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无论在“地狱”般的农村还是“天堂”般的城市，作者在自己生活工作的经历中，品出了当代社会最本质的矛盾：资本与劳动力的矛盾。还在沉迷于繁荣盛世的城市小知识分子和尚未涉世的在校青年，也许不会理解这样一位经过好几年风吹雨打的年轻人的心迹。作者没有用严密的科学逻辑来论证自己的观点，也没有用华丽的词藻来迎合时尚的口味，平实无华的语言中流露出她对理想生活的追求和对社会问题的洞察。
农村，还是城市？
摘要：06年初月加入人才计划，经过这一年的农村生活和一些学习，结合以前的一些亲身经历，我开始反思农村和城市的一些社会现象，挖掘现象背后最根本的东西。我认为现在中国存在的矛盾就是资本与劳动力的矛盾，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
虽然自己从小生长在农村，但要说对农村有多少了解，那可真是令人惭愧。农村和工厂，相对来说我更了解工厂一些。现在外出务工似乎成了农村人唯一的一条出路，曾几何时，在只有很少的广告、信息、宣传进入到农村的时候，外界对于农村来说是陌生的，也不具备太大的诱惑力，一直以来农民一辈又一辈心安理得的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自改革开放以后，放开农民进城务工，这仿佛给宁静和谐的农村丢了一枚炸弹，农民和村庄纷纷被惊醒。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经过电视报刊等媒介极力宣传的影响和一些其他因素的催化，都活跃起来。这个时候，对农民来说，似乎进城是必行之路。对农村控制的放开，表面上来看是对农村的经济发展放活，提高了农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实质上是让农村能够更好的支持城市发展，给农民提供一个被大资本剥削的机会。不仅如此，主流市场经济社会还通过一整套的意识形态话语，让农民心甘情愿地被剥削。
一、出走农村
1．无可奈何的山村
我的家乡坐落在重庆市云阳县的一个小山村，从我记事起，我们村最早出去打工的是我小婶婶和村里的另一位叔叔，还有他的妻子。由于当时还小，根本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往外跑，只是依稀记得当时村里的麻将风特别浓，村子整天都笼罩在哗哗的麻将声中，而我小叔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95年，小婶婶还是偷偷离开了家，因为当时外出务工在我们重庆云阳那个闭塞的小山村还是不怎么流行。他们的外出，给村子里外出打工开了先河，从此以后，接二连三的有村民往外跑。
当时，我并不清楚他们外出的真正原因，只知道他们的外出完全是出于钱，最根本的原因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他们当初的外出并非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和果断，而是在经过他们自己内心的反复挣扎之后，才最终做出外出务工的决定。
重庆市云阳县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这顶帽子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年代戴上的。重庆市本来就是一座山城，云阳县在重庆市属于山地面积比例最大的一个县，仅次于巫山。92年第一条公路通到了我们村里，然而至今都还是那条高低不平的马路作为我们村连接外界的唯一交通路线。我们乡盛产柑桔和柠檬，这些产品主要就是靠这唯一的一条马路运输到外界，这条马路也就承载了农民们的希望。据婶婶说，当时最早的柑桔卖到一块多钱一斤，这在当时来说是最高的价钱，最贵的东西了。她家的所有家具都是那个时候置办起来的，那两年村里买了好多电视机。随着时间的推移，柑桔和柠檬的价格越来越低。在我的记忆中，柑桔由6毛多降到了几分钱一斤，满地都是桔子，直至柑桔树被全部砍光，随之而来的是柠檬产业因为同样的原因也遭到灭顶之灾。农民唯一的经济靠山就这样倒塌了，紧随而来的还有农民种种负担的加重。在我很小的时候，上交农业税和一些我不知名的税费，都是以交粮食的方式来顶替的，不知道何时，粮站取消了收购粮食的这个职能。农民的粮食除了自己吃和饲养牲畜之外，几乎是不卖的，即便是卖价格也特别低，换来的少得可怜的现金根本就不能满足村干部所填写的税收报表上的数字。然而在今天，粮站的高楼却耸立在镇上，比以往更漂亮了。
所以，当地农民只能是通过另一条渠道谋取生路。
2．来自城市的诱惑
村里人一个接一个的外出打工，又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他们经过城市里的生活方式，以及意识观念的熏陶和浸染，再加上中国传统文化遗留下来的衣锦还乡的心理自觉，结果，外面的世界就被他们渲染成一个童话世界，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天堂。直到现在，我还有好多没去过广州的同学认为广州遍地是黄金，在他们眼中，广州是个时尚，高标准生活的地方。他们的这些想法都并非是无缘无故与生俱来的，经到那些个到过广州的村民的花言巧语，充满诱惑的外面世界怎么能不把他们引导到那个方向去呢。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在那种舆论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对他们的说词当然是毫无质疑，老早就规划着自己的外出打工之路。当时，我还记得我有位同学的姐姐在广州打工，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是赚的钱不少，她老妈因此还得意洋洋：书读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能赚着钱就行。那位母亲也是这样教育我那漂亮的女同学，所以，我的那位同学在班上除了炫耀她姐会赚钱外就是炫耀她的漂亮衣服，以至于全校师生都认识她，可是谁心里都清楚她姐是在干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似乎，钱就成了人们唯一的追求，借助外出务工人员为媒介来改变了村里人的思想观念和精神世界。
当我们这代人出去之后，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并非是天堂。人与人之间充斥着冷漠的城市，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摸爬滚打，其中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这些令人痛苦的现实在外出打工的人群中是不会表现和流露出来的，即便表现，也只是在几个要好的朋友面前表现出来，回到村里，还是继续夸耀外面的天堂世界。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年代和90年代出生的人，似乎认为除了读书之外，外出打工就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有时甚至还觉得比读书要好。外面世界被吹得天花乱坠，无疑，这是对留守在农村的村民的一个很大的诱惑。老人痛恨自己不宜外出，感叹自己的衰老。小孩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早点步入遍地是黄金的地方。中年人希望家里的事有人照料，尽早脱离自己的土地，到“天堂”去。
3．路漫漫其修远兮
经过十来年的发展，到今天，外出打工似乎已经成为了我们当地农村的一个习俗。在农村，只要不读书的年轻人，统统外出，如若留在家里就是浪费。土地对于农民来说，似乎已经不是赖以生存的基础了，外出务工才是最根本的生存方式，尽管大家心里都已经清楚外面是怎么回事，唯一还值得炫耀的就是谁谁找着了一份好的工作。大家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大资本剥削，因为普遍的认为，除了被大资本剥削之外，没有更好的生存方式了，也因为在农村，没有什么能够满足人们的消费需求。这一系列的问题，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大资本在操控舆论，主导文化，是不能怪我们农民无知的，不能怪他们愚昧甘愿受人剥削的。这种模式有点像封建的统治者，创造一种神秘的文化：人，对国家要忠，对统治者要忠；人，这辈子辛苦了，下辈子就能过上好的生活。这种行为，就是一种大脑操控行为，给那些下层的人套上精神桎梏和枷锁。这不只是对农民的劳动力的剥削，还是对农民精神的压迫。
农村发展的根基和希望，就是这样被抽到城市去的。
二、城市之路
在千千万万的到城市中追求自己幸福的年轻人中，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几年的广州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算是我人生当中比较宝贵的经历，是对我人生的历炼。以前，从不觉得那段生活有什么意义，只觉得那是一种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现在觉得那种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是蕴涵着某种意义的，它根本上是一种社会现象，是市场经济、自由化的产物。在通往“天堂般”城市的道路上，我记下了那形形色色的人世风景。
1．招工
那些从农村出走的人们，飞蛾扑火般的涌入城市工厂，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合作，而是像小农经济一样相互竞争，并且撞得头破血流。我之前所在的广州市番禺区丰达电机有限公司的经历即可作为一个例子。丰达电机是一家日本独资的公司，总部在日本，在全日本各地都有分公司，1949年时就开始创建了。番禺丰达则是90年代后才创建的，十来年的发展历程，到今天已经在番禺有10个生产工厂，最小的一个生产工厂也有1000多人，整个番禺丰达有差不多四万员工（包括管理人员）。丰达是全世界最大的扬声器生产商，其资本扩张速度之快是难以想象的。厂里员工的流动量也特别大，几乎是一年四季每天都在招工，每天的招工量达两三百。可是每天工厂门口的人似乎都没少过。招工分两种方式，一种是在人才市场招的大中专生，另一种就是在厂门口招的普通员工。
05年刚过完春节，正月初四就开始招工，正月初七我们正式开始上班。这个时候，是大量民工外流的准高峰期，这时人还是特别多的，一两千人把工厂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刚开始时，大门一开，他们就蜂拥而至，踩伤的人不计其数，而工厂招工只限每天招三百来人，面对潮水般强大的务工阵容，保安和防暴队无计可施，场面非常混乱。最后没办法，就只能用消防队的消防枪将他们冲散。经过一些时间的折腾，招工的本地人有了经验，采取不定时不定地点的招工方式，有时是早上招，有时是晚上招，有时是凌晨招，总之，不管是什么时候，在有可能招工的地点都围满了人。每每经过招工的厂门口时，看到他们那种焦急、无奈和困乏的眼神，总会让我心酸，同时庆幸自己不用经历这种场面。
2．管理
日式的管理模式，以追求效益、利益最大化为唯一目标。就连最基本的工厂管理“5S”法则也能体现出这点。我想这与日本的那种狭小地域有关系。“5S”是指整理、整顿、清洁、清扫和修养。整理：将需要的和用不到的物品分开来，确定怎么样处理那些用不到的东西，然后通过分类别或提出问题的来源，杜绝不必要的浪费；整顿：将工具和器材的位置固定下来，以便在需要用的时候能及时找到；清洁：将厂房内用不到的物品移开来，同时通过不断细心检查与照料，使厂内所有物件保持在最佳状态；清扫：将厂房内的废物清除干净，改善工作环境；修养：是培养具有高效率和安全意识的习惯，以后在习惯中养成长久坚持。
看看这所谓的“5S”，它规范了厂里所有的一切，从生产线到办公室，从员工到高层管理员。可别当这“5S”是一个形式，在这个公司，它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个东西，每天的“5S”是必须做到位的，还有专门检查5S的工作组及配套的惩奖机制。表面来说，这东西是一个不错的管理方法，杜绝浪费，分析问题，预防，改善，工厂井然有序，员工工作有条不紊，像一个个螺丝钉，不浪费一分钟，不浪费一点原材料，这绝对是一个好的现象。可再往深究，这“5S”就是大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一个表现。
从流水线到办公室都是具有分工合作性质的，而流水线表现得更突出些。流水线的合作也分两种，一种是员工自身愿意的合作，另一种就是机械式的合作。一条流水线，它的每一个工序都是安排好的，每一个工序都是上下联贯的，所以也称为合作。但这种合作属于机械式合作。因为在每一条流水线，工序是不由员工自己选的，而是由班长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并固定好的，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走动的。如果遇到前面的工序太慢导致自己的工序没货品时，就必须去前面的工序帮忙，直到你所在的工序有货物。但这样，被帮的人就会被当班班长训斥，因为这样工作跟不上进度，会直接影响到生产实绩，而生产实绩又直接影响到一个班长的工作评估。虽然员工们是早被安排好的，但他们暗地里会合作。班长为了增加生产实绩，把拉速调得很快，让货品流得飞快，这样员工就不得不拼命加快动作。有时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他们会结成一气，多做不良品，这样不良率太高，上面追究责任，不是找员工而是找班长，所以有时班长也只能妥协。有时他们会集体“罢工”，让最前面放货物的员工放慢点，货物密度小点，拉速再快也无济于事。有时班长气得大骂，有时会采取一些措施来管束他们，如采取扣加班时间，让他们写检讨等等办法。如果一个班，来自一个地方的人多些，他们的合作意识就更强一些。厂规规定是上班不能交头接耳，他们却会在上班时嘻嘻哈哈，班长拿她们也没辙。我的一位朋友是耳机本部的一个班长，18岁的一个湖南小姑娘，管着150多号人。她班上就有10几个是来自河南省同一个村的，她拿这10多个人来说，是真的没招了，不管是工作态度还是工作效益，对于这些人她都没辙，因为只要她一开始劝说或批评其中某一个人，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实在没办法，就只能采取间接的手段：分散他们，把他们调到另外的班上去。
表面上来说，这是班长与员工之间的矛盾，从根源来说，是大资本家剥削工人的一种高明的手段。资本家把资本与劳动力的矛盾直接转化到工人与直接管理员身上，而自己则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实际上是在分化工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利于他们的资本剥削。
3．冷漠
工作中的分工合作是硬性安排的，那么工作之余的合作文化，谈起来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可以说工作之余根本几乎就没有互帮互助可谈。下班后，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老乡圈子，好朋友圈子，同学圈子，就是没有同一个办公室或同一个班的圈子。别说工作之余，就是工作之中，在没有管理安排之下，几乎都没什么合作可言。让我记得最深刻的是我们厂发生的一起风扇事件。我们厂有喷油部，这个部门是没有空调的，只有几把风扇，而这个地方又是最热的，因为喷油后需要高温来凝固油漆。那时是三班倒的，就是一天24小时，分成三个班上，每个班8小时，其中中班是从下午五点到凌晨1点。我们品质管理课的也得有人跟进，所以每个班就派了一个品管跟着。那时天特别热，晚上七点温度还特别高，他们班上的座扇全部都是那种比较大的，风扇叶子是尖尖的铁的，扇叶子外面的铁网不是太密。一个女孩移动风扇，当时风扇没关，她也没注意。当时只听一声叫唤，等风扇停下来时，女孩的衣袖已经被弄得稀巴烂，血顺着胳膊往下流。就这样，没一个人管她，就连生产课主管她们的主任也不管一下，反倒说是她自己弄的事情，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不想送她去医务室。碰巧的是，我们品管课上中班的助理正巧巡视到这条生产线，帮着张罗，送女孩去厂医务室，最后送到医院。整个过程中，他的同事没有人帮忙，管理人员没有谁出来说一句话，倒是品管助理把生产主任训斥了一通。我到现在想不通，大家一起工作的同事，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关心一下，也不想想哪天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情份一点都不在了，中国人不是善良的吗？为什么会见到这样的事情而坐视不理呢？（看看附件中的厂纪厂规，也许能理解这个现象。）
4．心态
现在在外务工的农民工可分为两个群体，一个是老一辈的打工者群体，另一个是80年代出生的年轻打工者群体。
对于老一辈的打工者来说，这一个群体从农村出去的比较早，他们大多是没什么文化，成长的过程中也没有太大的受到市场经济意识观念的冲击，再加上他们背后还有沉重的家庭负担，所以这个群体比较务实一些。他们要求的是一份稳定的收入就行，再苦再累，都必须硬着头皮干下去。
而对于80年代出身的年轻打工者来说，这个群体文化程度相对来说要高一些，也有一定的思想。他们因为没有沉重的家庭负担，更注重的是一个自我成长的过程，更在意的是一个工作岗位给他的学习空间和机会有多大。所以，在工厂里面，这一群体人员的流动性特别大。坚守在一个岗位多年的只是年龄大些的打工者，当然这也得考虑她们坚守背后自身的基本条件。
三、谁的城市
1．防暴队
防暴队又名治安队，它既不属于派出所也不属于警察局。这个名词，我估计只是广东特有的吧。他们身着迷彩服，骑着巡逻车，四处招摇。他们除了巡逻外还有其他职能，就是负责招工时的整队和招工时的治安，还在早几年就是帮着派出所的查暂住证，帮忙围追堵截查暂住证时不太幸运的漏网之鱼。这群人，实质上就是当地人的一些看门的狗。他们所谓的治安，当然是针对外地的打工者的。我所在的旧水坑，靠的就是村里的几个大厂养着他们这些防暴队本地人。旧水坑的几个大厂知名度比较高，几乎都是外资企业，像CASIO，日立，SUMIDE，这些厂的规模也特别大。管理这些厂的平时事务都是本地的一些恶霸，招工也是由他们决定招哪些人，然后再丢到人事部，进行培训、安置。治安队在这个过程中起到的作用就是组织求职者排队，处理被淘汰的求职者等等一系列的工作。而这些所谓的恶霸厂长，指手划脚，叽叽歪歪一阵就行。有时，他们还会收一些男性打工者的钱，然后招他们进厂。其实防暴队也是由外地人组建起来的，应该是由当地人管理的，相当于他们的护院。要进入这防暴队，有点本地人的关系就可以进。他们在工作中，完全是针对外来人口，看到他们那嚣张样，真让人可笑，难道他们忘了自己也是外地人，难道为被本地人利用而洋洋自得？难道这些不安定因素完全是外地人的单方面的责任吗？广州的治安差是出了名的，偷、抢、骗已不再新鲜，我就不再细述。难道这些现象真是某些人所说的好逸恶劳、没文化、没素质等因素造成的吗？难道他们没想过城市的发展是由谁来支撑的吗？防暴队的存在，我至今都搞不清楚他们是否合法的。难道是资本扩张的产物？广告效应、意识形态化不是这些所谓成功人士的成果吗？社会不安定他们就能摆脱干系吗？
其实，当地的人也是被大资本剥夺的对象，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大资本占有他们的土地，并且征用他们的劳动力，只是他们享受的待遇比外来打工者要好那么一些。就这样的手段，本地人就成了为大资本看守当地资产的守护者。一旦当地的资源被剥夺完后，当地的发展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们的生存又依托什么呢？所以说，这些人的目光之短浅。
2．街头想象
我要说的不是广州街头新颖、时尚的着装，而是要说街头的职业乞丐和街头妓女。
街上的职业乞丐，不只是广州特有的现象，各个城市都有。从天桥到大酒店门口，都能遇到职业乞丐。他们都编着特别悲惨的故事，装着十分可怜的样子，有时甚至会拉住行人要钱。有的会带上行头——很小的小孩子。对于这个群体，大多数人已经不感冒了，甚至感到厌恶，不过还是会有一些初入社会的“好心人”上当的。他们的乞讨方式也是花样百出，吹拉弹唱，满地爬等行为，真让人哭笑不得。
晚上，是街头妓女最活跃的时候。她们大多数是在白天上班，晚上就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从事他们的这一职业。在公园或者是天桥上一站，这就是他们这行业的标致。刚到广州，晚上到市区时经过天桥，我被一个漂亮、时尚的女孩子吸引住了，拽着朋友说：“你看，美女。”朋友好笑地说：“哪是什么美女，是妓女，傻瓜，你没见旁边的男人在和她讨价还价吗？”经过验证，还真被朋友说对了。站在天桥上的妓女，一般是年轻一些的女孩，她的交易对象稍微会体面一些。站在公园里或是阴暗角落里的一般是年龄稍大的妇女，她们的交易对象往往是农民工和一些当地肮脏的老头子。她们一个晚上可以做几次生意，一次几十块钱。房子是她们自己租的，既是安身之处又是交易所。我叔叔和婶婶的邻居不知是什么时候搬来了个妇女，就是个站在公园里的职业妇女，她每天晚上带着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有时进出不到半个小时，我大概猜到她们的收费方式了。
乞丐、妓女，都是来自农村和一些小城市。为什么他们宁愿从事这样令人不齿的事，过着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生活，也不愿意回到农村耕种那一亩三分地呢？选择这种生存方式难道他们是自愿的吗？
结语
表面上看，这一系列的社会现象和矛盾都是农村与城市的矛盾，市民和农民的差距。实质上，却是大资本与劳动者之间的矛盾，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大资本利用他的一套话语和一些手段，让矛盾产生在直接管理与被管理者之间，让差距呈现于所谓的城市和农村，让所有的被剥削者都认同他的理念，心甘情愿的被剥削。所谓的农村问题，其实说白了，就是大资本的掠夺问题。而这些掠夺，不光限于劳动力，还在资金，精神和土地上有不同力度的掠夺。
附件：
*******电机厂厂规
本厂员工必须遵守本规定：
1、正常上班时间为：
日班：08：00~17：00 午饭：12：00~12：45 小休：10：00~10：07 15：00~15：08
中班：17：00~01：00 小休：21：00~21：10
夜班：01：00~8：00 小休：4：20~4：30
员工须按时上下班，上下班时本人排队打卡，上班前五分钟停止打卡，下班打完卡才能离开工厂，对卡钟故障，乘坐厂车上班误点、因突发事件终止打卡疏导人群的安排或上班前被管理人员召往突发事件者，允许本部总务主任以上签卡；因公出差，由派车总务负责签卡。代人打卡或委托他人打卡者，第一次罚款10元，第二次罚款20元，第三次或一次代打三张卡都开除处理。自行改卡或故意重复打卡者，当天作旷工处理，情节严重者开除处理。对其他不打卡的行为处理：
A、 无法证实在上班者不予签卡，作旷工处理
B、 为逃避处理故意损毁工卡报失者，一经发现立即开除
C、 证实在上班可由直属科长及本部总务主任以上同时签卡承认，但需按下列类别予以处罚
C1、一般员工罚款5元
C2、中级管理人员罚款10（主任以上）
C3、高级管理人员罚款20元（大学生管理人员）
2、加班需根据工作需要，如发现有假报加班行为，将取消之前七天的加班时间，公司规定加班，无正当理由不参加者作旷工处理。
3、请事假必须提前四天申请，如有情况来不及请假者，要立即向厂内当班管理人员请假，无故不上班者，作旷工处理；迟到早退二十分钟以下罚款5元，二十分钟以上作旷工处理，旷工三天以上自动离职。
4、厂证转借他人使用和无厂证办理离厂手续及私自带他人进入厂内，每次罚款30元，补办厂证第一次罚款20元，第二次序30元，第三次开除。管理人员与从他人手中缴回厂证与补办厂证同样处理。
5、在工厂内，必须左胸配戴厂证，穿厂服，女员工头戴头巾，穿厂鞋，男员工左手臂戴袖章，新员工进厂是勿装暴露的衣裤（裙、短裤、背心等），违者教育警告和罚款5元。
6、未经许可不准在工厂内拍照，带厂制造的类似物品进入厂内，违者教育警告和没收处理。
7、厂区范围请勿随地吐痰，乱丢垃圾、吵闹打架，饮酒闹事者和在规定范围外吸烟，违者教育警告和罚款10元，严重者立即开除。
8、专心工作，不准东张西望、吃食物，谈笑，看书报和睡觉（小休除外），轻者教育警告，严重者开除。
9、对不服从管理安排或不理会上级给予的警告教育，没有悔改表现的作降职或开除处理。
10、 员工必须遵守《作业安全守则》，严禁他人担当的机械设备、铲车，设备出现故障要及时上报维修，严禁设备带病运作，因违规导致的意外将追究责任。
11、 生产班上材料丢在地上，每粒罚款1元，因管理不善，导致遗失物料、机械电子元件和工具故意损坏设备，将按价赔偿，情节严重送交公安机关处理。
12、 盗窃厂内日用品，原料或成品，一经发现，按料值的双倍处罚和教育警告，严重者立即开除并送交公安机关处理。
13、 必须严格遵守厂内保密守则，不准泄露厂内文件资料，图纸和电脑软件给别人，严禁营私舞弊损害公司形象和利益，违者要追偿经济损失和开除处理，必要时将追究法律责任。
14、 遵守厂内有关电脑使用，管理条款，违者按有关规定追究得理：一切公务需要复印、打电话须做好记录，复印私人物件或未经许可打私人电话，罚款30元并追偿有关损失，严重者开除。
15、 凡是使用与户籍资料不符证件、隐瞒身份进厂的人，一经发现调查属实立即开除出厂，借身份证予他人使用者同样作开除处理。
16、 辞职者提前一个月申请，经主管同意后，提交厂部审批，由总务通知办理离厂手续。
「 支持乌有之乡！」
乌有之乡 WYZXWK.COM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乌有之乡网刊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