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摩：谈花鸟字的题材创新（3）

谈花鸟字的题材创新（3）

— 花鸟字题材创新和我们创作境界的提升 —


    上面杨廉君老师转载了几幅户县农民画过来：
（图略）
    李新义老师也说到我们的花鸟字要跟上时代，反映社会生活，要创作大题材。

    ——这些都非常好，我也正好借这个画和话，来谈谈我们花鸟字创作题材的创新的问题。这次是就这个问题谈的第三点，就是如何提升我们创作境界的问题。这个问题对任何艺术都算一个比较大的问题，非常值得我们思考。我们群不一定人人能够理解，但没关系。我所以坚持发这些很多群员不看好的“纸上谈兵”的“作文”，主要是希望我们花鸟字艺人里面有这个认识基础的人，通过我们对理论问题的探讨，逐渐团结起来，它对我们花鸟字艺术提升来说，是当前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艺人当中不缺乏有艺术修养和思想境界的人，但可惜的是，现在大家往往沉默。我们有这个条件的人要首先团结起来，花鸟字行业的提升才会有主导力量，不然这个行业或者艺术圈子就只能始终沉陷在一些琐碎的、低级无聊的纷争里自我迷失，找不到促进自身发展提高的方向。

    这里谈我们的创作境界，还是先从那几幅农民画说起。

    这几幅年画主要表达了丰收带来的欢乐，描绘了农民日常劳动祥和的场景，对农民朴实安祥的生活表达了深挚的爱，展示了美丽的田园风光等等。它用明亮的色彩，歌颂了农民的生产、生活，非常正能量，艺术上也质朴、热烈。作为农民画，当然都非常好。但是，它有一个不足，就是它表达的内容离我们真实的农村生活还有距离，缺少现实感。当前农村面临的社会变化，农民的生活和思想也面临一些具体的问题，这些问题也给有的地区和个人带来巨大的冲击。而对这些现实当中的问题，它们还没有丝毫涉及。这让它们染上了过去一般农民画常常有的对现实问题无力触及，因此不得不注重形式美而来装饰色彩，让它们欠缺艺术品应有的思想深度。当然了，作为民间艺术，这个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们花鸟字是不是就仅仅满足于作为民间艺术存在下去，而没有希望往纯艺术境界提升的愿望呢？我不敢说，但沈永刚说过，李成钟也说过，他们不愿意。估计很多艺人都不愿意，因为那没有前途，既无力适应当前文化市场迅猛的变化，也无力把我们的民间艺术提高到纯艺术的高度。

    当前民间文艺非常受重视，中宣部部长刘奇葆把它提高到了我们精神家园的程度；对民众自身的文化建设，也一直在强调它的主体位置。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就在搞民间艺术的人，自己还认识不到我们自己的艺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仅仅满足于粗朴的装饰水平，不努力回到对我们自己生活的关注和热爱上来，以此发掘我们生活当中的题材，反映我们一般劳动群众在面临社会变化而有的更加具体感受和愿望，那么我们的花鸟字也提高不到艺术的境界，它依旧只作为仅仅有一点装饰性质的帖画枯守街头，也就是一门手艺而已。这个，我们确实都不愿意。

    花鸟字创作境界的提升既然是我们当前面临的一个大问题，那么我们该怎么去做呢？我前面谈了我们不要简单去膜拜旧文化，而应该关注我们自己的生活；要用我们的花鸟字创作表达我们作为今天的人、在面对今天的生活时自然有的真实的感受。这个是民间艺术理当遵循的基本原则，不这样作，它就只能是装饰品——商品，而不可能成为艺术品。但是，作为艺术品，我们创作还需要认识的高度、对现实社会关注的广度和理解这些事情的思想深度。这个是所有艺术永远需要努力的，没有这个努力，任何作品都不会有价值。

    这个事情具体怎么做？

    1-要实事求是的根据个人对生活的体验认识来总结提高，不能简单为获取利益和荣誉装腔作势。现在因为政府越来越重视民间艺术，有的部门可能出于对文艺的个别认识，还往往有希望民间艺术往过去主流文艺的宣教模式靠拢，从而希望花鸟字利用自己的民间艺术形式，立即帮助他们搞搞宣传教育，因此聘请艺人创作一些主流题材的作品，这个在我们某些艺人的作品当中已经出现，比如对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创作；有一些经营性的机构为广告的需要，请艺人写点广告语；对我们身为群众的一般艺人，出于对公共生活的本能向往，偶尔凭借各自的现有的思想认识对某些有突出政治色彩的词句的采用，也出现过，比如用张志新的名字作为创作题材。对这些大题材的创作，我们应该意识到，我们积极的参与政府的宣传是对的，对公共生活的向往也没有错，但这些对提升花鸟字地位的事情来说，它不是主要的事情。我们应该从我们自己的认识实际和花鸟字艺术本质的需要出发，来逐渐往高端题材的创作靠拢，而不能因为功利的目的或者简单的认识，去当宣传工具和仅仅满足个人的情绪宣泄。但就现在我们的具体情况来说，我们必须知道对这些大题材的选用，应该建立在我们自身深入的理解之上才是有效的。如果没有对这些大题材有正确的认识和理解，就可能把我们自己根本不理解的题材搞成了生意去作，让我们不能真正深入发现和体会底层生活当中丰富的美好事物，看不到我们自己的“正能量”，甚至简单为了表达“我的感觉”，不自觉的创作一些没意思、有歧义、有争论甚至出格的“高级题材”作品。这些对提升我们花鸟字的创作境界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如果在我们没有达到对这些大题材有正确理解而产生真实的创作冲动之前，就简单符合着作，在过去已经有过相当深刻的教训，他们要么导致底层文艺作者变得越来越虚伪，要么导致我们的艺术往狂躁和浮夸方向发展，最终导致艺术的畸形化。

    ——我们花鸟字艺人现在要汲取这些教训，要坚守我们的民间立场。

    2-多关注自己和跟自己相似的人群真实的生活，这样对提升我们的思想境界非常重要。创作境界的提升是一个长期的事情，它不仅涉及个人思想文化素质的提高，还跟社会文化环境的进步有复杂的关系。民间艺人通常文化底子比较薄，要补这个课，还得有相应的主、客观条件。有的艺人这个条件还不具备，有的人稍微有一点，但还非常不够。这个要依靠社会为我们提供具体的帮助，比如政府的支持、文化界的关心和社会性资助等等。目前这些来自社会对花鸟字关心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比如我有的地方政府部门在举办的民间艺术活动对花鸟字艺人的邀请、还有被邀请出国展售等，对提高艺人的主观积极性都非常有好处。对我们提高花鸟字创作境界的事情，艺人主要得依靠各自对自己生活理解水平的提高。一切正确的思想，都来自实践。建立了这个基本的认识，我们创作境界的提高可以从对小我的关注，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对大我的关心。这样的提升才是扎实的。另外，艺术也不仅仅有爱国、励志等等题材，还有对中国现实当中更加复杂问题的深入思考和对新的审美趣味以及艺术方向的探索。这些创造是没法硬撑出来的，更不能靠仅仅装出那个派头自我吹嘘，得靠我们艺术家或者前艺术家们具备相当的思想力和文化基础才可能做到。我们民间艺人对这些社会生活当中存在的具体的问题，体验比任何人都丰富，关心我们自己的这些现实经验，也是真正艺术发展的正道，它没有穷尽。我们要想真正让花鸟字从民间艺术、甚至一般的装饰品走向纯艺术，成为有坚实的思想和感染力的独立的艺术，目前我们的思想、知识、技能和对生活的体验、认识等，都还需要有较大的提高。在我们业内的艺人，还需要有巨大的付出，锻炼出一批真正具备艺术家素质的人，同时要建立完备、科学组织机制和良好的风气，争取群众接受，才能引进更多的人才，大家要共同努力才能作到。这个需要依靠我们集体的力量。

    3-建立对我们当下具体生活的感受力和对我们表达这些真实感受的勇气的题材创新意识，不仅不会给我们尚在沿袭的传统题材带来冲击，还对提升自己对传统题材的审美评价标准，以利于我们对传统题材进行筛选的时候，有一个符合时代需要的、更加科学、积极的标准。要我们没有这个新标准，我们想对那些传统题材进行重新审视就没有起点，就年可能对传统作到批判的继承，花鸟字也难以获得持续发展的内在活力。花鸟字的传统题材，作为一个类型，有它值得继承的方面，也有必须突破的方面。那些迎春贺寿、祈福迎祥等题材，属于中华民俗文化里的精华部分，将会一直受到群众的欢迎；而劝善励志等内容，虽然间杂一些不切合实际和虚夸的成分，但总体也是值得继承的；部分包含有士大夫习气、甚至封建迷信的内容，包括那些惺惺作态、虚假浮夸的糟粕，必将被新的时代精神取代。对这些内容的鉴别和批判，也需要我们有一个富有时代感的创作精神的支撑。这个新的精神支撑，在花鸟字创作题材更新这个阶段性的事情上，就需要我们民间花鸟字艺人积极的创造。我们要创造我们自己的、朝气蓬勃的民间精神。这个精神不是僵化的，而是发展的。随着我们思想认识的提高，它会不断给我们的花鸟字带来持续创新的动力和源源不断的灵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