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 衷 情
父母忠贞为国酬，何曾怕断头？
如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
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
主席这首《诉衷情》写于1974年。1974年在共和国的运行轨迹里，留下了以下这些令人难忘的记忆。
——在军事斗争上， 1月19日，人民海军在西沙群岛对入侵我领海、领空、强占我岛屿的越南侵略者，进行了胜利的自卫还击战，捍卫了国家的领土主权和民族尊严；8月1日，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第一艘核动力攻击潜艇“长征一号”正式列编海军战斗序列。共和国海军从此拥有了自己的核潜艇，国防力量又新增了威慑力。
——在经济建设上，我国“大港”和“胜利”两个大油田相继建成；大庆至秦皇岛的输油管道建成；黄河青铜峡水利枢纽工程、三门峡水电站建成；西南交通干线“成昆铁路”建成；第一艘二万五千吨级的浮船坞“黄山号”，第一个五万吨级码头建成……
——在外交战略上，毛主席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正式提出了关于“三个世界”划分的战略思想。
——在政令布达上，中共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通知》下发；我国提出在今后三五年内，从国外进口一批大型化学肥料、化学纤维和连续式钢板轧机等设备。这些设备在以后都陆续投产。
——在理论战线上，毛泽东会见丹麦首相保罗·哈特林时，谈到了“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问题。12月26日，他又对周总理说：“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要写文章。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主席还说：“列宁说，‘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无产阶级中，机关工作人员中，都有发生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
——在思想领域内，有“批林批孔”的一号文件传达。
——在党内斗争中，毛泽东在 7月17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批评江青：不要设“帽子工厂”，动不动就给人戴大帽子。主席还批评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四人搞帮派活动，第一次提出“四人帮”的问题。
记忆中的1974年，可谓国运昌隆，好事多，大事也多。它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艰难探索过程中，取得重大进步的关键一年，也是长志气、振民心、壮军威的重要一年。这年的毛泽东，虽然从“一去紫台连朔漠”“秋风怒在叛徒颜”的“913事件”的沉重打击中走了出来，但此时的他已是年迈体弱心力交瘁。带病操持国政的毛泽东，1972年1月10日参加陈毅的追悼会后不久，严重的肺心病曾导致心律失常突然休克，按他自己的话说是死了一回。经抢救又活了过来的毛泽东，事后曾打趣地对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要是见了马克思，马克思会讲你不要这么早来，会叫我回去，你这个国家钢和粮食还很少，不要这么早来。”《诉衷情》这首词表达的，正是毛泽东对中国革命事业如何后继有人，对共产党打下的江山如何不改变颜色，对社会主义建设如何持盈保泰的一种思考和忧虑，它同1975年4月那首悼念董必武“况人情易老悲难诉”，“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一样，让我们读到了一个暮年时殚精竭虑、忧国忧民的毛泽东。
这一年，在事关1975年四届人大的人事安排上，毛泽东没有理会“四人帮”的谗言和诬告，对之前邓小平上书向他表明“永不翻案”作了批示。主席认为“邓小平所犯的错误是严重的。但应与刘少奇加以区别。”（1972年8月14日毛泽东在邓小平来信中的批语）他坚定向中共中央发出由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的提议，搅了张春桥的宰相梦。并对邓小平作出“人才难”这样的评价。在我的记忆档案里，1974年毛泽东在中南海的书房里，为共和国的历史留下了一幅弥足珍贵的照片：主席和周恩来总理亲切握手交谈，邓小平微笑着谦恭伫立在旁。我想，主席这首《诉衷情》的写作，应该是在那一时段。而“人才难”三个字，颤悠着主席当年对小平同志所寄予的厚望。
在培养接班人、选择继承人、用什么人的问题上，主席历来以“构筑防风林”的态度来审视。从军事的角度看，那叫部署上的“梯次配置”。特别是出现“军事俱乐部”、“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以及“571工程”以后，老人家更是站在历史的高度用超人的视野来思考。他精疲力竭致力于“反修防修”，直指“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其实，自古至今的历史都已经证明，中国善良的百姓从来需要的都是一个能够使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好皇帝。对信仰马列主义的中国共产党来说，唱的虽然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但中国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带领人民翻身求解放的人，一个始终能为广大劳苦大众发声谋幸福的人。主席期许的就是这样的人。而不是什么几个代表什么的人。
所以，1975年1月5日，根据毛泽东的提议，邓小平委以重任出任了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在随后1月8日的中共十届二中全会上，又出任了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如果时间再往前推，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就作出了恢复邓小平党的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但光景不长，前后也就三年时间，到了1976年4月7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就作出了“华国锋出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从1975年四届全国人大配备的国务院领导班子看，除了周总理以外，还有邓小平、张春桥、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华国锋、陈永贵、吴桂贤、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等12名副总理。试想一下，当年总理去世，“四人帮”大闹中央政治局，如果毛泽东不打破常规直接提携华国锋上来代总理、主持政治局工作，而是按顺序让“排座次”的张春桥接手，中共党史可能早就改写篇章了。
晚年毛泽东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建立新中国死了多少人？有谁认真想过？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我没有私心，我想到中国的老百姓受苦受难，他们是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所以我依靠群众，不能再让他们走回头路。”“我多次提出主要问题，他们接受不了，阻力很大。我的话他们可以不听，这不是为我个人，是为将来这个国家、这个党，将来改变不改变颜色、走不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我很担心，这个班交给谁我能放心。我现在还活着呢，他们就这样！要是按照他们的作法，我以及许多先烈们毕生付出的精力就付诸东流了。”（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传》第1389-1390页）
从以上不难看出，主席书写这首《诉衷情》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1966年5月5日 ，毛泽东在会见来访的阿尔巴尼亚共产党总书记谢胡时，曾同他有过这样的一次交谈——
“我的身体还可以，但是马克思总是要请我去的。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马克思、恩格斯就没有料到手创的社会民主党在他们死后被他们的接班人篡夺领导权，变为资产阶级政党，这是不以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为转移的。他们那个党开始是革命的，他们一死变成反革命的了。苏联也不以列宁的意志为转移，他也没有料到会出赫鲁晓夫修正主义。”
“事物不断地走向反面。不仅是量变，而且要起质变；只有量变，不起质变，那就是形而上学。我们也准备着。你晓得哪一天修正主义占领北京？现在这些拥护我们的人摇身一变，就可能变成修正主义。这是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是部分分化。”
“鉴于这些情况，我们这批人一死，修正主义很可能起来。”……（毛泽东同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谈话记录。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传》第1410页）
短短10年，毛泽东走完了他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主席临终前，应该清醒意识到共产党的政权还掌握在共产党的手里，但他应该担心同时也无法预知到，他身后的“中共中央主席”和“中央军委主席”这两项最高职务，最终会落到什么人手上？当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主席生前肯定预见到了但他没有看到；当下，当共产党“官买官卖，买官卖官”，主席没能看到，但他的在天之灵肯定知晓。要不，怎么会有长啸与歌哭？山动与地摇？主席一生没有给他自己和他的家人留下什么资产，唯一留下的就是他永恒不朽的思想——告诉世人——路该怎么走!
2009年即将过去，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的“毛泽东思想万岁”方阵，还在绵绵不断朝我们走来。一个伟大的声音洪亮并回荡着：“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在天安门广场，我看到又一个隆重的阅兵式和分列式即将开始，中央政治局常委们从万众瞩目的城楼上走了下来，步过金水桥，集体向“人民英雄纪念碑”献上了花篮。这一不同以往的细节告诉人们：百善孝为先——那是咱们人民共和国的列祖列宗啊！
时值主席诞辰116周年，再读《诉衷情》，心和一首，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种缅怀和纪念——
诉衷情·心祭
圣哲溘逝已卅三，夙愿未曾圆。
倾耳江河呼号，寻梦拜韶山。
思伟业，世境迁，泪潸然。
而今汝我，儒夫奋臂，承继先贤！
2009年12月26日
相关文章
「 支持乌有之乡！」
乌有之乡 WYZXWK.COM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乌有之乡网刊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