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语】今天（4月20日）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坚定的文革战士戚本禹同志逝世纪念日。想两年前，欲行参加戚老的追悼会，受有关当局阻止未能成行，深感遗憾。后读戚老的回忆录，被其坚定的革命意志、深刻的政治洞察、丰厚的学识功底所感动。今发一篇旧文与读者共同缅怀。
正文
近日读戚本禹的一段回忆录，披露的是戚老自己及一些基层普通人物，还有毛主席和各地区领导在大跃进中面临浮夸风时的一些往事，读后有一些感想，那就是：英明领袖必不可少，但是我们普通的人民不能把所有的期盼和责任都推给伟大的英明的领袖，我们普通老百姓也要对自己、对社会负起责任来。只有全体人民都负起责任来，才能避免民族的大悲剧、社会的大倒退。
戚老说，大跃进中的缺点不足，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共产风”，而是浮夸风。各地都报粮食单产2000斤，试验田亩产万斤。当时从中央到地方各省市都有两派，浮夸派和反浮夸派。浮夸派在中央以刘、邓为代表，谭震林跟在后面，下面的几个大区书记和省委书记都在推波助澜，中南的王任重、华南的陶铸、华北的彭真、西北的刘澜涛、西南的李井泉和华东的柯庆施即是。下面这些人搞浮夸倒也不一定是商量后要搞什么路线，而是怕你万斤了我不万斤，那不就是我不行吗?
对于这种浮夸做法，各地很多人是有不同意见的，但往往受到排斥和打压。毛主席从来没讲过什么“亩产万斤”，还叮嘱身边的人员别去跟着瞎说，听听就是了。而刘、邓是真信的。1958年到处报高产，可一到1959年一、二月就到处都缺粮。所以，毛主席就派田家英、戚本禹等一组人去四川亲自种田，掌握实情。1959年初，戚本禹等5人就来到四川新繁县大丰公社种水稻。
戚本禹对当地说，我们是中央派来的，要一块最好的田做实验，他们就给了一块最好的田。农民宋德成就成了戚本禹的种田老师和干活帮手。老宋手把手、毫无保留地教戚老犁田、耙田、插秧、间苗、除草，还让施人粪肥。老宋告诉说，不要听报纸上说什么密植、什么“双龙出海”，你要是听了，你的实验田就打不出粮食来。
早稻临收割时，由民兵把守试验田，不许一粒粮食带进带出。收割的时候，戚本禹亲自过秤，不高也不低，统计下来的结果就是500多斤，不到600斤。新稻谷水分还多点，入库后再失点水，还要再减点。
这样的结果，农民们都说，你的产量不低了，超过你的不多啊。戚本禹问，你们不是报的单产2000斤吗?农民答，那是干部们报的，不多报就当不了官，亩产万斤粮就是把快熟的稻谷挖出来栽到一块田里去，十几亩集于一亩，满满的稻子密不透风，都能让小孩上去踩。
当时，四川的劳动模范罗世发给主席的报告也是2000斤，为获得更多的数据，避免以偏概全，戚本禹决定去拜访罗世发，找他谈谈，获取粮食产量的真相。罗世发有一堆的头衔，上面找他的人也多，整天也很忙，为了能找到他，戚本禹先联系了县委的曹书记。曹书记对知识分子很尊重，戚老说，自己也算是个小知识分子，所以曹书记对戚本禹很尊重，也愿意让事实真相出来，虽然他上报也是单产2000斤，但私下也对戚说，不这么报，书记就当不了。
为避免县委书记给罗世发造成压力，戚老就劝曹书记回避访谈，曹书记爽快答应，并安排乡里的周书记带路联络。
当时，陈伯达的秘书史敬堂来四川办事，顺便来看看田家英，结果田家英不在，就来看看戚本禹，戚本禹就把他一起拽上和科里的科员李学谦一起去找罗世发。和罗世发一谈，戚本禹就觉得，这个拥有一大堆头衔的罗模范并没有失去农民的本色。他们先是拉家常，后就谈到戚的实验田。罗说，你那个试验田我去看了，偷偷去看的，就是看看中央下来的人是不是在那儿扯把子瞎胡闹，戚本禹顺势就问，那你的单产为什么那么多，我的才打500多斤?
谈到这里，罗世发有些为难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瞪着眼睛半天不说话。戚本禹说，老罗啊，你别看毛主席的地位那么高，他的计划、他的指示都要根据下面的真实情况来定。下面的情况不真实，他的指示就脱离实际。毛主席就好比一个加工厂，材料不好，出来的产品也就不好，这个责任就不在毛主席而在我们，你可要说实话啊!
罗世发听后终于吐出了实情：哪有两千斤，更不要提那个万斤，我这儿最好的地、最好的种子也就打800斤，真实情况他们都知道，只是不能给会议抹黑，硬让我报2000斤。罗世发还说，江苏的劳模陈永康也私下跟他说过，他们那里单产也就800斤。
戚本禹通过自己种田，和众多老农交谈，走访全国劳模罗世发，三者相互印证，四川的粮食单产最高800斤。他立即起草《四川粮食调查报告》急送庐山会议，由田家英递送主席。由于陈伯达的秘书史敬堂也参与了走访，戚本禹就让史敬堂和本科的科员李学谦共同在报告上签字。史敬堂看了报告，欣然同意，他也是赞成对毛主席讲实话的，这也叫做是人多力量大吧!
主席看了报告多遍之后，就问李井泉粮食单产，李井泉仍说2000斤，对戚本禹的报告持否定态度，说这不可能。据戚本禹的回忆录讲，真正给李井泉打击的还不是戚的报告本身，而是他树立起来的那个劳动模范罗世发也否定了他先前的单产产量。李井泉决定派人去找罗世发核实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戚本禹打着罗世发的名义杜撰报告，还是罗世发真有这番陈述否定了单产2000斤，此时，罗世发的态度一下子就成了印证这个报告真实性的关键。
以往和罗世发进行联络通知等都是通过统战部的一个部长，这事实上也就成了罗世发的顶头上司，李井泉就让这个统战部的部长去找罗世发核实情况，也是想给他点压力。罗世发是好样的!终究是没有丢失农民本色的诚实劳动者，他顶住了压力，坦诚地说，实际单产800斤是我对戚本禹说的，这是事实，我们没有欺骗毛主席。这个统战部长了解了这个情况后，也没有为难罗世发。
核实了罗世发的情况后，李井泉这才向毛主席承认了错误。戚老在回忆录中建议应该给罗世发塑一个雕像，以纪念他的勇敢诚实。
今天的人们在读过去的这段历史时，总是抱着一种轻蔑、自傲的态度，嘲讽那个时代的人们是那么的傻，那样的不理性，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处在那个时代、那个环境，是否也会随潮去浮夸，从来不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和胆量去顶住各种压力反浮夸。
反浮夸、求真相，这不光是毛主席、刘少奇、李井泉这些“大官们”的事儿，一个个普通老百姓也须对此负起责任来。宋德成、罗世发、众多的老农们就很好地承担了自己应负的责任，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中层干部，也勇敢地担当了自己的那份责任，该签字的签字了，该联络帮忙的也联络了，搞调查的也没有隐瞒真相。每个人，无论职务高低，只有都负起责任来，只有全体人民都负起责任来，才能避免民族的大悲剧、社会的大倒退。
1959年，正当毛主席准备在庐山会议上大力纠正大跃进中出现的浮夸风、“共产风”等一些官僚主义现象时，彭德怀等人却抓住这些现象，不加分析地上纲上线，全面否定党中央制定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总路线，全面否定大跃进，从而导致了1959年庐山会议上一场严重的争论。1962年召开的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毛主席同样是大力宣讲实事求是、宣讲要发扬党内民主作风，以便总结以往的经验、教训，开创社会主义建设工作的新局面，这从毛主席在这次会上那篇著名的讲话中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刘、邓一伙却从1958年的“形左”跳到1962年的“实右”，面对自然灾害和工作中的困难，主张“三自一包”(即自留地、利伯维尔场、自由雇工，包产到户)，企图靠发挥人们的私欲来调动生产积极性。这些，当然受到了毛主席的批评和制止。毛主席逝世后，邓小平一伙又把彭德怀的事翻出来，假惺惺地为彭德怀“平反”，以此作为“反毛”的筹码，并把大跃进中出现的浮夸风、“共产风”等现象全部推到毛主席头上。历史的大倒退真的发生了，历史有时候确实看似荒唐。
但是我们不要忘记，恩格斯说过：“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无数个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由此而产生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作用的力量的产物。”也就是说，历史是由你我他共同创造的，从来不是由统治者一家独断专行的。虽然我们处在社会中下层的人们，不掌握政治权力，但只要我们不断地申述自己的权益和主张，把自己的能力尽到极限，就会一定程度地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今天的人们，面对社会的种种不平不公，有没有做到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努力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
1959年4月，毛主席向全党干部发出《党内通信》，批评一些地方出现的浮夸风，要求“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并且半讽刺、半严肃地指出：“同现在流行的一种高调比较起来，我在这里唱的是低调，目的在于真正调动积极性，达到增产的目的。如果事实不是我讲的那样低，而达到了较高的目的，我变为保守主义者，那就谢天谢地，不胜光荣之至。”但是，毛主席的这种富有穿透力的见解，也是来自他派人到各地调查所得到的报告，也是得益于像戚本禹、史敬堂这样的干部，更得益于罗世发、宋德成这样不失本色的劳动者，得益于各地调查工作中敢于反映真实情况的大量干部、群众。
今天的人们做到了吗?至少还有一大批人没有做到吧!还有一大批群众没有觉悟，还在受资产阶级思想的欺骗，还在被修正主义的政治宣传所蒙蔽，有理想有信仰的少了，追逐金钱物欲的多了;大公无私的少了，自私自利的多了，面对社会的丑陋、不公正，不是起来斗争，而是回避隐忍，假装超脱逍遥。这样的人放到有浮夸风、官僚主义作风作怪的情况下多半会顶不住压力跟着浮夸，放到今天就是资本强权统治下的温顺而又糊涂的待宰羔羊。
毛主席曾经号召全体党员、干部和革命青年要敢于“反潮流”。我们今天的社会也有一批勇敢的战士，如敢于披露地沟油的，敢于揭露毒疫苗的，有反对转基因的。只是这些勇敢的战士在挺身而出的时候，还是出于一种正义的召唤，还没有升化为一种政治诉求。真正具有政治诉求的一批战士也在慢慢地凝聚，我们只是希望，面对我们社会的一天天崩溃和堕落，各种小集团不要幼稚地攀比谁“更革命”，而是要以人民的利益为重，做人民的领头羊、排头兵，而不要因追逐革命理想而远离了人民群众。
注释：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是一个物理学概念，是指一个物体，当受到两个大小不等、方向不同的力作用时，会产生一个合力。把这两个力的大小、方向在坐标上画出，并平行移动，形成一个封闭的平行四边形，这个平行四边形的对角线就是这个合力的大小和方向。恩格斯在这里引用这个物理学概念，旨在阐述，历史发展的轨迹不是统治者(掌权者)一家所独断的，各方政治力量所产生的合力才是历史发展轨迹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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