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蕉风：欢迎野夫皈依墨家——浅谈野夫收徒和秋风拜孔

欢迎野夫皈依墨家——浅谈野夫收徒和秋风拜孔|黄蕉风

（野夫手书“墨家子弟”）

作家野夫收徒受拜，渐成一公共事件。在自由派阵营内部造成大撕裂，争论延宕思想界各派系。堪称核弹级。唯一可与之比拟的，只有前几年哈耶克研究者秋风跪拜孔子。野夫说他是继承传统，秋风自承乃浪子回头。孰是孰非，自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野夫在自白中，明言“天地君亲师”之“君”，乃君子，非君王。其实南洋及海外，亦有孔门组织，其门徒跪拜“天地国亲师”。辛亥以后，儒家五伦纲常“五去其一”，君王成为永久过去式。在建制上，皇权专制是不可能再恢复了。人们担心的不过是某种个人崇拜的借尸还魂。

按照野夫自己讲的，他是江湖人，所谓公知、民斗、自由派，皆属标签。故以自由派的行事标准来衡量“跪拜礼”，似也牛头不对马嘴。拜师仪式案上放的是关公而非大成至圣先师孔子，说明野夫承续的传统，是江湖统、绿林统，不是儒家道统。如果按照过往自由主义者批判儒家封建遗传的理路来批判野夫，恐怕也属典型的“处境错置”。

左翼自由主义者陈纯认为，从普遍意义上，他都不相信自由主义者和文化保守主义者能成为友军和同盟。同样的观点，在秋风拜孔事件中，也曾出现。然而适用于秋风的，未必适用于野夫。适用于批判儒家的，未必适用于批判民间小传统。相比于儒家制式化的、一统性质的信仰体系，民间小传统反而具备了自发秩序的一些特点。后者的多元性、开放性，恰是反集权的。

中国人要革除的“君”，已经不是建制上的“君”，而是心里面的“君”。几千年集权环境宰制，民间本身缺乏自组织的资源。若果“私相授受”、“血亲伦理”真能发挥一些作用，倒也不妨乐观其成。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野夫没有错，秋风没有错，批评他们的自由派也没有错。因为这个问题的本质不在“仪节”，而在“站队”。

既然是“站队学”，则仪文无须再探讨。各门各派尽可继续争鸣。我更关心的，是野夫亲承“墨家弟子”这一点。自由主义者王小波，生前说他是墨子门下走狗。现在江湖人士、体制外大佬野夫，又再皈依墨家宗门。看来墨子精神相继不绝，成一国学反对派、永久反对党，还是大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