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求利，人之天性也。然子曰：利，乱之始也，放于利而行，多怨。故圣人作礼乐诗书，推仁义道德，盖忧利之乱也。昔梁惠王问孟子：何以利吾国？太史公废书而叹也。
周以上莫得详闻。周以下，国政长久强盛者，莫如汉唐。此三国者，周以礼乐治国，汉唐则儒法并用。内修道德以约其天性，外修法令以束其所为。是故其国莫不数百年始衰。今以利治国者，虽数千年未所闻也。
今之利之所出，始于邓公。曾为言曰：猫无论黑白，能捕鼠者为优；人无谓道德，能致富者为佳。利者，天性也，政何不率其性而施。于是，废礼仪，率其性而为政，号曰新政。数年，礼乐崩陷，道德尽失。人人尽其所能，务以逐利为要。官者失其政，士者忘其学，耕者弃其田。皆往来贩卖为业。富者宾客云集，名动天下，贫者虽妻子而耻焉。
当是之时，国之初兴，人多无产业，治屋利厚，国人遂多趋之。不以为居，而囤房屋以为奇货可居。数年而房屋价增数倍。富者多有房屋数处，多者千余，而无立锥之地者十有六七。有四子名动京师，声闻天下。曰岭南王公，京师潘公，任公，冯公。此四子者，皆以置地筑房为业，数年之内，富于王室。人皆以为师。常于厅堂之上坐而高论，弟子云集，慕者不可胜数，其民爱利也如是。古之有以礼而名，以义而名，以仁而名，以侠而名者，今独以利名，悲夫！
或曰：管式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今以利治国，民富而国治，岂不宜哉？然管式治国，在乎民少贫而多富。今则富者少而贫者多，人多欲而无仁义，盗乱自生也。
十年树木，百年育人。今礼乐皆崩，仁义不见，非数辈不能治之。余甚恐慌，乃有此文。
乱曰：
黑猫白猫，捕鼠好猫
政之所出，以利为要
商贾四子，名震天下
礼乐崩陷，何时可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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