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生：关于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一个重要问题的探讨

　　关于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一个重要问题的探讨

　　郝贵生

　　内容摘要：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一个重要观点是认识要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用当今时髦的语言就是“与时俱进”。但“与时俱进”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观点之一，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根本、核心和全部，更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应用“与时俱进”说明社会历史问题不能脱离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最基本观点即实践是认识的基础，特别不能脱离阶级斗争的实践。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一个重要观点是认识要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用当今时髦的语言就是“与时俱进”。但“与时俱进”只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观点之一，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全部、核心和实质。当今主流媒体、学术刊物上频频出现“与时俱进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甚至在教育部组织编写的大学教材《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的“绪论”部分也写了进去。笔者认为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一、“与时俱进”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观点之一，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根本、核心和全部

　　大家都学习过毛泽东的《实践论》，《实践论》可以说，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哲学认识论思想的高度概括、总结、丰富、深化，它基本囊括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思想的全部。毛泽东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多次阐发和深化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观点，特别是他最著名的《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来来的?》一文。《实践论》的基本观点首先是实践是认识的基础，或者说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首要的基本观点，实践决定认识。它又派生出四个基本观点即：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实践是检验认识正确与否的标准，实践是认识的目的。同时，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又承认认识对实践的反作用：正确的认识对实践有积极的反作用，推动实践的发展;错误的认识对实践有消极的反作用，阻碍实践的发展。由此得出认识发展的总规律思想即“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论。”《毛主席五篇哲学著作》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第30——31页 )

　　“与时俱进”用《实践论》的术语表述，就是“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或者是“认识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由这个观点推论出，马克思主义不是僵化、静止的、一成不变的学说，而是伴随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的学说。用“与时俱进”概括马克思主义的特征，马克思主义是“与时俱进”的学说。以上所有观点、概括、提法都是正确的，没有任何疑议。

　　但是，把“与时俱进”上升概括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就不正确了。因为“理论品格”与“基本观点”不一样，不能等同起来。“理论品格”比“基本观点”更高一层次。是许多有内在联系的基本观点的一个总的概括，不能把马克思主义任何一个基本观点都称之为“理论品格”。如果用“理论品格”概括马克思主义全部认识论思想，那么“实践第一”的观点，或者说“认识发展的总规律”思想才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与时俱进”只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或者说是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一个基本观点，而不是全部，更不是核心、根本、实质。用“与时俱进”概括马克思主义的全部认识内容或提高到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实质、核心、根本即“理论品格”的地位和高度就是错误的了，就是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歪曲和修正。

　　二、应用“与时俱进”不能脱离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最基本观点即实践是认识的基础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第一版《序言》中曾经说过，不要忽略我所提出的各种观点之间的内在联系。因为马克思主义全部学说，不仅三个组成部分，而且所有基本观点之间都存在内在有机的联系，包括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全部内容。因此，我们在理解和应用马克思主义任何一个观点包括认识论的任何一个观点时不能离开马克思主义其它的基本观点。如果把某一基本原理、观点与其它基本原理、观点割裂开来，无限夸大这一原理、观点的含义及作用，那么如列宁所讲的，真理跨进一步就会变成谬误。对待“与是俱进”观点的态度也是如此。

　　首先，应用“与时俱进”观点时，不能离开“实践是认识的来源”的观点。“与时俱进”是强调认识随着实践的变化和发展而发展。那问题在于如何认识实践是否“发展变化”?即使实践发生某些变化，认识是否一定改变?笔者认为，认识这一问题，还必须联系认识论四个基本观点中第一个观点即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实践论》中强调从实践到认识的过程是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完成这个过程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是感性认识十分丰富、合乎实际，二是要有科学的思维方法。这个过程是一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加工制作过程。那么在应用实践决定认识的第二点“认识随实践的发展而发展”时，对“实践是否发展变化”?实践的变化是现象还是本质?也必须遵循上述两个基本条件：一是收集到的说明实践发展的感性材料是否完全，合乎实际。二是是否运用科学的思维方法对材料进行分辨、筛选、论证。是否把表面现象的改变当做本质的改变?把偶然的改变看做规律和发展趋势的改变?把局部的改变当做整体的改变等等。如果把“现象”、“偶然”、“局部”的改变当做整体、本质、历史发展趋势的改变，那么由此做出“与时俱进”的结论就是错误的。中国古代有一句成语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与“与时俱进”的含义基本相同。但人们在使用“识时务者为俊杰”时却做出相反的结论来。如敌我双方相互瓦解对方人员时，经常使用这句话。如革命者被敌人逮捕，并被严刑拷打。敌人就讲，“识时务者为俊杰”，再不招供，就死路一条。同理革命者做敌方工作时，也常使用这句话。如《兵临城下》电影中我方劝降敌方起义和投降时，也使用这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指出国民党大势已去，人民胜利在望，要认清历史发展趋势。根源在什么地方呢?就在于对“时务”的解读不同。前者解读为暂时的、局部的、一时的环境、条件，后者解读为“历史潮流和发展趋势”。所以前者是错误的，后者是正确的。同理，对“与时俱进”中的“时”解读不同，应用“与时俱进”做出的结论也必然不同。把“与时俱进”无限夸大和提升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地位、高度，自觉不自觉地就把“与时俱进”与马克思主义其它基本观点特别是认识论中其它基本观点割裂和对立起来，必然导致做出非科学的甚至歪曲和反马克思主义的错误观点来。

　　其次，应用“与时俱进”的观点不能离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按照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原理，一个在实践获得的认识是否在新的实践中为新的认识“进”而所取代和深化，取决于原有的认识在新的实践中是否被检验是错误的或不完全的。如果新实践检验原有的认识是错误或不足，那必然产生出新的认识取代或深化旧的认识。这就是认识的“与时俱进”。如果实践发展变化了，那么根本不分析原有的认识是否在新的实践中被检验是错误或不足的，就主观武断原有的认识一定要“与时俱进”，为新的认识所取代。这样的结论一定是错误的。因为它离开了认识论理论中的又一基本观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思想。同时，辩证唯物主义还认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思想具有绝对性和相对性，用列宁的话就是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也就是说，用原有的认识指导新的实践，实践中失败了，未必就证明原有的认识一定是错误的。列宁和毛泽东在他们的认识论思想中对此做了深入细致的阐发。如果实践失败了，那么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简单断定原有认识一定是错误的，而根本抛弃，用新的认识取代旧的认识。这也是一种典型的形而上学思想和唯心主义思维方法，是对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观点的错误应用。

　　再次，应用“与时俱进”的观点不能离开阶级斗争的实践活动。阶级斗争观点(不是马克思主义以前的资产阶级思想家的阶级斗争观点，而是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其主要或核心内容就是1852年马克思致魏德迈的一封信中阐发的三点内容)是《宣言》的核心思想，恩格斯《1883年德文版序言》中讲得清清楚楚。从这个意义上说，阶级斗争观点比“与时俱进”观点理论地位和层次高得多。因此，讲“与时俱进”绝对不能离开“阶级斗争”实践活动。毛泽东在《实践论》中也讲到，人类的物质生产活动是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是决定其它一切活动的东西。同时，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还包括其它多种形式的活动特别是阶级斗争的实践活动。“尤以各种形式的阶级斗争，给于人的认识发展以深刻的影响。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毛主席五篇哲学著作》，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第3页)《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来来的?》一文讲：“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毛主席五篇哲学著作》，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第225页)“与时俱进”、“认识随实践的发展而发展”中的“时”和“实践”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解读在阶级社会中必须包括阶级斗争的实践。作为社会历史问题的认识，离开阶级斗争的实践活动，不仅解读不清实践是认识的来源，更解读不清“与时俱进”和“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因此，离开“阶级斗争”实践活动，任何关于社会历史问题的“与时俱进”的理论都不可能是科学的理论。

　　2019年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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