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婆婆庙。日。外
庙前有一株巨大的古树,古树下一位红军战士打着大鼓,一边打鼓一边打喊：“乡亲们！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是穷苦大众自己的队伍,愿意当红军的,就到我这里报名。”
石邦智从人群中钻到八仙桌前，喊道：“我要当红军！”
招兵的红军问：“你今年多大了？”
石邦智：“我满14吃15的饭了。”
招兵的红军摇了摇头：“不行,小鬼,你年龄还小。”
石邦智撅起嘴生气地退了出来,一边在街上走一边踢街上的石子，腰上斜挎盒子枪的红军军官在街上对面碰到，抚摸石邦智的脑壳，石邦智不高兴地躲开了。
29
河边。古树下。夕阳笼罩大地。外
田大伯和石邦智在洗泥巴脚,田大伯的邻居给田大伯递旱烟，大家蹲在古树下摆龙门阵。
田大伯的邻居：“怕是要出真龙天子了,从古到今,听都没有听到过有红军这么对穷人上心的军队。”
田大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出真龙天子了，老百姓还不是一样靠做苦力吃饭？”
田大伯的邻居：“不一样，有好朝廷，出个真龙天子，老百姓不会受大户人家欺负，红军如果打下了江山,老百姓不会受地主恶霸的气。”
石邦智：“红军如果打下了江山,就不会有地主了。”
田大伯：“你黄嘴巴皮还没脱，晓得什么？”
田大伯的邻居：“小侄子是听到了红军的宣传，红军就是这么宣传的。听说,红军明天就要离开里耶了。贺龙要走了,国民党的兵又会来里耶。贺龙是条龙，龙得水,穷人就会有田分,龙得山,穷人就会把身翻！”
田大伯：“贺龙走了,穷人还不是个穷！”
石邦智：“叔叔，红军明天真的要走了吗？”
田大伯的邻居：“那还有假？”
30
苗乡。日。外
曲里拐弯哗哗流淌的溪流从大山深处跑出来，溪流两边是高不见顶的大山坡,太阳光照在山顶上,红军部队从里耶出来，走在长长的峡谷里。岩鹰在峡谷上空飞翔，发出啊啊的叫声。
石邦智空着手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后面。红军部队跨过风雨桥。红军部队路过山寨。红军部队爬过山峰。
天黑下来了。队伍在古庙宿营。石邦智给炊事班挑水,捡柴烧火煮饭。开饭了，炊事班长递给石邦智一只饭碗叫他盛饭，石邦智退缩到灶前烧开水。
炊事班长：“大家都吃完饭了,你再不吃饭就要饿肚子了。”石邦智这才把剩饭剩菜吃了。
天亮了,部队开拔了。石邦智空着手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后面。红军部队过渡。红军部队在树林中穿行。红军部队在岩洞宿营。石邦智砍柴，石邦智挑水,石邦智洗菜。开饭了，炊事班长递给石邦智一只饭碗叫他盛饭，石邦智躲到溪涧洗衣服。石邦智等红军吃完了饭,才把剩饭剩菜吃了。石邦智找到腰上斜挎盒子枪的红军军官。
石邦智：“我要参加红军！我没有家了,我要当红军杀地主恶霸！”
红军军官：“你多大了？”
石邦智：“我满14吃15的饭了。”
红军军官：“你达不到当兵的年龄，我们不能收你。”
石邦智：“我就是要当红军！”
31
山林中。 日。外
队伍急行军。石邦智看到一个红军挑着重担,肩上还扛着长铳,跑过去从红军身上拽到长铳背着跑。队伍爬山。队伍下山,队伍在一个石头寨宿营。石邦智给老百姓挑水。石邦智给炊事班烧火。一个红军战士到灶前拉起石邦智走到地坪上，三个战士拉着石邦智找红军班长。
三个战士异口同声地说：“田班长,收下他吧。”
田班长：“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石邦智把手伸给田班长看。小手掌上长满老茧。田班长又查看了一下石邦智的两只肩膀，石邦智的两只肩膀是一块块死肉。
田班长：“你跟着队伍走了几天？”
石邦智：“我跟着队伍走了七天。”
田班长：“你真想当红军？”
石邦智：“真的！”
田班长转身走了。
石邦智牵着马去河边草地放马。
田班长和三位红军战士从寨子里出来,走到石邦智身边。
田班长：“上级同意收下你了,从今以后你是一名红军战士了。”
石邦智给田班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过身又给另外三位红军战士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地流了泪。
田班长：“红军队伍不兴鞠躬这一套,小小年纪那里学来这么多礼数？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什么地方？”
画外音：过去只听说红军对穷人好，不知道红军当官的会不会像茶峒街上国民党当官的那样打士兵,如果红军当官的和茶峒街上国民党当官的一样，我就逃跑，我不让他们找到,只有报假名字和假地址,再说，我如果报了真名字和真地址,国民党团防知道我当了红军一定会报复我家里人，我就报个假名字和假地址吧。
石邦智：“我叫田老宝，家在贵州省松桃县田家寨。”
田班长：“好的。”
32
宿营地。日。外
田班长：“田老宝！”
石邦智：“有！”
田班长：“去洗脸！”
石邦智：“是！”
田班长：“田老宝，这是给你的衣服，快换上。”
田老宝：“是！”
田班长开玩笑：“原来是个漂亮的后生,像个新郎官哩。”
战士甲：“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田老宝换了一套衣服，换了一个人一样,帅！”
田老宝背过脸去收拾原来的破衣烂裤。准备去河边洗干净。
田班长：“田老宝，你还把原来的破衣烂裤当宝贝？”
田老宝：“我穿了好多年了,这套衣服还是在茶峒卖柴捡的呢,洗干净了轮着穿。”
田班长：“好样的,有了新衣服不丢旧衣服，好,艰苦朴素。田老宝，你干嘛一心要来当红军？”
田老宝：“红军好,不打人,不骂人，说话和气,喜欢穷人。报告班长！”
田班长：“什么事？”
田老宝：“有人叫我‘小鬼’，我家乡那里是骂人的话，红军怎么骂我呢？”
田班长：“你这个小家伙,鬼心眼还不少哩。告诉你，‘小鬼’是红军首长喜欢小战士的爱称。”
田老宝高兴地笑了，不好意思地转身去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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