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健康的文章《什么是官僚资本以及官僚资本的两重性》(网上随便就可以搜到),其基本观点是正确的,这篇文章有助于我们充分认识某国资本主义的特殊性,有助于我们理解现存的社会各阶级关系,同时也指出了未来社会变革的方向。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作者对官僚资本产生的根源、危害程度、牟利方式、演变(灭亡)方式等诸问题的探究尚有欠缺之处,本文力图对此加以补充。其实想写好这个专题,需要大量的现实的事实和数据,及相关的历史材料和国外材料,篇幅也非几千字所能概括,恐怕要写个类似于列宁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诸如此类的二三十万字吧,这些就我个人来说很难做到,此篇小文权且抛砖引玉吧。
一,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半封建的官僚资本主义社会?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之间还存在着大一统的君主专制时代,而君主专制的前期一般是封建性比较浓厚的,后期则转变为资产阶级的君主国。再后来是资产阶级的君主立宪制、民主共和制等。当然,在现实的、具体的时空中不是必须依次实现的阶段,而是可以跨越某些中间过程。而官僚专制是产生于封建割据和等级制被消灭后的君主专制时代,它的经济基础是小农生产方式下的自然经济。君主制被推翻,但官僚专制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存活:“贵族”官僚专制。这里所说的贵族并不像封建社会中的“明码标价”的贵族,而是借官僚特权积累起官僚资本、又用官僚资本保卫官僚特权的隐性世袭贵族。
从生产方式、经营方式、所有制形式来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无疑占据了主导地位。现代社会已经跨越了大机器生产、自动化生产,进入到了信息化、智能化时代。官僚资本的经营方式并不是通过市场竞争而达到的自然垄断,而是依靠官僚专权的强制性垄断。名义上的国有制、公有制成为官僚集团占有的官僚所有制,他控制了生产、经营、交换、分配的权力。这种依靠特权的垄断领域表现为金融垄断、自然资源垄断、信息交通垄断、对外贸易垄断、特殊商品经营权垄断等。官僚资本的天然垄断性是其根本特点,他不是经历过自由竞争阶段发展起来的自然垄断,其获取的超额垄断利润具有原罪性,对国民的超经济剥削和对自由资本的压制破坏造成了社会矛盾的复杂性,愈是如此,官僚专制愈是要保护这种垄断。
官僚资本的一般定义是,以政治特权为基础,通过垄断某些行业的生产权、经营权,国家资源或政策信息等方式来获取高额利润以满足官僚集团或少数官僚私欲的一种资本形态。大致分为三种:官僚经营管理的国家资本、官僚家族私人占有的资本、官僚附庸资本。国家资本在民主资本主义社会是资产阶级共同占有的资本,不属于官僚资本;在人民主权的社会主义下叫公有制经济。官僚私人资本是官僚依靠特权为自己和家族积累的资本,其特点表现在原始资本的形成是依靠官僚特权非法占有,资本增殖方式的非公平市场化运作等。官僚附庸资本是指一般民间私人资本借助官僚特权来谋取暴利,与官僚坐地分赃的一种私人资本,这是官僚权钱交易的主要方式,它虽不是官僚本人的资本,但官僚可以凭借手中权力获取资本利润的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一般在房地产行业、政府工程、政府采购中居多。
随便说一下自由资本。自由资本是与官僚资本相对的概念,即从资本原始积累到后续的增殖基本是靠市场化运作来实现的民间私人资本,没有政治权力参与其中为其牟利。所以自由资本往往是中小资本,官僚资本往往是相对大的资本。我们看到的许多中小私人资本都是自由资本。但要注意的是,大小是相对概念,尤其对于不同地区和不同级别行政单位而言。如一个村子的官僚资本几百万也就不少了,而直辖市的自由资本还可能超过这个数字。自由资本和小型官僚资本作为普通百姓是日常能够看得见的,大型的官僚资本,尤其官僚私人资本我们却很难了解其底细。在百姓的传言中能听到不少对官僚资本的议论,如某大企业的后台是某大官等,但这里不做这样的阐述,一是信息准确度的问题,二对于这样的实例不必举出读者也能明白。如国外媒体报道中国的八大垄断家族资本,四十大家族资本,都是高官家族。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都有报道,是否可信大家自己判断。
还有争议的是对于国企资本的定性问题。一个简单的逻辑是,国企是国家的,国家是谁的?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国家是统治阶级的,中国的统治阶级是谁?那就是官僚阶级或官僚资产阶级,所以国企的实质控制权是他们的。事实上,从国企的管理到国企利润的分配来看,最得实惠的当然是官僚。一位通钢老工人领袖就说过,他们新资产阶级(指官僚)比旧资产阶级(指一般意义上的资本家阶级)更狠、更厉害。毛主席也说过:官僚主义者阶级比资本家还厉害。这个“厉害”我想是指剥削更重、压迫更深。有人说国企执行的怎样怎样的职能,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剩余价值谁拿走了呢?
官僚资本的存在不仅是个科学分析的问题,也是个现实的立场问题。大的官僚资本我们见不着,小的就在我们身边啊,可有的人是不愿意承认。马克思主义讲的就是从现实的社会入手,而不是从空洞的、过去的概念入手去分析事物的。百姓对官僚资本痛恨入骨,对自由资本尚能少许宽容,不能说不说明问题。
官僚资本的垄断性带有封建专制的特点。许文中描述了官僚资本在世界历史上的一般发展,指出“官僚资本是非生产性的、寄生的资本”,但现实是官僚资本也可用于生产性行业,不过是垄断性生产。像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些官办企业。“他们专门依仗政治权力对生产者和消费者进行超经济的剥夺,是对剩余劳动占有的再分配。这样的‘海盗资本主义’具有半封建性质。官僚资本在流通领域攫取高额垄断利润的方式,窒息了产业资本的利润增长和资本积累。矛盾发展的结果终于在西欧国家中相继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中的封建特权,是西欧资产阶级革命的主要对象,打破商品经济中的封建特权,成了西欧资产阶级革命的主要经济动因。”这段讲的没错。一般来说,资产阶级是从经济领域中发展起来的,那时候上层建筑还是旧的专制体制,当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贵族的矛盾愈演愈烈并发展到能够有实力夺取政权的时候,完整的资产阶级社会就有可能在革命中产生。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的早期,旧的官僚贵族、地主也会参与到资本主义的牟利方式中去,由于它缺乏技术和管理,只能采取强权垄断的方式。因此,官僚资本主义往往是资本主义早期的资本形态,随着中小自由资本与官僚资本的矛盾不断加深,阻碍资本主义发展的官僚资本主义就被自由资本主义取代了。英国、法国、德国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政治特权加资本主义必然导致官僚资本主义。
如果我们不加说明地说一个国家是资本主义国家,往往不仅指其经济基础,而且上层建筑也是资产阶级的性质的。一般来说,自由的、民主的共和国是他最完美的政治形式,君主立宪制是他的保守形式。“资本按其本性来说是一种民主主义的制度”(列宁语),专制制度在资本主义初期阶段是促进资本经济发展的,只是后来才变成资本的桎梏。一般来说,存在着专制制度,就不存在阶级的完整统治。法国的七月王朝是金融资产阶级的统治,所以代表资产阶级整体利益的1848年二月革命推翻了它。马克思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文中将金融资产阶级称为金融贵族,他是这样描述的:“在路易-菲力浦时代掌握统治权的不是法国资产阶级,而只是这个资产阶级中的一个集团:银行家、交易所大王、铁路大王、煤铁矿和森林的所有者以及一部分与他们有联系的土地所有者,即所谓金融贵族。他们坐上王位,他们在议会中任意制定法律。”“既然金融贵族颁布法律,指挥国家行政,支配全部有组织的社会权力机关,而且借助于这些现实状况和报刊来操纵舆论,所以在一切地方,上至宫廷,下至低级的咖啡馆,到处都是一样卖身投靠,一样无耻欺诈,一样贪图不靠生产而靠巧骗他人现有的财产来发财致富;尤其是在资产阶级社会的上层,不健康的和不道德的欲望以毫无节制的、时时都和资产阶级法律本身相抵触的形式表现出来”。因此,“七月王朝不过是剥削法国国民财富的股份公司”。所谓工业财富也包括工业资产阶级的财富,所以“真正工业资产阶级是官方反对派中的一个部分”。这里所说的金融资产阶级与官僚资产阶级虽不能等同,确有很多类似之处。
路易·波拿巴时期促进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但被资产阶级的1870年9·4民主革命推翻。波拿巴实行的是没有政治自由的选举,恩格斯称之为民主“陷阱”,其本质还是专制。因此,促进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政治统治未必就是资产阶级的统治,资产阶级只有在“现代的代议制国家里夺得了独占的政治统治”(马克思),一般来说,资产阶级是从经济中生长起来的,先是统治着经济,后来才夺取政治统治权,“起而代之的是自由竞争以及与自由竞争相适应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资产阶级的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共产党宣言》)显然,专制制度不是这样的自由竞争制度,它不是建立资本的秩序,而是维护旧的权力秩序。
一些书籍和教材把官僚资本说成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特殊产物。这种说法在许文中从事实上加以否定了。即使在非殖民地国家也大多经历过这个阶段。当然,那些国家里虽然存在着官僚资本,但未必就是官僚资本主义,要看官僚资本是否在经济中占主导地位。教材说官僚资本的半封建性是对的,至于说是不是殖民地倒未必。在《毛选》中也说官僚资本具有封建性、垄断性、买办性。我想那也不是指一般意义,而是特指那时候的中国。许文也大致提到了英国用官僚资本殖民其他的国家,那这就不是买办性了,而是帝国主义的侵略性。我们最新时代的官僚资本的形成更有其特殊性,它的掠夺性本质远胜于国民党四大家族官僚资本。
二,现代官僚资本主义产生的根源是什么?
官僚资本的产生、发展和存在都依赖于政治特权,随着特权的消失,官僚资本从性质上也就消失了。所以,无论在君主专制制度下或官僚专制制度下,官僚资本产生的直接根源就是专制制度。专制制度是指一切社会政治权力归官僚、贵族、君主等少数人所有,民众(也包括民间资产者)无任何政治权利,如选举官吏的权利、出版、集会、游行示威、结社组织等政治权利,更勿谈立法、政策制定、财政管理、对外战争等重大政治决策权了。
在君主专制时代前期,土地是主要的生产资料和收入来源,官僚资本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占有土地的多少。随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土地经济的衰落,特权阶级也有意地向这种新生的先进牟利方式转变,这样就形成了资本主义下的官僚。
专制制度为资本原始积累保驾护航,残酷剥削和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这时候自由资本也要依靠专制制度的保护;但是,随着官僚资本迅速壮大并以其先天的垄断性遏制自由资本的成长时,二者在资本主义的轨道上便分道扬镳了。
专制制度既是旧时代的政治的、文化的产物,同时也是建立在现时代的经济基础上的。新中国建立后逐步向社会主义经济过渡,政治上直到1966年才开始变革。社会主义要求更民主的政治制度,在当时来说,大民主和革委会制度已经是领先于世界的政治制度了。毛逝世后,旧的官僚集团复辟,这样的制度被取消,政治上倒退到了文革前的水平,即使这样,群众还是有一定的政治自由的,89年后连这点政治自由都被禁锢了,而且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专制制度一直在加强。
专制制度不仅保护资本的原始积累,也保护小农生产方式的利益。随着二者的历史作用趋近于完结,专制制度也摇摇欲坠了。
三,官僚资本超经济剥削的多变形式
民众所痛恨的官商勾结、权力寻租的腐败行为是官僚特权直接参与瓜分资本利润的一种常见方式,人民不仅受着资本的剥削,还受着特权的剥削。高房价就是典型例证。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超过一半是靠卖土地给房产开发商获得的,而且从项目开建到房产交易,政府还征收多项税费,致使房价高于建筑成本几倍至几十倍,期间毛利润的80%被政府和个别官员获取,这是房价高的根本所在。
官僚控制的国有资本也是如此,由于特殊的垄断地位,在市场买卖中实行不等价交换原则,高油价、高话费、高网费都压在了普通劳动者身上。
官僚私人资本是以民间私有资本的形式出现,容易与自由资本混淆,也缺乏完整的统计。一般来说,是由官僚家族直系血亲关系人员出资或控股,其资本来源不是官僚依靠特权寻租获得就是依靠官僚权力借贷而来,总之与政治权力有密切关系;其牟利方式也与政治权力相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市场行为。政治权力参与瓜分剩余价值是官僚资本一大特点。
许文对现代官僚资本的论述虽不长,但语言激烈,字字见血。例如他说:“它掠夺的主要对象,是全民和集体两种公有制积累的国家财产和集体财产,因而具有对抗社会主义道路的直接破坏性和反动性。”国企贱卖和管理层收购是当时公共资产流失的两种最主要的方式,但那毕竟是一锤子买卖,是官僚私人资本原始积累的主要源泉,但官僚私人资本还要追求资本的可持续性增长。比如它可利用政策信息的优先知情权占据某资本领域的制高点,获取高额利润,待竞争充分、利润回到平均水平时,已经巨量增殖的资本转手卖掉。这样,在短时期内就可获得暴利。所以现代官僚资本不仅在金融和流通领域获取高额回报,在其他领域中也有可能占得先机。现代官僚资本是改开政策的结果,也是改开过程中最大的受益者。许文在文章末尾指出其反动的两重性:“一是对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直接掠夺和瓦解;二是再次成为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主要障碍。官僚资本就这样成了当前中国社会各种矛盾的焦点。”可是,一个公有制社会转变为私有制社会,官僚所起的作用不可谓不大,那官僚资本的形成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要与世界资本主义接轨,官僚资本主义就必不可免。因为国际垄断资本早已形成,要与之对抗,必须迅速积累起巨额资本,最快的办法就是抢劫,用权力抢。冰棍理论就是为这种抢劫做的美丽注释。
前几年有一种说法,国资、民资、外资三分天下,民资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官僚私人资本;教科书里说解放前官僚资本占国民经济的80%,由于官僚私人资本具有隐蔽性,较难统计,所以官僚资本所占国民经济比重也只能是粗略估计,比如大型私人资本十有八九是官僚私人资本。大致来说,除去外资,官僚资本恐怕要占国民经济的70-80%,与解放前相差无几了。
四,特权垄断与机会均等原则
刚才说到,原公有制经济蜕变为私有制经济,官僚资本主导的社会的产生是必然的,它的必然性也在于为了对抗国际资本集团,必然要迅速积累起巨额资本,而民间自由资本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这样的“历史重任”必然落在官僚资本身上。从这个意义上说,政府和官僚资本在与世界接轨的初期对民族自由资本是起到保护作用的。
但是,官僚资本的贪婪性和短视性是不可能眼见着自由资本的肥壮。从吸血吸脂到敲骨吸髓,使自由资本不得不去依附于外资而生存,珠三角、长三角的代加工厂便是如此。加之弱小的自由资本无生产技术、无资本主义的“先进”管理,因此只能委曲求全。官方所讲的流动性过剩,即意味着实体经济投资不足。无可投之处,有什么办法呢?
官僚资本与自由资本不但不是竞争的关系,而且是一方剥夺另一方的关系。由于官僚在政权中占据主导地位、官僚资本具有垄断性质,自由资本唯图在市场经济中寻求平等的机会发展壮大,其对官僚资本又爱又恨。自由资本希求联合起来并与官僚私人资本中市场化倾向较重的一部分形成联盟以对抗保守的官僚资本,但具有自由化倾向的官僚资本本身又是摇摆不定的,所以自由资本总是事与愿违。这里所说的自由化倾向的官僚资本是指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具有明显的官僚资本特性,但后期发展主要是依靠市场化运作,这种资本已经做大,无需官僚特权来保护或牟利,或者说,这些官僚资本自身由于其父辈的失势也丧失了政治特权,但在经济上已获得一定的自然垄断地位。如果这种资本力量壮大将对保守的官僚资本形成真正的威胁。体制内高层自由化倾向严重的官僚是他们的代表。
机会均等原则是自由主义原则之一。在发展资本主义的过程中,即使起点是不平等的,但给予所有人的发展机会应该是平等的,即资产阶级形式上的平等。譬如,现行的教育考试制度是不是培养无产阶级人才,甚至不能很好地培养资产阶级人才,但用考试制度毕竟体现了一种公平,百姓也能接受;如果没有考分这个衡量的标准,而是特权在里面发挥作用,群众肯定是不满意的,如某教育局长把孩子直接送到省重点中学。同样的道理,目前来看,群众的大部分并不是反对资本主义私有制,而是反对恶劣的资本主义,“最坏的资本主义”(毛泽东语),即官僚资本主义。因为群众的直观认识还没有超出资本私有制的限制,只是反特权、反腐败、反专制迫害等。所以我们看到周遭的人们对自由资本并不反感,如讨薪,是工人反对资本家的不公平,而不是反对私有制。当人们还有当小老板以至于大老板的幻想时,消灭私有制是不可能的。恰好在中国这样的小私有制还是大量存在的,给予了这种幻想现实的基础。
除了自然财富,一切财富都是劳动者创造的。而自然财富的归属在号称是社会主义的国家里从法理上也是人民所有的。现实是,劳动者不能安居乐业,不能进行繁衍后代的劳动力再生产,劳动者不仅不能占有自然财富,还要忍受资本家的剥削,而达官显贵却能不劳而富,一条信息、一个批文就能快速致富;贫富差距如此之大,这一切不是官僚资本和官僚专制制度造成的吗?
五,官僚资本的彻底灭亡与变形
作为国企的官僚资本面临三种可能的前途:一是被官僚私人资本逐渐蚕食;二是随着特权制度的消灭成为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物;三是无产阶级主导下的变革重新成为全体劳动者的共有资产。

官僚私人资本的可能前途:一是随着特权制度的消灭,保守的官僚资本或被自由化的官僚资本吞噬,或是能够嬗变为自由化资本,而已经自由化的官僚资本将彻底自由化;二是如果无产阶级力量能够兴起,将会清算他们的罪恶,尤其是保守的官僚资本。
官僚附庸资本与自由化的官僚资本命运比较相似,他们在资本主义下将会自由化,在社会主义下将被消灭。
官僚资本的根基是官僚特权制度,但是消灭了官僚制度并不等于彻底消灭了官僚资本;反之亦然,没收了官僚资本但不消灭官僚制度,官僚资本还要重生。前者由欧洲文明社会的发展来证明,后者由中国当代史来证明。
中国劳动力承受着官僚资本的双重剥削,无怪乎中国的劳动力价格低于劳动力成本。这样的剥削方式即使工人不起来反抗,按照资本主义发展的逻辑也是不可能持久的,它将丧失劳动力资源并使劳动力素质下降。
六,官僚机构与经济发展
官僚制度会形成庞大的官僚机构,会造成行政运营成本的提升。官僚工作方式的低效高消费又加大了行政成本,由此必然产生的高税收制度遏制了中小自由资本的发展。小资本本来就是在低利润的市场竞争中艰难生存,经受不住一点风浪的冲击,他们希求一个廉价政府以减轻沉重的税费负担。
七,官僚专制制度与人民的反抗
新时代的中国人民并不是没有反抗官僚专制制度和官僚资本的历史,8*8事件就是改开以来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次人民反抗运动,由于工农阶级的缺失,运动失败。从此后,官僚资本就大行其道了。
越是底层人民,遭到专制制度的压迫越是厉害。富人是有社会势力的,专制制度对他们的压迫比较穷人轻些,富人万不得已还可以用金钱抵御专制的压迫。穷人既没有势力也没有金钱,他们在富人和官僚面前就是下等人。可是穷人就真的没有势力、没有办法了吗?穷人人数最多,只要团结起来就会形成社会势力,通过集体抗争就能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官僚和资产阶级害怕穷人的组织,于是千方百计打击穷人成立任何组织。专制制度有保护资产阶级的一面,资产阶级不那么强烈地要求政治上的自由。因为资产阶级人数很少,他们可以通过非公开的方式或非政治的方式就能团结起来,而几个亿的劳动群众如果没有合法的公开的组织权利就不能广泛地组织起来,由此看来,政治自由首先是对穷人有利,恩格斯说:“资产阶级没有它们(指政治自由)也能过得去,而工人没有它们却永远不能为自己争得解放。”甚至恩格斯更直白地说:“没有出版自由、结社权和集会权,就不可能有工人运动。”虽然这些自由还没有超出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但却为消灭这种关系提供了武器。马克思就官僚制度对工人运动的影响也说过:“问题就在于什么能使无产阶级取得更多的手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目前的政治制度即官僚统治,还是自由派想望的制度即资产阶级的统治。他们只要把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无产阶级的政治地位跟他们在德国的地位比较一下就会相信,资产阶级的统治不仅使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本身的斗争中得到崭新的武器,而且还给他们创造了一种和过去完全不同的地位——他们已成为一种公认的力量。”(《“莱茵观察家”的共产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210页)
自由资本的实力实在弱小,如果他想实现自己的政治原则,就不得不依靠人民运动。但无产阶级的潜在力量又很大,自由资本总是担心一旦人民组织起来,他的最终理想不过是人民追求更高目标中间的驿站。而无产阶级的“政治代表”——中国左派有同样的担心,这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自由资本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他的未来的对头这样的担心就显得脑残至极了。譬如,工联主义难道不是对现实的伟大的进步吗?所以理论一联系到现实就变成“理想”,这与统治集团不是同出一辙吗?他们也在高喊共产主义呢!
在官僚资本和官僚专制制度的残酷压榨下,工人们更渴望用自由来消灭官僚制度。这个时候工人的战斗不是孤立的,只要工人举起自由的旗帜,其他劳动群众和民主派小资产阶级就会走在后面强烈地支持!只要工人阶级下定决心,摆脱自干五的迷汤,认清自身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就一定能夺得属于自己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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