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20渗透在青楼社会中的等级观念
辛若水
(一)处于等级的最下层
在我们考察青楼社会的等级观念之前,不妨先看一个问题,即青楼社会这个概念是否成立。其实,青楼社会这个概念,是依存于青楼社会本身的;只要青楼社会存在,那么,青楼社会这个概念就成立。很显然,青楼社会是存在的,虽然这个社会会为人类的理性精神所否定。不过,这也说明一点,青楼社会的存在,是不合乎人们的理性精神的。也就是说,在青楼社会这里,人类的理性精神隐没了;我们所强调的青楼文化变潜意识为显意识的重要特点,也充分印证了这一点。当然,在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即如何界定青楼社会本身。当然,在青楼社会这里,被推向前台的即是那些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但是,很明显,这并不是青楼社会的全部;相反,只是它浮华的表面。可以这样说,青楼社会是隐蔽在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背后的。在青楼社会里,一方面最大程度地容纳了世俗社会的黑暗,另一方面它又以极其隐蔽的方式与世俗社会保持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不能够低估青楼社会的能量。龚自珍有句诗,叫做“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其实,这就充分印证了青楼社会的能量。从某种意义上讲,青楼社会是具有包罗万象的性质的;也就是说,它为形形色色的人物提供了粉墨登场的舞台。那么,为什么形形色色的人物会在青楼社会粉墨登场呢?我想,最根本的原因,即在于他们为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所吸引。当然,这一点也可以在自然人性中得到解释。但是,很显然,这里最多的却是情欲的膨胀,亦即是青楼社会把形形色色的人物拴在了情欲这条线上。当然,我们也并不能够说,这形形色色的人物完全没有高雅的精神追求;但是,很明显,在这里最多的是形而下的欲望,并且这形而下的欲望,直接导致了金钱、权力与美色的交易。我们说青楼社会是复杂的,一方面在于它最大程度地容纳了世俗的黑暗;另一方面则在于它充分地展现了人性之恶。其实,青楼社会的存在本身,即可以在人性之恶这里得到解释。也正因为青楼社会根源于人性之恶,所以,在这里,便少有或者根本不可能有对青楼女子的尊重。也就是说,在大的社会系统中,青楼女子是处于等级的最下层的。当然,这也注定了青楼女子被侮辱、被损害的命运。那么,在青楼社会中,青楼女子是否处于等级的最上层呢?其实,我们并不能够因为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被推向了前台,便认为她们处于了青楼社会等级的最上层。要知道,虽然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实现了艺术化,并且能够自由地展现女性魅力,但是,在青楼社会里,她们所扮演的不过是商品的角色。更何况,青楼社会本身,已经让风光旖旎、艳帜高张的青楼女子成为了玩物;其实,青楼女子无论是沦为泄欲的工具,还是成为高级的精神玩物,都无法改变自身的悲剧命运。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讲,青楼女子不只在大的社会系统中,处于等级的最下层;即便是在青楼社会,依然处于等级的最下层。我们知道,在等级观念本身,恰恰是为了确证某些人的尊严;但是,它又实在践踏了大多数人的尊严;而他们往往是沉默的大多数。当然,有等级观念,就必然有对等级观念的反抗。但是,在这里,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要看的是,人本身能否通过等级观念来确证自身的尊严。当然,在这里,就有一种理想的表达了。但是,处于等级最下层的青楼女子,却以独特的方式确证了自身的尊严;而这种独特的方式,不过两层内涵,一则追求美与艺术,二则成就内在精神与独立人格。也就是说,美与艺术、内在精神与独立人格,都可以确证人本身的尊严。也就是说,在青楼女子,为等级观念所践踏的人之尊严,因为美与艺术、内在精神与独立人格而得到了恢复。当然,这也印证了一点,即愈是人之尊严受到践踏,人们愈是感受到它的可贵。也就是说,处于等级最下层的青楼女子,并没有因为现实的等级以及被玩弄的地位,而失掉人的尊严。
(二)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
虽然就现实地位而言,青楼女子处于等级的最下层,但是,她们又是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的。当然,我们也可以把等级的最上层解释为特权阶级。在特权阶级,自然是追求声色犬马的;而这一点也为青楼社会的存在提供了理由。不过,在这里,我们就不谈论特权阶级的腐化了。我们要看的是,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或者说特权阶级的青楼女子,是否具有人的尊严。很显然,在这里,人的尊严是缺失的。也就是说,特权阶级是不会把青楼女子当做人来尊重的。相反,在他们看来,青楼女子不过是尤物、泄欲工具或者高级精神玩物。我们可以看到,即便青楼女子自身,亦很难有人之尊严的自觉;相反,在她们自身,即把自己视为工具或者玩物。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我们可以说,青楼女子在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或者说特权阶级的时候,是有某种献身精神的。虽然我们不能够从正面来解释这种献身精神;但是,它本身也未尝不是青楼魅力的一部分。蒋百里先生在谈到日本对女子的观念的时候,与法国对女子的观念做了比较。他说,法国对女子的观念是尊重,骑士小说即可以印证这一点;而日本对女子的观念则是蹂躏。对女子的尊重,能够造就女王般的高贵;而对女子的蹂躏,则可以造就温柔和顺的文化性格。其实,在青楼社会里,对女子的态度,不过是玩弄与蹂躏。当然,在这个背景下,也就很难谈论青楼女子的尊严了。而青楼女子要摆脱被玩弄与被蹂躏的现实处境,那也只有消灭青楼社会本身。当然,青楼社会中的娼妓文化是很可以腐蚀人心的。而一旦青楼女子的心魂被腐蚀,那就不但无法自觉到人之尊严的沦丧,而且会在被玩弄与被蹂躏中获取快乐。也就是说,在这里,内在的悲凉为感官的享乐所取代。我讲过,青楼文化中的自由伦理,可以保证青楼女子的内在道德感。但是,一旦青楼女子的心魂被腐蚀,在这里内在的道德感将随着人之尊严一起沦丧。而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就很难相信堕落中的纯洁;相反,在这里,最多的是纯洁中的堕落。当然,我们在这里要看一个问题,即人本身能够在堕落中得救吗?当然,这就涉及到灵魂的救赎。但是,灵魂的救赎最多的是形而上性;而一切形而上的东西都有形而下的根源。也可以说,青楼女子的心魂所以被腐蚀,是由她们沦落风尘、倚门卖笑的现实处境造成的。如果她们沦落风尘、倚门卖笑的现实处境得不到改变,就奢谈灵魂的救赎,那实在没有任何的意义。其实,被腐蚀心魂的青楼女子,依然是以美与艺术的方式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因为这恰恰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或者说特权阶级的需要。我们往往以道德批判的态度面对特权阶级;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承认一点,即特权阶级有非常好的文化教养,甚至也多有高雅的精神追求。所以,青楼女子要在真正意义上服务于特权阶级,仅仅停留在形而下的欲望层面是不够的;她们还必须有形而上的精神追求。也就是说,青楼女子只有充分地完成艺术化,才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服务于特权阶级。所以,这特权阶级,所拥有的不仅是现实中的特权,更有精神的特权。而青楼女子在服务于特权阶级的时候,同样要讲究精神上的“门当户对”;如果精神上能够“门当户对”,那也可以算得知己了。我们知道,特权阶级并不喜欢庸俗不堪的青楼女子;因为这样的青楼女子即便在满足形而下的欲望方面亦不能够尽如人意。特权阶级所喜欢的恰恰是那些为文所化的青楼女子;因为这样的青楼女子,不仅以美与艺术的形式呈现在人们面前,而且能够成就别样的文采风流。也就是说,特权阶级在为文所化的青楼女子这里,所获得最多的恰恰是精神的满足。当然,这种精神的满足,要远远地胜过形而下的皮肤滥淫。不过,这也印证了一点,即渗透在青楼社会中等级观念,已经贯彻到了形而上的精神追求中。我们知道,在青楼女子本身,都是有严格的等级的。当然,每一种等级,似乎都一个诗意的名字;虽然这诗意本身,已经被编织在感官的诱惑中。当然,青楼女子的等级,可以算做等级中的等级了。那么,是什么决定了青楼女子的等级呢?
(三)等级中的等级
在这里,我们所谓等级中的等级,指的是青楼女子的等级。其实,青楼女子所以会区分等级,那实在是为了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或者说特权阶级。我们先看一下区分青楼女子等级的标准是什么,或者说什么决定了青楼女子的等级。其实,也不过两个方面,一个是青楼女子的外在容貌,另一个则是青楼女子的文艺才华、艺术修养。当然,人们在品鉴青楼女子的时候,是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的。因为看重青楼女子的外在容貌,所以青楼女子便把外在的容貌编织在了感官诱惑之中。当然,我们并不否认青楼女子的美丽容颜,具有独立自存的价值;但是,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之下,所谓美丽容颜,首先是感官诱惑的工具。也就是说,青楼女子首先要呈现的是外在的形体美,其次才是内在精神美的呈现。其实,青楼女子仅仅在感官方面发展自身,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这必然导致内在精神的缺失。但是,如果没有感官方面的发展,即没有美丽容颜的展现,那么,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之下,所谓内在精神将失掉意义。也就是说,青楼女子只有把美丽的容貌与内在的精神统一起来,才能够在人们的品鉴中居于较高的等级。我们在这里的问题是,对青楼女子的品鉴,是否让自由地展现女性魅力成为可能。其实,对青楼女子的品鉴,是以男权为背景的;当然,这本身往往以风流韵事的形式呈现出来。所以,对青楼女子的品鉴,是以对男性的吸引来确证女性的魅力的。也就是说,在这里,女性的魅力失掉了独立自存的价值,反而依存于对男性的吸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女性的魅力是为男性的审美眼光所塑造的。所以,所谓自由的展现女性魅力,不过服务于对男性的吸引。也就是说,即便在对青楼女子的品鉴中,有女性魅力的自由展现;但是,在这里,青楼女子本身却是缺席的,也就是说,她们自己的意识没有被表达出来。其实,无论是对青楼女子外在容貌的品鉴,还是对她们内在精神的品鉴,都陷入了这样的窠臼。亦即,人们在赏花,但却不知道花的感觉、思想。当然,这也是由青楼女子被欣赏的地位决定的。其实,只有青楼女子自己的声音传达出来,所谓自由地展现女性的魅力才会成为可能。也就是说,在这里,女性的魅力并不定要通过对男性的吸引才能够确证;相反,女性魅力本身即具有独立自存的价值。其实,青楼女子的等级,就是由女性的魅力来决定的。当然,女性的魅力,就不只体现在感官层面,虽然它以感官为基础;它更体现在内在精神上,而这里的内在精神,恰恰是通过文艺修养、艺术才华体现出来的。所以,在这里,我们强调两点,一则是青楼女子的艺术化,虽然这侧重于感官,但却有内在精神的闪光;另一点,则是青楼女子的文人化,在这里,一方面青楼女子为文所化,另一方面她们也成就了别样的文采风流。有一句写舞女的诗,非常有意思,它说“买笑不知谁是主,万人心逐一人移”。其实,在这里,单是想象舞女怎样得婀娜多姿,就知道青楼女子的艺术化对人本身的吸引力了。也就是说,在这里,舞女在舞蹈中成为了艺术本身。当然,这里,既有艺术的魅力,也有自由展现的女性魅力。在这双重的魅力面前,出现“万人心逐一人移”的情境,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在此时,谁又愿意理会“买笑不知谁是主”呢?亦即在这里,观众或者人本身,为艺术的魅力与女性的魅力所征服。可以这样说,能够自由地展现女性魅力,并且成就艺术本身的青楼女子,必然居于等级的最上层。当然,这里的等级,也就成为了艺术的等级、女性魅力的等级。其实,文采风流同样是决定青楼女子等级的重要因素。人们所讲的“冠艳群芳”,如果没有了文采风流,岂不少了许多魅力?所以,真正冠艳群芳的女子总不免把文采风流作为自己的点缀。当然,我们往往强调文采风流独立自存的价值;但是,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下,这种独立自存的价值,显然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即便青楼女子成就了文采风流;但是,文采风流本身也只是她们姣好容颜的点缀。可以这样说,青楼女子不只被编织在感官诱惑中,甚至就是感官诱惑的工具;在这里,何尝有诗意的乌托邦呢?
(四)等级外的等级
其实,这“等级外的等级”与“等级中的等级”是具有对称性的。如果说“等级中的等级”是指青楼女子自身的等级,那么“等级外的等级”所指的即是进入青楼社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的等级。当然,这“等级外的等级”与“等级中的等级”恰恰造就了青楼社会中“门当户对”的可能性。我们虽然讲,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下,自由的男女关系成为可能;但是,很明显,在自由的男女关系中,依然渗透着等级的观念。一方面特权阶级通过占有较高等级的青楼女子,来确证自身的价值;另一方面青楼女子通过为特权阶级所占有,确证自身的价值。我并不否认,在这里有精神的交流,有文采风流的成就,有高妙文化境界的展现,但是,即便如此,这一切依然打着等级的烙印。在这里,我们要思考的问题是,占有青楼女子能够确证人本身的价值吗?很显然,在这里所确证的不过是特权本身。亦即人本身的价值,是不能够通过对青楼女子的占有来确证的。当然,这里的问题实在太过复杂,因为人类的情感已经深入其中。也就是说,即便对青楼女子的占有中,依然会有爱的存在;哪怕在这里,爱本身已经被绑在利益的链条上。如果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那倒也还罢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人本身不只要满足形而下的欲望,而且还有形而上的精神追求。其实,人本身要摆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折磨,最好的方式就是执著于形而上的精神追求。但是,很明显,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之下,形而下的欲望是与形而上的精神追求交织在一起的;甚至形而下的欲望竟然会成为形而上的精神追求的动力。譬如吧,在对青楼女子的占有中,最多的是形而下的欲望;但是,为形而下的欲望所支配的人本身,竟然成就了文采风流与高妙的精神境界。那么,这一点,值不值得我们诧异呢?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诧异的。因为从自然人性出发,形而下的欲望必须得到满足,但是,在自然人性本身,亦有对超越的追求。我们再看一个问题,即青楼女子通过为特权阶级所占有,能够确证自身的价值吗?当然,如果从阶级论的观点出发,我们很难认同这一点。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另外一点,即青楼女子所面对的并不是特权阶级本身;相反,她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而在人本身,又是情感的动物;所以,这里的问题同样变得复杂起来。当然,通过为特权阶级所占有,来确证人本身的价值,这确实是一种被扭曲的心态。但是,这种被扭曲的心态,又可以在青楼女子的献身精神那里得到解释。我们很难以鄙夷的态度,来面对女子为爱牺牲的精神;哪怕在她们所执著的不过爱的乌托邦。其实,青楼世界里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我们讲青楼女子不应该有情感,因为她们的现实处境决定了这里的情感是缺乏真诚的;另一方面在青楼女子本身,又渴望着情感,哪怕这情感为轻薄猥亵的低级趣味所淹没,为冰冷的现实利益所粉碎。所以,在这里,便出现了一个问题,即青楼女子的情感如何得到实现。很显然,她们也只能够通过她们所服务的对象。我们可以看到,往往是青楼女子更懂得男人的内心;当然,这一点已为青楼文化本身所印证。也就是说,青楼文化确实造就了一种虚幻,并且在这种虚幻中自由的男女关系成为可能。当然,自由的男女关系,也就成为了青楼魅力的一部分。而这也恰恰反证了一点,即在现实的社会中,男女关系是不怎么自由的;也就是说,男女关系本身被规范在了伦理道德之内。所以,青楼文化本身,便不可避免地带有了乌托邦的色彩。其实,青楼女子是可以通过她们所服务的对象实现自身情感的,哪怕这是在诗意的乌托邦里。但是,青楼女子同样要求自身情感的现实性;当然,所谓的“画楼云雨无凭”,恰恰说明她们的情感缺乏现实性。那么,青楼女子的情感如何得到现实呢?当然,也只有跳出火坑或者从良。也就是说,在这里,青楼女子的情感同样找到了归宿。当然,找到归宿的情感就被规范在伦理道德之内了;于是,这里就不存在自由的男女关系了。我们可以说,青楼文化所展现的不过一个梦境;但是,这个梦境却根基于世俗的黑暗。
(五)无孔不入的等级观念
等级观念已经渗入了人类社会的一切领域,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要破除等级观念,便非常得困难,甚至几乎成为不可能。我们知道,等级观念是依附于等级制度的,所以,只有破除了等级制度,才能够把等级观念从人们的头脑中驱逐出去。但是,问题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即便破除了等级制度,等级观念依然会残留在人们的头脑中。而在新的历史情境下,人们实在可以根据残留在头脑中的等级观念复活等级制度本身。当然,在这里,我们就不讨论这么复杂的问题了。我们还是先看一下青楼社会中的等级观念。我们知道,青楼女子虽然处于等级的最下层,但实在服务于等级的最上层;并且青楼社会中的等级观念,实在有那种“门当户对”的特点。亦即“等级中的等级”与“等级外的等级”是具有对称性的;当然,这种对称性,也成就了青楼文化中的文采风流以及高妙的文化境界。我们可以看到,一方面青楼女子处于美与艺术的最高等级,另一方面她们又通过美与艺术达到最高等级。我们讲青楼女子居于美与艺术的最高等级,不仅因为她们能够成就美与艺术,更在于她们成为了美与艺术本身。当然,这里的美与艺术,已经把感官诱惑与高妙的精神境界统一在了一起。也可以说,青楼女子的艺术化,是不可能超越感官诱惑的,甚至它会把感官诱惑作为自己的基础。但是,我们并不赞同青楼女子的艺术化以感官诱惑为旨归;相反,在这里必须有高妙的精神境界的展现。亦即,只有展现了高妙的精神境界,才谈得上青楼女子的艺术化。也可以说,在青楼女子的艺术化这里,最紧要的是形而上的精神追求。当然,在青楼女子的艺术化中,美与艺术是带有终极性的;而这也是青楼女子能够居于美与艺术最高等级的缘由。但是,很显然,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下,美与艺术是很难葆有自身的终极性的;相反,在这里,最多的是工具性。也就是说,美与艺术成为了青楼女子达到最高等级的工具。而一旦美与艺术成为了工具,那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下,它就很容易为感官诱惑所俘虏了。也就是说,在这里,美与艺术成为了诱惑人本身的工具。当然,在现实的背景之下,“团扇才人踞上游”是通过“牢盆狎客操全算”来实现的。而“操全算”的牢盆狎客,所以心甘情愿地让“团扇才人踞上游”,那实在由于青楼女子成就了诱惑人本身的美与艺术。我们知道,无论是牢盆狎客,还是团扇才人,在青楼文化的背景之下,都是不受伦理道德约束的;所以,在这里,人性之恶更容易暴露出来。我们知道,美与艺术成为了青楼女子到达最高等级的工具;但是,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最高的等级意味着什么呢?不过是高级的精神玩物而已。也可以这样说,牢盆狎客并不尊重团扇才人。其实,对青楼女子的尊重,不仅要以审美的静观来欣赏她们所成就的美与艺术,更要尊重她们的内在精神与独立人格。也就说,真正拥有内在精神与独立人格的青楼女子,决不会把高级精神玩物作为追求的目标。当然,要真正尊重青楼女子,还需要破除等级观念。也就是说,不要理会什么“等级中的等级”“等级外的等级”,我们要抱定一个信念,即“天不生人上之人,亦不生人下之人”。也就是说,人在作为“人”的意义上是平等的。如果我们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青楼女子,那就自然具有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亦即悲天悯人的情怀,实在抹平了陵谷高岸。在平等的意识这里,实在有着人类理想的表达。当然,这种人类理想和成为“人上人”的欲望是相矛盾的。我们在这里的问题是,青楼女子是否同样有成为“人上人”的欲望。很显然,她们拥有这种欲望,所谓的通过美与艺术达到最高的等级即印证了这一点。其实,在美与艺术的终极性与工具性之间,是让人颇费踌躇的。我们当然坚守美与艺术的终极性,因为惟其如此,人本身才能够进入真正的自由境界。成就了美与艺术的青楼女子是自由的,哪怕这种自由只存在于艺术的虚幻中。但是,回到现实,我们又不得不面对美与艺术的工具性。当然,在这里,艺术化的青楼女子,也为感官诱惑本身所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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