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惊天大“局”

华尔街的惊天大“局” 

2008年11月10日 《国际融资》

　●评析全球金融动荡

　　中秋以来国际金融市场风云变幻，人人如惊弓之鸟般不知所措，哀鸿遍野的华尔街迫不及待地向市场传递着一个信息：“我们要完蛋了”，慨然以慷的政策要人们则摆出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英雄姿态，用前所未有的拯救计划昭告天下：“至少还有我”。一切看上去那么顺其自然，但其中有些许难以名状的怪状

　　■程实

　　中秋以来国际金融市场似乎就从未消停过，雷曼兄弟命垂一线，美林银行贱卖求生，AIG资金告急，格林斯潘抛出危言，投行人士眉头紧锁，布什一声叹息，保尔森神情严峻。风云变幻之中人人如惊弓之鸟般不知所措，哀鸿遍野的华尔街迫不及待地向市场传递着一个信息：“我们要完蛋了”，慨然以慷的政策要人们则摆出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英雄姿态，用前所未有的拯救计划昭告天下：“至少还有我”。一切看上去那么顺其自然，但，你真的不觉得有些许难以名状的奇怪之感吗？

　　奇怪之一就在于我们内心那莫名其妙的悲哀和忧虑，是谁让我们如此忧心忡忡？

　　原来是华尔街的金融精英们，是的，就是不久之前，还是他们，让我们感觉“最坏的时光已经过去”，而更久之前，又是他们，让我们确信“哪怕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已经进入了和大萧条类似的衰退”。现如今，电视上默然神伤、报刊上声泪俱下的他们，再一次让我们感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回想起来，我们像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们告诉我们未来一片光明，我们就欢欣鼓舞，他们告诉我们未来漆黑一片，我们就悲伤不已。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华尔街到底是什么样子，金融行业到底有什么烦恼，一切都是他们告诉我们的。是的，话语权掌握在世界上最聪明的这些人手上，因为他们的研究实力和预测影响是最大的，甚至连那个倒掉的雷曼兄弟曾经也在研究实力排行榜上高居前列。但是，我们知道，他们是这次危机的受害者，当然，也许是受益者，谁知道呢？至少，他们是利益相关者，那么，由他们来分析、评判这次危机，会不会带来一些不同之处呢？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当我们生病的时候，哪怕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我们在难过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容小视，我们也会由此心生烦恼。同样的，让他们这样的利益相关者来向市场描述、评价这场危机，不能指望听到完全中立和平和的话语，但是，奇怪的是，就是这些由利益而生的、不同寻常的话语却在决定着市场预期的走向，影响着我们看电视、读报纸的心情。没办法，他们说很糟糕，我们就只能感觉很糟糕。

　　奇怪之二就在于，我们为何要感觉很糟糕？

　　也许我们只是搞计算机编程的、跳舞的、开出租的，或是教书的，华尔街很糟糕为什么让我们感同身受？是的，我们知道华尔街很重要，金融是经济的核心之云云，这些也是华尔街精英们告诉我们的，并写在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后面。但跟我们密切相关的似乎是其他一些东西，不是说有三百六十行吗？凭什么金融一行就像贵族一样左右着我们的心情？我们真正关心的，是老板会不会解雇我，谁谁会不会买我的东西之类，用华尔街人士的话说，这应该叫实体经济才对。那么，实体经济咋样来着？

　　奇怪之三就是没什么人在说实体经济。

　　也许是没什么好说的吧，因为上一次华尔街精英们还告诉我们，美国经济挺好的，至少比欧洲人、日本人强多了，新兴市场也不错，不是那个什么“脱钩”了么，用大白话说，就是你走你的衰退路，我过我的增长桥。当然了，我们可不管美国经济那个好是怎么来的，哪怕有人不停在说美国经济外强中干，是因为出口的很好很强大才混了个3.3％的漂亮增长数据，我们也不以为然，3.3％就是3.3％，有本事你也整个3.3％？当然了，华尔街精英们之所以不提实体经济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都下岗了，不是说五大投行都倒了三个么？还管他什么劳什子的实体经济。但，总该有人关心下实体经济。

　　奇怪之四就在于，该关心的人好像不怎么关心嘛。谁该关心？

　　华尔街等待再就业的精英没功夫、没心情管，那布什、保尔森和伯南克，他们总该管吧，毕竟是实体经济的大管家啊。但，他们似乎也不怎么关心实体经济这团乱麻，原因在于，他们都忙着装深沉、酝酿大计划去了。是啊，就在不久之前，这些巨头们谈起实体经济还是一副目光如炬、坚定不移的样子，虽然多少有点儿假惺惺的个中滋味，但还是显得很有信心的，现在转瞬之间，他们就变得忧心忡忡，一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的强愁姿态。他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倒并非由于他们谈了实体经济如何如何，只是由于他们认为金融危机已经成了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那么，接下来的逻辑是什么？当然是移走这根稻草啦。于是乎，布什、保尔森和伯南克们像刘备一样哭天喊地之后抛出了大计划，就是那个7000亿美元！多么庞大的数字啊，要知道，美联储手上的国债加到一起还不到4800亿美元，美国财政部的赤字已经达到了GDP的2.2％。老大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实际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没那个机会去知道巨头们的腰包里有多少家当，就像张飞、关羽在刘备的眼泪面前立刻就血冲大脑一样，我们在莫大的悲怆之中毫无保留地感受到了这个大计划的正义。于是乎，美国国会通过这个大计划了。我们隐约相信，这个拯救计划一定会让华尔街重回巅峰，让实体经济的未来更加美好。但，没有人告诉我们，我们要付出什么。

　　奇怪之五就在于，布什、保尔森他们对大计划的成本语焉不详。

　　为什么不提？也许是不能提吧。谁都知道，美国是一个玩透支的国家，借钱借得快到极限了，继续这么大手脚地花钱,实体经济还能受得了？还记得吗，是什么引致了现在的次贷危机？是格林斯潘本世纪初的透支性货币政策。那么，现在这7000亿美元的大计划是什么？透支性的财政政策！它会带来什么呢？实际上，它会带来什么，会让实体经济受得了受不了也不关布什的事啦，老人家即将光荣退休，再多的烦恼也是后来者们扛。也难怪，可能接班的麦凯恩就已经不干了，公开表示应该让金融市场自己解决问题。那么，为什么布什、保尔森们要干这档子买卖？这个大计划的包袱无疑是甩给了后来人，至于受益者，似乎很明显的就有一个，那就是华尔街，尤其是那些在大鱼吃小鱼中幸存下来、甚至还壮大了实力的大集团们。布什就不说了，这保尔森来自于哪？华尔街！

　　似乎有些若有所悟，是吗？再想想那个奇怪之一，是谁在左右市场的悲观情绪？华尔街！前后圆在一起，我们好像可以抛出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根据、仅是猜想的大胆“推理”了：这是一个“局”，华尔街的惊天大“局”！一边借着雷曼兄弟的遭遇做空唱衰，一边就势在政治周期的接缝处推出有利于己但却不利于经济长久之计的大计划，总有人会从中得利。从9月21日美国国会的反应来看，这个“局”已然发生作用，没有人会想那么多，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奇思异想而已。也许我们不该也不会就此当真。但有一点绝对是肯定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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