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是中国左、右道路的共同文化基础
潘老师
小序：本文要进行的是一种严肃的学术讨论，文中的观点早已形成，考虑到其对中国左、右翼人士的刺激性，一直不愿公开发表。现在时机应该逐渐成熟，所以发表出来供中国左、右翼和各界人士参考。
30多年社会历史的大风大浪，似冥冥中由天意安排，帮助毛泽东和他的文化大革命洗尽了蒙在表面上的尘沙，显露出了光芒四射的内在本质。今天，我们可以冷静讨论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奥秘，以及讨论中国当前左、右翼力量同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深层内在联系了。
我要表明的第一个观点是：文化大革命不但是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文化基础，也是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文化基础。这一点，恐怕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都未曾意识到。
为什么可以这么说呢？左派主张人民民主、实质民主，右派主张宪政民主、形式民主，两派的共同追求是民能作主。但民主对国民素质有一个先在要求，那就是人民能相信自己有作主的权力，在人格上能挺立起来。然而数千年的封建等级制度，使中国最广大的民众远离政治权力，而习惯了受权贵阶层支配的被动式的生活。读一读鲁迅那些揭露国民性的作品，你就会感受到近代以来中国人的奴性和愚昧是多么的深重。如果没有一场持久而有效的新文化启蒙运动，以培养起国民平等自由的人格意识，则政治领域的民主制度也就无从建构。五四新文化运动进行了初步的思想启蒙，但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不可能长久持续下去。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实际效果来看，对广大乡镇农村也没有深入的触及，民众们依然生活在鲁迅笔下人物的精神状态中。五四新文化的启蒙任务是由文化大革命接过来继续完成的。这一次新的文化革命运动，是在国家民族获得了统一与和平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进行的，启蒙运动的发起者不再是民间文化精英，启蒙运动的对象也不再仅仅局限于社会中上层，而是由国家政权主导，把新文化运动推广向了广阔的农村乡镇地区，推广向了最广大的普通民众，其性质也就由五四时期的资产阶级民主运动变成了文革时期的无产阶级民主运动。没有五四新文化运动，文化大革命就没有思想基础，没有文化大革命，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成果就不能产生质的飞跃。这两次运动的共同作用，就在于在自己相应的范围内，培养了国民独立自由的人格和民主平等的意识。
我对中国当前社会形态的基本判断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即官僚资本主义状态）。中国的未来，只要选择民主的道路，无论是左派主张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是右派主张的资本主义道路（不是现在的官僚资本主义道路），其首要的先决条件就是扫清中国的封建主义残余（即统治阶层的专制性和普通民众的奴性）。文化大革命和五四新文化运动一样，其主要使命都是扫荡中国社会中的封建主义。真诚追求民主的人们，无论左翼右翼，都应该冷静地认识文化大革命的重要思想文化意义。
但长期以来，可能是因为在文革中受到冲击而被自身的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缘故，右派偏执地只愿意看到文革中亿万人民崇拜毛泽东的表面现象，强烈指责文化大革命有封建性。然而左派却看到了文化大革命赋予了无数底层民众以尊严和权利，唤起了无数普通民众反抗、平等、民主的先进意识，因而看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启蒙意义和现代性。从文化大革命对世界民主进程的影响看，左派比右派更接近真理。
我要表明的第二个观点是：毛泽东不但是中国左翼的文化领袖，也是中国右翼的文化领袖。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这个观点违背了常识，但客观分析有助于我们正本清源。
毛泽东说过：我的心和鲁迅是相通的。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我毛泽东和鲁迅一样，对中国的国民性都十分了解，都渴望能改造中国人的国民性和中国的思想文化、社会体制。但毛泽东比鲁迅深刻和辩证的地方是，他不但从广大普通民众身上看到国民的劣根性，也能够从他们身上看到人性的闪光点和巨大的潜能。因而他不仅仅是停留在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上，而是自觉地走群众路线，做群众的先生和学生，深入群众，学习群众，教育群众，组织群众，把广大普通群众的智慧和力量凝聚起来去改天换地。为此，就必须确立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推动力的观点，就必须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就必须建立一个群策群力的民主体制以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历史创造伟力。毛泽东一生的要务，就是为建立一个人民民主的社会体制而奋斗，这个人民民主的体制就叫做社会主义。然而中国人的封建性（专制性和奴性）委实是太严重了，毛泽东武装革命了一通，却忽然发现不少部下素质不够，社会主义难搞，只好先搞文化大革命，提高人们的思想境界。理解他的人又不多，高处不胜寒，他的晚年是英雄悲壮啊。
从国民素质与社会主义不能马上相适应这一点看，那些要求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有没有根据呢？有一点根据。因为社会主义只属于高素质的人，国民素质不够，搞社会主义是搞不成的。毛泽东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但他为什么又不搞资本主义，反而对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右派有所弹压呢？这就涉及到毛泽东的哲学观和他对国民性的判断以及他发动文化大革命的动机了：其一，毛泽东的哲学是奋斗哲学、运动哲学、教育哲学，国民素质不够，可以发动大规模的文化教育运动对国民性加以改造；其二，毛泽东不认为当时中国有合格的资本主义者，他不能够把政权交给这些不合格的资本主义者，例如他在给江青的一封信中就指出走资派如上台，将会比法西斯更残暴（慢慢品味毛泽东的这个说法，我们会体会到毛泽东的心是何等慈悲，他在长期共事中对他的若干部下是多么了解，深怕他那些不合格的部下有朝一日伤害到无辜的普通百姓）；其三，毛泽东已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民主，如果回头走资本主义道路，那是历史的倒退。基于这些理由，毛泽东尽管发现国民素质和共产党队伍的素质不能够与社会主义完全适应，他的选择却不是放弃社会主义而走回头路，而是义无反顾地向前看，努力提高国民素质和共产党队伍的素质。
但这并不意味着毛泽东毫无原则地排斥资本主义民主。相对于封建主义专制，资本主义民主是一个大进步，毛泽东当然会肯定这一点。但相对于照顾到最广大人民群众实际利益的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民主又有流于选票和表面形式的缺陷，人民政治家当然要选择社会主义民主。因此说，毛泽东的民主诉求比右派更强烈，对国民的民主素质要求更高，实施毛式民主的范围更广、难度更大。
针对当前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形态，左派未来要走毛式社会主义道路，离不开毛泽东和文革打下的文化基础，右派未来要走西式资本主义道路，同样离不开毛泽东和文革打下的文化基础。毛泽东发动的文革民主运动，锤炼了无数国人（例如今天的新左派）的独立自主、平等自由意识，成为中国未来社会主义或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文化基础。从这个意义上看，不管左派右派承不承认，毛泽东都客观地成为中国左右翼共同的文化领袖。
还需要对右翼指出两点：第一、右翼的潜意识中一般都认定所谓中国的民主运动，都是由右派领导的自下而上的群众反政府运动，但对毛泽东式的由国家政权主导的自上而下的大规模民主教育运动，由于右翼脑袋中缺乏先在的认知图式，结果对毛泽东式的史无前例的民主行动无法理解。希望右翼改变一下习惯性思维，补上这一新颖的民主课；其二，倘若不好好扫荡中国人的专制性和奴性，右派想走西式资本主义道路，那是很幼稚的幻想。假设右派有一天上台当政，把中国搞成菲律宾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先得过文化大革命这一关。没有文化大革命对封建文化的冲击，中国根本搞不了资本主义，更搞不了社会主义。如果硬要在国民精神状态比较愚昧的状态下搞资本主义，其结果只能是封建式的资本主义。1978年以来的中国社会现实，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毛泽东多次说过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走不通，因为他对国情和国民性太了解了。毛泽东在给江青的一封信中也警示过右派，可是右派至今冥顽不醒。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
我要表明的第三个观点是：不但中国的左翼要走出对待毛泽东的思想困局，中国的右翼也要走出对待毛泽东的思想困局。这是建设未来中国社会的客观需要，也是不可阻挡的思想潮流。
我在《中国政治大格局：左派、右派与当权派》一文中对中国政治各势力之间的关系作了分析。左派要维护毛泽东，这是理所当然的，维护毛泽东就是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尊严和权利。但左派维护毛泽东的同时有一个尴尬之处，那就是由于中国政治的特殊性，部分仇恨毛泽东的权贵资本主义者却以共产党员或政府官员的名义，躲在毛泽东的背后寻找保护，左派维护毛泽东，客观上也维护了这些权贵资本主义者的专制和特权，甚至引起人民群众和右翼人士的误解。所以左派应想办法把权贵资本主义者从毛泽东的背后剥离开去，让人民群众和右翼把毛泽东和权贵资本主义者的区别看得清清楚楚。左派应该认识到，毛泽东是人民领袖而不是某一政治集团的领袖。
右翼也反对中国当前的权贵资本主义，但他们最令人民群众和左翼人士反感的一点是：他们把毛泽东和毛泽东所反对的走资派（权贵资本主义者）混为一谈，他们强烈地攻击毛泽东，严重地伤害了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根据我的观察，普通民众对右翼的选票并不反感，甚至很欢迎，但对右翼攻击毛泽东的言行则很是愤怒。中国右翼如果想赢得民心，就必须尊重毛泽东，否则右翼永远只能呆在一个小圈子里做精英民主梦，与广大人民群众根本无法合得来。
所以，我要提醒一下中国的左右翼：对待毛泽东的态度必须谨慎而理性、客观而辩证，最好能站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综合以上三点，我们有理由认为：毛泽东对中国国情和国民性的了解，毛泽东的悲心和智慧，远远超出当前中国左右翼的想象；毛泽东的文化革命，为中国左右翼未来的民主行动开拓了广阔的空间。真心为国为民的人士，真诚追求民主的人士，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都应该尊重毛泽东；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都必须辩证地认识自己与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关系。左派不要以为毛泽东、文化大革命是自己的专利，右派也不要认为毛泽东、文化大革命是自己的异己。在寻求中国未来文明的道路上，毛泽东、文化大革命是中国一切思想政治派别最基本的出发点和最重要的参照系。
注：本文所说的右派（右翼），是指那些普通而善良的民主人士，不是指那些极右分子、反人民的亲西方分子和权贵资本主义者。文中涉及到的其他观点和其他文章，请参考乌有之乡网站的潘老师文集。
2009、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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