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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懋仁:刘廷式的故事

胡懋仁 · 2017-09-05 · 来源:北航老胡之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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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括所著《梦溪笔谈》中有刘廷式一节,原文如下:朝士刘廷式,本田家。邻舍翁甚贫,有一女,约与廷式为婚。后契阔数年,廷式读书登科,归乡闾,访邻翁。而翁已死,女因病双瞽,家极困饿。廷式使人申前好,而女子之家辞以疾,仍以佣耕,不敢姻士大夫。廷式紧不可:“与翁有约,岂可以翁死子疾而背之?”卒与成婚。闺门极雍睦,其妻相携而后能行,凡生数子。廷式尝坐小谴,监司欲逐之,嘉其有美行,遂为之阔略。其后廷式管干江州太平宫,而妻死,哭之极哀。苏子瞻爱其义,为文以美之。

  这样的人,算是很讲信义的了。如果说给今人来听,仅仅因为当初一个承诺,自己已经科举考试得中,有了做官的前途,仍然娶一个贫穷而失明的女子为妻,这样的事今天有多少人能做到?或许有人会说,这是真的吗?的确,在那个时代,在这种表现礼义道德的场合,弄虚作假的事是很平常的。很多为了表现自己孝道的人,做出什么伪善的样子,是不奇怪的。不过,这种伪善的行为,要想在十多年里还长期隐瞒,可能性也不太大。另外,刘廷式的年代,也不是举孝廉的年代,做这些虚假姿态也没有什么意义。遵守婚约,不仅有守信的意义,也有尽孝的意义。毕竟婚约是父母那一辈给定下的,不守约就是不孝。

  如果只是信与孝,那并不代表夫妻感情会真的很好。遵命的婚姻与有感情的婚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从沈括的记录来看,刘廷式与其妻还是很有感情的。这感情从何而来?沈括的记载中没有说。有可能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有可能是两人性情相合。所以尽管女方贫病交加,刘廷式也不会遗弃她。

  作为当时的官员,刘廷式是不是可以娶妾,沈括没有说,没说娶过,也没说没娶过。不过看到要处罚他的监司嘉其有美行,看来是没有娶妾。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这让人想起当年诸葛亮娶黄氏女,黄女也是丑,但极聪慧。那么诸葛亮娶黄氏,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聪慧吗?可能有这个原因,但也不会只是这个原因。感情这东西是很复杂的。诸葛亮与黄氏女如果没有真正的感情,只是因为她比较聪明就要娶她,似乎不太近人情理。而且黄氏女到底怎么个丑法,书上说得也不太详细具体。传说只说她黄头发,黑皮肤,没说过她的相貌如何。如果真的只是黄头发、黑皮肤,而容貌美丽,那真算不得有多丑。可能中国人倾向于“一白遮百丑”的说法,如果皮肤不够白,那便是不美。或者头发不够黑,那也不能算美。也有传说,黄氏女其实很美,但周围人嫉妒,便以其小名阿丑故意恶心她,说她很丑。给小孩子起个小名,多为好养活。取名阿丑,未必真丑。正如给小子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那孩子未必长得像猫像狗。

  民间常有“好汉无好妻,赖汉子娶金枝”的说法。很多长得既帅又能干的男人,身边的妻子的外貌都很一般,未见得如美女如天仙。扎克伯格的华裔妻子在中国人眼里也很一般。可是人家扎克伯格不这样认为。当然,有不少富人之妻确实也是美女,但同样也有不少的有成就的男人,他们的妻子不一定都能称得上美女,但是绝对是有气质的。有人说,人家西方人,在找对象的时候,更注重两人的兴趣和脾气秉性是否相合,对外貌的要求可能不那么特别地高。估计,真要是丑八怪,外国男人也未必都不在乎,反正差不多就行了呗。

  说中国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看来也不一定对。那些注重女性外貌的男人都可能比较张扬,高调表达出自己的取向。而有那么一些人,并不真的注重外貌,至少不会把外貌当作找对象的第一条件。有的时候,看到那些在广告图片中搔首弄姿的女孩们,只是觉得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也没有什么看头。正常的人不会找这样的女孩当对象。当然,这同样也有点以貌取人,不是很对头的。可是这样的女孩在现实中也确实是存在的。

  外貌这种东西,是生物性的一种特质,是动物在求偶期间的一种争夺配偶的特质。交配之后,这种特质可能就没有什么存在的作用了。而人类略有不同。人对配偶的感情,随着共同时间的推移,外貌所起到的作用会逐渐递减,真到了七老八十,两口子谁也没有什么漂亮的外貌了,但老两口谁也离不开谁了。如果两个老人中有那么一个说跟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异性有了感情,要丢弃原来的老伴去寻找新的年轻貌美的配偶,这样的情景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但基本上来说不是太常见。这样的老东西,对于与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网上流传一个段子,说一个妙龄美貌的女郎跟一个身家不菲的成功人士谈婚恋。那男人不拿她当回事,说你的美貌不过年年在贬值,我为什么现在要花大价钱跟你结婚,那不是时间越久,我就越赔?那女郎听到这样的答复,只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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