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哪个更现实？
张文富
一些人把理想主义等同于空想主义，把实用主义等同于现实主义，这是大谬特谬的误解。
理想主义作为一种思潮和生活方式，它的特点是有信仰和精神支柱、有大局意识、有长远目标、有百折不挠的奋斗气概和忘我奉献的精神。中华民族自古就有这方面的精神，这可以从神话故事“精卫填海”、“夸父逐日”等里面看到端倪。共产主义本质上也是一种理想主义：它以消灭剥削和压迫、解放工人阶级和全人类、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奋斗目标。它面对的敌人常常很强大，奋斗的困难很艰巨，实现的过程很漫长，但是共产主义者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退缩半步！马、恩、列、思、毛等人就是精卫、夸父的化身。
实用主义也是一种思潮和生活方式，它的特点则是：不讲终极信仰和远大的奋斗目标、贪图小便宜、缺乏战略眼光，持这种理念的人常常以个人利益为转移，执行“有用便是真理”的信条。这种思潮其实也是一种机会主义，与当今社会流行的技术主义、科学主义、实证主义思潮一脉相承，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缺乏辩证思维、历史思维，总体上是一种静止的、片面的、孤立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资本主义社会里最大的思潮就是实用主义，不过这种实用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利己主义、人生观个人主义及其世界观唯心主义又是统一的，都体现了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要求。
由于理想主义者追求的目标往往是大目标、长远目标，这些短时期内无法实现，它还常常为了大局而牺牲小局、为了长期利益而牺牲短期利益，于是给人造成了口实，被人说成是“虚无的”、“空想的”、“乌托邦”云云。这里的问题是：在一定范围一定时期里，到底局部重要还是整体重要？暂时利益重要还是长期利益重要？答案很简单，后者是更为根本的利益，一旦失去则永远无法重新获得；而前者则可以失而复得。如果只关注近期目标而不管远期目标，那么我们早晚要遭遇更大的麻烦，俗语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这个意思；而且，理想主义者在关注长远打算的同时也并非不注意当前问题，他们往往会更积极地面对现实。只是他们认为，长远利益重于短期利益，整体利益重于个体利益，所以主张在两种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弃后者而保前者。正如毛泽东同志在《为人民服务》这篇有名的著作里所讲的：“中国人民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这段话十分明确地告诉人们：理想主义者其实也是现实主义者。
即使从它对现实的影响这一角度来说，理想主义的作用也是很大的。理想也好信仰也好，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们却可以发挥巨大的现实物质作用。比如精神激励、精神支柱的作用便是。一个没有精神家园、没有灵魂的社会，必然是一个不和谐、不稳定的社会。中国目前社会治安恶化、许多人精神迷惘、社会情绪浮躁、士气低落、大量自杀现象涌现等问题固然与现实经济社会状况的糟糕有关，但是，它与当下许多人缺乏理想信仰、丧失奋斗目标就没有关系吗？毛主席告诫我们：“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毛泽东时代之所以社会风气良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和谐、生产力得到较快的发展，与当时社会普遍倡导理想主义精神不无关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理想主义其实一点都不是虚无缥缈的，相反，它是现实地起着积极作用的无形力量。
反观实用主义，它强调的一般都是眼前利益——实惠，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由于持这种思想的人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所以往往重眼前而轻长远、舍大局而顾小局、对于理想、信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往往不屑一顾，所以被误认为是“讲实际”的现实主义。而问题是，只顾短期利益不顾长远利益、只顾小局不顾大局、只顾个人不顾集体的实用主义做法能够走远吗？如果它只能暂时解决局部的个人利益问题而把全局的整体利益问题排除在视野之外的话，它还能算是“现实”的考虑吗？我们知道：地球是个大系统、人类是个共同体，社会同样是个人与人相互联系的、彼此不可分割的整体，所以人与人、人与社会、民族与民族、国与国等都是相互依存的。按照实用主义者的理念，只要我生活的好哪管别人死活、只要今生舒服哪管后代命运如何，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眼下快活的人们还能不能快活得起来就很成问题了。比如，我们常常听到或者看到一些富人被劫持绑架、被抢劫、一些发达国家或者地区被贫困的外来移民所困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同一个大系统里，过分的自私自利行为即实用主义行为最终也会把那些鼠目寸光的人毁灭掉！“同舟共济”说的也是这个道理。由此看来，貌似现实的实用主义做法从长远的角度来说也是不现实的，相反，它是实用主义者自己构筑的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根本无法实现其信奉者走向永世太平的“千年王国”之梦想。由于这种思潮只看到眼下的暂时发展状况而看不到人类社会的长远发展方向；只看到人的动物性那一面而未看到人类的社会性那一面，所以它就把人的地位贬低到了物的水平。基于这个道理，秉持实用主义理念的人在现实中遭遇更多的挫折和失败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20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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