银行。这种国家接管只是动员全社会拯救市场,不等于实施计划经济。无论如何,把国营企业部分或完全私有化当作上策很可能被反弹。
对这些总公司及其下属企业作单独和贬低的资产评估广泛传播。从当今诸多行业市场化导致产能过剩可见:关键并不在名义上是工业部还是总公司(美国食品医药部并没有把这两个行业变为国营),而在立足于公有制的经济计划督导商品市场。但是众多专家既不具备也不练就用计划驾驭市场的才干, 就只能尾随市场。结果是既松动公有制也弱化宏观调控。
至于作者胡祖六提到的“健康运作良好的金融体系”,在私有制下那必定是加大贫富差距的手段。所谓“高效分配资本”的市场经济,指不受公有制国家计划督导而受大财团主宰的市场经济。 当我们回顾1929年席卷欧美的经济危机,再把它与当时苏联经济相比就可以看到:尽管后者的计划经济远非完善,但它毕竟“风景这边独好”。如果不持偏见,难道不值得认真对待这个历史事实吗?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曾经放下身段访华的一大原因, 是他看到实施经济计划督导市场的中国前途无量。那些毫不放松显赫名声的经济学家, 远不如实用主义的西方政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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