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十年：我的童年我的梦
父亲朋友的女儿作者：mp83412-08
(一)
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里，我告别了大队总部，告别了同伴，带着些新环境的无限向往，也带着些离情别绪的惆怅，踏上了新的旅途。春暖花香、阳光灿烂、生命复苏的气息，一幅幅变换的景色。让我一扫内心微微的离愁别绪，。眼前明丽的景象和无限的遐想，我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快乐。开车的是熟悉的已经开始有些谢顶、脸上布满皱纹的黄叔叔。坐在我旁边的姐姐似乎也有着和我同样的心情，看上去也显得高兴和快乐。一路上，黄叔叔的宽厚和和蔼，我和姐姐的天真烂漫。给寂寞的旅程带来轻松和欢快。一路上，我想象着我们要去的地方的情景。总之，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充满了想象和遐想的浪漫。黄叔叔淡淡地说了声：“到了。”，但这句平淡的话却立刻在我的内心掀起兴奋的波澜。我全身心聚集起所有的关注，满视野地搜寻着画卷中的细微和新奇。在司空见惯的青山绿草的背景中，注入我眼帘的是哪一排排用竹席和牛毛毡搭建的房屋，和房屋间级周围透出的生活气息及生机。而内心的新奇感却让所有的一切充满了诗意和浪漫。
爸爸的车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我看见驾驶室里的妈妈和她怀中的小弟，我和姐姐高兴地朝他们挥手呼喊。我们就要在这个新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了。
(二)
很快，初到时的新奇和兴奋渐渐归于平淡，然而平静的心开始感受生活环境中的点点诗意和温馨。总之，孩子的心是纯洁的，孩子的眼光也充满了阳光。很快一位名叫张金山的张叔叔连同他的家人闯进了我的世界，并成为我终身的挂念。张金山有着一张北方人特有的面孔，方方正正的、黝黑的面膛透着几分的城府和坦然。第一次见他是在公社的粮站，父亲和他聊着天，我在旁边无谓地听着、看着、玩着。并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张叔叔要了一个崭新的、画面漂亮的烟盒。为了腾空烟盒，地特意把剩下的几只烟拿了出来。不久，我才知道张叔叔的家就住在公社，而且有着和我们家一样的、同龄的天真烂漫孩子。当父亲的汽车刚在他们家门前的马路上停下，就看见两个男孩从公社的大门迎出来。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甜甜地喊着X叔叔，并用友好的目光打量着我，很快我们就熟悉起来。大的孩子比我大个一两岁，小的也就比我小两岁。我和父亲跟着两个孩子进了公社的大门，然后进到一间靠近大门的屋子，进了屋子迎接我们的除了张叔叔和王阿姨，还有一位美丽漂亮的女孩，他用那双美丽的带着几分怯生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并低声喊了声“X叔叔。”。当我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感到一丝别样的滋味。她是那样的文静、美丽，她的眼光中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张金山的爱人姓王阿姨，看上去有些臃肿，却显得十分的和蔼亲切、大方利索。张宝山拉着父亲在炉子旁边的桌旁坐下。然后吩咐刚才男孩摆上酒杯和筷子。
“来喝一杯。”
“不了!还要出车。”
“急什么!先喝酒。”张金山的热情坚持让人无法拒绝。
父亲只能客随主便坐下。我自然借光吃着桌上的下酒菜。几杯酒喝完后，我才和父亲告辞上了车。
从此，我便成了张金山家的常客。并和他的那些孩子们熟悉起来。刚才说的那两个男孩，大的叫张华，小的叫张平。那个美丽的小姑娘叫张捷，排行老二。对了还有一个还刚会走路是个女孩，名叫张芸。张金山及家人的热情使得我去到他们家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中一样自然随便，并感到温暖和快乐。因此每次跟着父亲去他们家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张宝山来自北方河北，从事地址勘探的技术工作，和父亲算是老乡，自然走得很近。张金山好喝酒，或许是工作或感情的某些坎坷和挫折，因此看上去生活和工作态度似乎有些消极，除去每天的工作，生活中的内容似乎就是吃吃喝喝。张金山讲义气，善交朋友。和地方上的人都很熟，特别是和公社肉联厂的人打得火热，因此家里的肉食不断。每到冬天，中央的炉子上总是放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炉子四周的特制的铁板上摆着各种的下酒菜。几次去到他们家，都看见张宝山带着几分醉意坐在炉子旁，父亲自然是要陪着他喝上几杯，聊一会儿天，听他带着几分醉意骂一会儿街。后来和父亲已经十分熟悉的张金山要求父亲每次开车经过公社门口的时候，都要停车到屋里坐会儿或打个招呼，每次进屋都免不了喝杯酒吃几口菜，然后再离开。如果出车任务比较急，也要在门前刹车，按上几声喇叭。大
人们的关系如此亲密，孩子间的关系也自然非常的亲热。
我和张捷几乎同岁，并且是同一年级。一开始，我在工区驻地附近的大队小学上学，与他不在一个学校。因此，两人也就两小无猜，交往自然而又亲切。可三年级后，我转到公社的学校上学，我们便在同一个班级，此时彼此间也就有了男女的意识，经过几次小小的争执，彼此间就不再说话了。过去去他们家随随便便，如今便有了很多面子上的顾忌了。心里想去他们家可又感到不好意思，再说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心里从此就有了这种纠结。而且这种纠结一直存在心里。每当上学经过他家门前的时候，姐姐和他的同学就去他们家，而我却心里想去，却又找不不到合适的理由，如果跟着他们进去，也觉得尴尬，没有面子。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我都要在他家门前磨蹭一会儿，希望他家的什么人看见我，喊我进去。但这种情况一次也没有发生。有时当我和他偶遇的时候，她的漠视和冷淡让我的内心着实痛心和难受，那时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对我表示出某种、顾盼或留意，那怕是微小的媚态。在今天看来应该是我内心初次的恋情。这种情感是如此的自然和纯洁，这种甜蜜和苦痛纠结于她心中是否同样有我。于是看见有别的男生接近她或他对其他某个男生表现出关注，我的内心便妒火中生，苦不堪言。有时在梦中梦见自己成为战斗中的英雄，与他一起并肩战斗，并时刻保护他的安危，这种内心的纠结、甜蜜和苦痛一直餐绕着我。而她那捉摸不定、变幻莫测的态度让我苦不堪言。有时，跟着父亲去他们家或有某种理由去他们家，我都非常希望能看见她，但通常不在，或照一面就没有踪影，让我感到十分的沮丧。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幸福甜蜜，并成为我终身的回味和思念。
当时公社召开人民代表大会，各生产队都派代表参加，而我作为学校的代表也参加这次大会，当然，能够让我参加自然是因为作为汽车司机的父亲和学校校长的关系。当然，我便有理由在他们家吃饭，并希望能够和她有一些接触，但令我失望的是她对我依旧是那样的冷淡，无视我的存在，并且基本上看不到她的影子。父亲说好晚上来接我，在他们家吃过晚饭，在公社门口，我碰到我们驻地生产队的一位年轻的代表，和我很熟悉。然后我跟他去到他们的住地，一进屋子，就看见有四五个年轻人，他们都是来公社参加会议的。其中有一位叫江帆的女子是我们驻地生产队小学徐老师的女儿。由于父亲在县里工作，因此江帆也是生产队里为数不多的见过世面，时尚洋气的女子，因此，在这些年轻人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威信。当时公社里没有电灯，屋子里点着蜡烛，四五个年轻人，当然也包括我为这这位女子，畅所欲言。那种氛围，既激情浪漫，有温馨别致。烛光中你可以看到这些年轻人神采飞扬和脸上的纯真和欢乐。幼小的我也被这种氛围感染而感到由衷的快乐。这时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和屋外汽车灯光的闪动。
“我爸爸来了。我得走了。”我有些意犹未尽，有些恋恋不舍地告辞这些年轻人，向张捷家跑去。进到张捷家，父亲已经在屋里等我了。屋子里点着蜡烛，温柔的烛光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温馨，孩子们似乎已经睡了，父亲和张金山夫妇聊着天，我坐在旁边，吃着果盘里的瓜子和花生。。这时，张洁穿着拖鞋从里屋出来，他喊了声孟叔叔，来到我的对面坐下和我一起吃桌子上的瓜子和花生，听大人们的谈话。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冷漠和傲慢，深情、恬静而温柔，看我眼神大胆而温情。我们彼此似乎都刻意躲避着对方的目光，同时又似乎在目光的碰撞中彼此传达着什么。但我仍然我无法确切把握她的内心。突然间，我发现她在桌下用脚踢我，我感到既紧张又欣喜，当我用目光打量他的时候，发现她看我的目光非常大胆而又带着些坏笑。啊!我被当下的情景和氛围深深地陶醉了。我内心的纠结此时完全解开了。她的内心是有我的!当时我是多么希望那种时刻停滞、永久的延续下去。但很快父亲起身告辞，我在失望中依依不舍与张捷告别。同时我也从她的脸上看到失望和不舍。离开张捷家，上了车，在回家的路上我体味刚才的浪漫和幸福。我是多么的希望这种情景会再次出现发生，但后来似乎一切有回复到原样，但我心中的纠结被解开了。我终于确定她的内心有我。他对我也象我对她是有情的。
后来由于工作调动，父亲领着我们全家人告别地质队，也告别了张捷他们家。在离开的前夕，张捷跟着他的父亲来到我们家来和我们告别。由于家里正在打包，他们父女俩没有进屋，张金山送给了我一副我向往已久的乒乓球拍。当我走出家门，看见张捷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显得十分的柔弱和忧郁，他用温情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表述离别之情。然而年少的我却不知如何回应，我带着对她的情谊回望着，心中带着遗憾和几分的不舍。最终，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目送她随他的父亲渐渐地远去。
分手之后，新的场景、新的事物、新的朋友，往事便渐渐地被淡忘了，张捷也从我的内心渐渐淡忘了。转眼时光飞逝，我渐渐步入中年壮年老年。岁月的沧桑让青春的激情、野心、荣辱、爱恨情仇象过眼烟云飘飘而去。然而抹不去的是往日纯真、快乐浪漫的时光，最忘不掉的是她，张捷，那位美丽而牵动我魂魄，让我幸福甜蜜、纠结苦痛的那份初恋之情。
四十多年过去了，张捷，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2014年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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