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 笔 春 秋 图》序
颠叟按曰：迷雾塞空，醒者罕索；浊流盖地，清者寥寥；惊变惨烈，忠贞几希；凶险当头，抗者弥寡。大师处之，则卓迈高蹈，独具身手，周旋斗魔，义薄云天，大智大勇者也。法师推崇备至，盖在此乎？吾得斯序，披览再三，于图之所由，笔之要义，庶几悟之。兹公诸天下，有志者识焉。
丙辰兆灾，闺八惊雷，巨星迸陨，水震叠起，天殉万命，三公齐倾。迨至辛酉，庶几六稔；奔霆飞飙，波诡云谲；浮沉沉浮，胜败败胜，青松摧折，老桧疯生，权操一手，国运崩变。公久客京华，教授美论，鹤算耄耋，身历数朝，曾经沧海，屡蹈忧患，阅世既丰，修道弥高。当是时也，秉正气，观风云，察善恶，明是非，仗义而起，挥翰而作，赫赫政要，莫不的评，种种大事，必所深剖，独具慧眼，造兹鸿图。岂但图耶？大政谱，春秋篇也。夫中流击水，怒振铁笔，特于两代之交接间，历史之逆转处，树一丰碑，开一大道也。公之仙逝，于今年六年矣，观其所作，知其为人也。叹品行之卓越，思想之深邃，目光之敏锐，营构之奇妙，技法之精绝，诚可惊世骇俗，裂地遏云。所涉大端，深且广焉，序列条陈，盖以十数，皆主义之根本，政体之枢纽，制度之基石，国家之轴轮；而天纲地维，经纬纵横，涵容交织，汪洋苍莽，成一浑沦之大系焉。是耶非耶，既为时世所铁证，复为事实所揭白矣。噫！公勇士也，健将也，画坛迅翁也！能为此者，敢为此者，不唯时所仅有，世所罕见，即令今日，问苍茫大地，数万千丹青，尔曾有否？不唯吾国仅有，即遭此境遇之列国者，亦复有否？斯乃时势所造也，谁堪比之，孰能任之者耶？公一人而已矣！百年之后，千载之下，回首视之，又当何如？是愈远愈大，光焰万丈也。公兮公兮，伟乎高哉！
庚午菊月望日大悲法师撰于普陀山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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