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公民社会“黑手党化”看民主在世界的前途
宋鲁郑
法国是西方发达的民主国家，在西方民主发展史上由于众多先贤先哲在民主理论上的重大贡献和法国大革命而具有特殊的地位。然而，法国发展到今天，却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出现了民主的异化。而其表现形式就是公民社会的“黑手党化”。
法国和西方各主要国家一样，经历过战后三十年的光荣增长时期。然而，此后便进入了缓慢增长时期。而原因则在于其他国家尚能根据时代的进步而不断对自身体制进行微调的时候，法国却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而这种能力的丧失，并非来自精英高层，而是来自公民大众的反对与压力。
法国从表面上来看，是总统和议会进行决策，但真正的决策力量却是普通的选民和大的财团。一个候选人，要想出来竞选，必须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而这些只有财团才能提供。但要想赢得竞选，就需要选民的支持。因此，尽管政治精英清醒的认识到法国的问题，但却难以进行改革。因为改革不可避免的将产生利益的调整。作为金主的大财团不可能得罪，而选民更可以直接直上街头，并不惜将整个国家瘫痪。因此，尽管面临着不改革不行的压力，但每当打着改革的旗号上台的总统试图进行哪怕是最小限度的改革时，却总是以引发全国性的抗议只好取消而告终。密特朗时代如此，希拉克时代同样如此，刚刚开始的萨科奇时代也是如此。法国民众既不想为改革付出任何成本，又想继续改善生活。不改革，他们会走向街头，改革他们仍然会走向街头。甚至出现借国难之机而向国家发难，谋取利益。2006年，当高温再现法国的时候，本来就应该吸取三年前造成上万人死亡的教训，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法国医疗界居然因自身待遇等问题发动罢工！向政府施压，以满足其要求。2005年，巴黎申办奥运会进入倒计时一刻，当国际奥运会到巴黎考察时，交通部门就选在这一天进行总罢工，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个时候才最有效果。最后巴黎申办失败显然与此有关（如果举办奥运会时也如法炮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可以说，法国的公民社会已经彻底“黑手党化”----只知空手勒索，毫无底线和规则，否则就诉诸街头，瘫痪国家。
鲁迅曾将惯性、惰性极大的中国作如下的描述：中国即使搬一张桌子也要血流成河。而法国则到了即使讨论要搬一张桌子也会血流成河。现在法国都在等待现有体制再也撑不下去的哪一天的到来。或者发生革命，或者发生崩溃。现在已知的信号是：2007年，法国总理费永公开宣布法国财政已经破产。然而，就是这样的景况，在野党为了胜选，仍然乱开支票。2007年的法国大选，社会党候选人居然提出执政后，将把最低工资提高到1300欧元，举国大哗。显然，不是在野党不了解国情，而实是要想获胜，必须讨好选民。哪怕做不到，也要说的到。就是台湾这个才民主化不过二十年的华人社会，也俨然有样学样了。马英九选前信誓旦旦经济“六三三”，“马上好”，到执政后终于公开承认“六三三”做不到。
如果从本质上看，这样的危机并不仅仅存在于法国，其他国家尽管情况略有不同，但实质并无多少差别。如美国，2007年以来发生的次贷危机和经济危机，一个根源是利益集团的贪婪和疯狂。另一个则是民众寅吃卯粮的消费甚至是浪费性消费习惯。然而，政治精英均无力改变。美国的民主对金钱的依赖更甚其他西方国家。共和党只所以推出年龄和形象都处劣势的麦凯恩，原因就在于他比其他党内八位竞争者有更强的筹款能力。现在美国由于美元国际货币地位，可以超额发行美元，造成其外债规模不断上升。但显然这是不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治标不治本的措施或者许一段时间内起缓冲作用，但很快新的危机就再次来临，崩溃是必然的宿命。而原因则和法国一样，就在于民主制度本身。对于普普通通的大众选民来讲，是无法象政治精英哪样有长远的规划和发展战略，他们只看眼前的生活是否改善，自己的利益是否得到保护。否则，即使不象法国哪样天天罢工、示威，也会在选举的时候将胆敢由于改革而损害他们眼前利益的政党选下去。
发达的民主国家如此，不发达的民主国家也毫不例外。印度由于人口的庞大和急速的增长，不得不多次试图实行计划生育。但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原因就在于选民认为这侵害了他们的生育权。谁主张计划生育，就用选票进行惩罚。后果就是人口以失控的速度增长，不过几年将取代中国成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但由于大大超过经济发展速度，造成印度贫困人口激增，目前已高达4.5亿----相当于整个欧盟的总和。然而，如果在达到人口承载点之前，印度的民主制度仍然找不到解决的方案时，将是印度社会的崩溃甚至拖累全球。（看看正在热映的印度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它可以告诉你什么是穷人和富人的民主、自由、平等和人权。）
除非民主在面对严峻的挑战可以进行大的自我修整，否则，在民主带领下的人类文明将很快走向危险的境地，甚至毁灭。
附：本人曾和法国的记者、商业界、高校等都交流过上述看法。他们唯一不认同的是，他们终将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尽管现在并不知道出路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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