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了不少时间,听了人大张志伟教授、武大赵林和周玄毅、复旦佘碧平教授等三个《西方哲学史》课程,也听了一部分武汉大学李维武教授的《中国哲学史(先秦部分)》课程,听课过程中有一些心得体会,写出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可能有不少错误,自己感觉也比较乱。
首先要搞清楚哲学有什么用,学习的“目的”是什么?粗看起来,哲学对普通人来说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除了用来装一下深沉之外,可以说是百无一用,除了大学里的哲学教师,既不能用来找工作,也不能用来换钱。能指导生活?你TM是不是在搞笑。那为什么还要学习哲学,大学里有专门的哲学专业,历史上有很多哲学家,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吗?当然不是,但要弄清楚这个问题,还真的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必须一点一点慢慢解释。
接下来要明确的是“哲学”的概念。提起哲学,想必很多人能想到的是“科学之科学”,在现代汉语字典里的定义是“关于世界观、价值观、方法论的学说,是在具体各门学科的基础上形成的,具有抽象性、反思性、普遍性的特点…”,教科书上说“是关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类思维最一般规律的概括和总结”,武汉大学的张志伟教授也认为这个定义除了应付考试之外没什么意义,只是一套空话,是一个陈旧古典的定义。那么“哲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武汉大学讲述《中国哲学史(先秦部分)》的李维武教授的总结,哲学是人对人与世界关系最基本的三个方面的思考,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自身,这些思考又细分为几个方面,对人与人关系的思考即为伦理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即为自然观和天人关系问题(基本属中国特有),对人自身存在的思考即为人性论及人生哲学,对人与社会关系的思考即为历史观及政治哲学,对现象世界与本体世界关系的思考即为本体论,对认识对象和认识方法的思考即为认识论。不要说哥哥我、姐姐我从来不想这些没用的破问题,实际上人之为人,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个会完全不思考这些问题中的一个或几个,近2000年前的古诗十九首里就有“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说法,也有“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古话。实际上,能够做到吃了上顿不管下顿,像猪狗一样生活,能够做到无知是福(Ignorance is bliss)的也得是极高端的智者才行,想要“弱智儿童欢乐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
哲学是对人必然要面对的终极问题(人都是要死的,就连人类、宇宙也会有终结的一天;这个世界为何以现在的样子存在)的思考,并试图去回答终极问题,当然这些问题不可能有普适的正确答案,2000多年前中国人、希腊罗、马人思考的世界本源问题现在的人也不能完全说清楚,只不过那时候的人以金、木、水、火、土、气之类解释世界的本源,现在的人以量子力学、弦论、相对论解释世界的本源,然而宇宙究竟有多大、万有引力由何而来(空间弯曲和引力波的解释还是没说清楚根源)、大爆炸之前是什么,至少目前这些问题都还是无解的。哲学总要问一个本源,人也不由自主的需要去问本源,因为大地在龟背上,龟漂在海上,海又在什么上,最终的根基在哪里?世界是由物质和场(电、磁)构成的,物质的基础是质子,质子是非常非常稳定的,由目前的观察结果可以认为质子在恒星核以外的地方是永远不会自发衰变的,但是世界的能量来自恒星的燃烧,氢原子聚变和各种核聚变是有尽头的,宇宙可见的命运必然是一片死寂的热寂状态,生命存在的结局必然是灭亡,那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存在的过程吗?假如下个月地球就要爆炸,那么我们的存在、我们下一代生命的延续还有什么意义?这都是无解的根本问题。面对无解,面对一个没有根基的世界,勇敢的人直面恐惧,无知者无畏放弃思考,懦弱的人求助于上帝,在想象中造出一个本源,万事大吉,今天就可以睡个好觉。
现实生活中,我认为哲学可以说是意识形态的最高形式,是意识形态的根本出发点,是它的本体。平时生活中一般看不到哲学理论的影响,但是正如何新论凯恩斯时所说,社会民众(包括一国的领导人)往往在自觉和不自觉中受到(经济学)理论的深刻影响,其影响之深有时候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没查到原文,大意如此)。我认为这个说法可以照搬到哲学理论上。
就西方哲学中心的转移来看,其顺序是古埃及和古巴比伦->犹太->希腊->罗马->基督教->英法启蒙思想->德国宗教改革->德国一系列哲学家(康德、黑格尔、尼采、叔本华、马克思),远古代不论,就文艺复兴以来的转移情况来看,明显的有一个从英法(包括美国)向德国转移的过程,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伴随的是德国统一国家的形成,德国力量的崛起和(基本可以说是)德国人发动的两次世界大战。二战中俄国人以巨大的牺牲为代价,换得了世界一极的位置,然而毕竟俄国是一个相对落后的世界,哲学的中心并未向俄国转移,并没有听说过俄罗斯人有什么特别著名的哲学家,虽然他们在数学、化学、音乐、文学、工程学方面成就菲然,但他们没能形成自己的哲学思想,我认为这是俄罗斯人被人忽悠,自断经脉的根本原因之一,说是决定性因素也不为过。再看当下的中国,从意识形态到文化、教育、宣传、民宗委、计生委,各个方面被渗透的千疮百孔,13亿中国人里不知精美(精神美国人)、精欧、精日、精白有多少,从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骨子里就认为中华文明野蛮落后、西方白人天然先进正确,遇到一点冲突,还没开打我们这边很多人已经自动跪下了,不信去看高善文之流的论调!这跟我们两百多年来落后挨打的惨痛历史有关,也是西方多年来收买内奸、全方位渗透的结果。中国这些年快速发展,各行各业都开始开花结果,科学届有袁隆平、钮经义、邹承鲁、季爱雪、汪猷、屠呦呦,体育届有姚明、李娜、丁俊辉,科幻小说有刘慈欣,看主子脸色的诺贝尔奖委员会,在得罪了中国一把之后,被狠狠的打了一顿屁股,才扭扭捏捏的给莫言颁了一个文学奖,作为补偿。我们建了北斗、超算、航母、海岛、J20、空警2000、运20、天眼、空间站、奔月工程,这些都是我们逐渐站起来的证据,但是中国当下还急需胸怀“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大理想的哲学家,来引领中国人的意识形态,在这个世界上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斗争。如果你认为现在的世界是一个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界,到处都是“普世价值”流淌,到处都流着“奶和蜜”,那说明你早被忽悠瘸了,赶快去看看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然后在自己头上浇一盆凉水清醒清醒吧,文明关于生存的斗争从来也没有停止过。相信随着中国实力的增加,在哲学方面也会有一个大开花的时代,扎根于中国古代哲学,吸取西方哲学中有益的成分,涌现出一批中国人自己的哲学家。
德国人起初还欢迎拿破仑为他们带来自由,拿破仑是代表进步的资产阶级,但那是法国的资产阶级,他可不会发善心给德国人免费送去资本主义,当一个自由的散播者。同样的,美国人对本国人、本文明圈的人还是可以的,但是他们不会为中国人、俄国人免费送来民主、自由、平等、繁荣,那些未战先跪的人,以为能够等到牛奶面包,实际上真跪了之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德国人在逐渐认清拿破仑的侵略者本质后,开始挑战代表英法利益的意识形态(黑格尔、费希特、谢林等),意识到自己必须从历史出发,形成自己的哲学,完成国家的统一(由铁血宰相俾斯麦领导完成)。
这里插播一个贝多芬与拿破仑的小故事:贝多芬的心中充满了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他是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热烈拥护者。1802年,贝多芬动手写作献给拿破仑的《第三交响曲》,在他的心目中,拿破仑是摧毁专制制度、实现共和理想的英雄。1804年,贝多芬完成了《第三交响曲》,正当他准备献给拿破仑时,拿破仑称帝的消息传到了维也纳。贝多芬得知这个消息时,怒气冲冲地吼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现在他也要践踏人权,以逞其个人的野心了。他将骑在众人头上,成为一个暴君!”说着,走向桌子,把写给拿破仑的献词撕个粉碎,扔在地板上,不许别人把它拾起来。
二战后,西方曾有争论,17-18世纪的哲学(三权分立、公共空间、市场经济、自由平等博爱)究竟是普世(适)价值,还是(至少有一部分)只是代表英法(美)的利益。德国人认为这些哲学观中大部分是好东西,但主要还是代表英法(美)的利益。实际上二战除是经济、政治的战争以外,很大程度上也是意识形态的战争,更是美国推动德国发动,彻底将日不落帝国拉下世界黑老大座位的阴谋。德国人相对西欧的意识形态落后不多,因此他们早早就开始对西欧(美国只是英国的产物,美国也没什么有分量的哲学家,不过美国历史太短,近代哲学也不好评价,所以这个问题不能多讨论)的意识形态进行批判,二战后仍能迅速崛起。而目前的中国,仍然搞不清楚英法美那些舶来品里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别人故意喂过来的毒药,不仅搞不清楚,而且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对西方哲学进行批判、辨别的必要性,造成意识形态领域一片混乱,从政府到民众,只能靠本能生活,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整个社会严重割裂,复古分子、带路党、混吃等死的各种人乱七八糟挤在一锅里,越来越乱。很多人都意识到,文化有趋同的趋势,在交流迅速增加的现代,全球统一文化、统一意识形态可能是必然的潮流,在各种文明碰撞的过程中,如何互相接纳融合,需要知己知彼才能做好。融合统一是未来很久的事,当下中国人还是急需解决眼前的生存问题。
很多价值观和理论是需要进行分辨的,并不是一定是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比如经济学理论,国内的半吊子经济学家掌握了几个名词儿,要么蠢,要么收了钱别有用心,就开始忽悠国退民进了、这个疗法那个疗法了,这些家伙都应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实际上经济理论与国家实力的不同阶段是密切相关的,比如英国一开始奉行重商主义,而当他们完成了资本主义改造,在世界上具有最强的竞争力时,就开始忽悠亚当.斯密那一套看不见的手,到处推销自由资本主义。当时德国人李斯特就很明确的反对自由市场经济理论,认为对德国来说,它是祸国殃民的理论。李斯特认为,自由贸易是强势国家的有力政策武器,英国在本国各项工业变得这样强盛以前,是靠高得惊人的保护税来保护自己的国民产业抵抗外国商品的竞争(即重商主义)。可见经济学的适用性,是受到不同的国家、地域、人群、发展阶段的限制的。在德国人的实力赶超后,英国人就改变了经济理论,开始推行凯恩斯那一套。因此,中国现在的经济学家,没听说过有哪个是合格的(经济学门外汉,可能没了解到),能够从大局上将形势和理论吃透,给出真正对国家有利的经济学理论。
对于西方的其他词汇,比如自由、平等、人权、博爱、民主等,也需要仔细分析,既不能有啥吃啥,也不能倒洗澡水把孩子同时给倒了。我们在真正理解这些理论之前,经常被动接受,稀里糊涂的上当,比如一胎化计划生育政策是被西方价值观忽悠的最惨的一项垃圾政策,现在的许多民族政策、教育政策、宣传策略,还在遭受着大小不等的毒害。这都是没有自信的哲学理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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