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按』众所周知,卡尔·马克思是一位博学的学者,一生喜欢读书看报。就算在流亡期间,也不忘对各种社会现象发表意见。今天是马克思来到地狱整整134年。马克思在来到地狱134年的时间,也一直在观察阳间发生的大事。笔者排除万难,有幸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马克思进行专访,在专访中马克思回忆了青年时的人生选择,并且评点了阳间大事。笔者九死一生,将采访结果带回阳间,以飨读者。
笔者:老马你好,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思想家、革命家,这与你的出身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马克思先生:我出生在一个律师家庭,我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律师。我处在的家庭是十分富裕、有教养的,但不是革命的。(列宁:《卡尔,马克思》)在这样的条件下,我18岁后转学到柏林大学学习法律。但是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工业革命席卷德国,下层劳动人民生活赤贫化,大大小小的工人运动和战乱在童年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以至于我更多地学习了历史和哲学。
笔者:我们都知道你大学毕业后,本能担任教授的职务,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请问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吗?
马克思先生:我本来打算当教授的,但是当时的政府为了维护政权,实行反动政策,我的老师费尔巴哈的职务被撤销,1836年又被拒绝进入大学讲课,我毕业的那一年,青年教授鲍威尔的讲学资格又被剥夺,这迫使我放弃了学者的前程。
笔者: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你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呢?
马克思先生:当时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可以成为称之为我人生的转折点:当时的《普鲁士刑法典》虽然对擅自砍伐和盗窃树木的行为有严厉的处罚,但是饥饿的人们在森林里捡拾枯枝、采摘野果的现象仍然有增无减。而许多人这样做竟然是为了被送进拘留所领一份监狱口粮,正是饥饿和无家可归才迫使人们违反林木管理条例。然而为了将拾取枯枝取暖列入“盗窃”的范畴,普鲁士的贵族代表说:“正因为偷取林木不算做盗窃,所以这种行为才经常发生。”在这种情况下,胜利的是木头偶像,牺牲的却是人!(马克思《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这迫使我更深入思考人、特权、法律制度的关联。
笔者:我们知道你的一生是非常动荡不安的,你能回忆一下当时的经历吗?
马克思先生:大学毕业后,我就在《莱茵堡》主持报纸编辑工作,后来还成立了科伦社会主义问题讨论小组。在《莱茵报》工作期间,我开始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并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我的一些文章遭到了扣押并没有被发表。1834年,《莱茵报》被彻底查封。 我在最后一号的头版头条上红红颜色的墨写到:
我们高举自由的旗帜出海航行,
把祸患连同锁链和皮鞭统统埋葬,
水手们不需要监视,
他们都忠于自己的职守。(《莱茵报》告别词)
后来的1845年,我被驱逐出巴黎,迁往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我的好友恩格斯也从巴门迁居到布鲁塞尔。1848年的2月22日,法国革命爆发,之后两天,《共产党宣言》也出版了。《共宣》在里面庄严地宣告:“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马克思:《共产党宣言》)”
正如《共宣》里面我所描绘的那样,“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马克思《共产党宣言》)”我因此被驱逐出境。
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势力,我不能够退缩。于是我来到了巴黎,又回到德国参加革命,重新创办《新莱茵报》。邪恶的势力还未停息,以“煽动叛乱”的罪名两次传讯审判我们。但是我们拆穿了他们虚伪的面目,法庭不得不宣判全体被告无罪。后来,我又被普鲁士当局驱逐出境、被法国政府驱逐,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者——我是一名世界公民。
笔者:这样动荡的条件下,很多人是不能选择这样的道路的。你能不能给大家讲讲你的人生经验,你是怎么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呢?
马克思先生:我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道路?我认为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差别吧。自然本身给动物规定了它应该遵循的活动范围,动物也就安分地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试图越出这个范围,甚至不考虑有其他什么范围存在。而人是不同的,神要人自己去寻找可以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神让人在社会上选择一个最适合于他、最能使他和社会都得到提高的地位。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他们只是为了某种虚荣心,这是从远处观察的视角。
而我的使命,绝不是求的一个最足以炫耀的职业。因为它不是那种是我们长期从事而始终不会感到厌倦、始终不会松动、始终不会情绪低落的职业,相反,我们很快就会觉得,我们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我们理想没有实现,我们将怨天尤人。
我们的父母,充当了我们的人生顾问,是我们更加认清了它的面目,认清了它的困难。如果我仍然对它充满热情,我就会选择它。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顾及自己的体质——不仅仅是防止它超越体质的限制,更是让自己的一生变成一场精神原则和肉体原则之间的不幸的斗争。
把这些都考虑过了,我就会选择更有尊严的职业。然而什么样的职业才算是有尊严的呢?
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为著名的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为完美无缺的伟大人物。
如果我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旧不能把我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马克思《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笔者:真是让人敬佩的高尚精神!想必你早就知道1991年苏东剧变、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烟消云散的事。有人据此说明“自由民主”已经在全世界取得了胜利。历史会终结在资本主义时代。比如一个叫福柯的。老马你怎么看啊?
马克思先生:这种事情我还在阳间的时候没遇到过。因为那时还没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不过,如果纵观历史,这种事很正常啦。历史上奴隶制对封建制的复辟、封建帝制对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复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而且,这种复辟有时还很长,甚至长达一个甚至几个世纪。在法国大革命后,复辟还连续发生了多次,直到1871年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才最后确立。放心,只要共产党坚持保证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本色,俄国还是社会主义的,世界最终还是社会主义的。但是,你们一定要注意,苏联资本主义的复辟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当苏联形成一个稳定的官僚阶级的时候,它就不能算是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了。当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共产党已经变质后,劳动人民丧失当家作主,管理国家的权力后,官僚阶级发现社会主义不能为他们谋求最大利益,而抛弃社会主义外壳,寻求资本主义就是必然的了。所以说,苏联解体的悲剧早在赫鲁晓夫建立“全民党”时期就已经注定了。关于取得政权后,如何防止无产阶级政党变质的问题,我在阳间没有研究过,但我有一位好学生。他是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叫毛泽东。他在来见我的前十年曾经提出了一整套理论和方法,并且展开了一次伟大的社会运动。刚才我还夸他来着。
笔者:“听说大清国一直有媒体审查制度,老马你怎么看这件事啊?”
马克思先生:这件事我还在阳间的时候就遇到过。当时普鲁士也有书报审查制度。我还为此专门写了《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一文。“你们赞美大自然令人赏心悦目的千姿百态和无穷无尽的丰富宝藏,你们并不要求玫瑰花散发出和紫罗兰一样的芳香,但你们为什么却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形式呢?我是一个幽默的人,可是法律却命令我用严肃的笔调。我是一个豪放不羁的人,可是法律却指定我用谦逊的风格。一片灰色就是这种自由所许可的唯一色彩。每一滴露水在太阳的照耀下都闪现着无穷无尽的色彩。但是精神的太阳,无论它照耀着多少个体,无论它照耀什么事物,却只准产生一种色彩,就是官方的色彩!精神的最主要形式是欢乐、光明,但你们却要使阴暗成为精神的唯一合适的表现;精神只准穿着黑色的衣服,可是花丛中却没有一枝黑色的花朵。整治书报检查制度的真正而根本的办法,就是废除书报检查制度,因为这种制度本身是恶劣的,可是各种制度却比人更有力量。我们的意见可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不正确的,不过无论如何,新的检查令终究会使普鲁士的作者要么获得更多的现实的自由,要么获得更多的观念的自由,也就是获得更多的意识。当你能够想你愿意想的东西,并且能够把你所想的东西说出来的时候,这是非常幸福的时候。”
笔者:“大清国现在有许多国企,并把它们作为社会主义的标志,老马,你怎么看这个啊?”
马克思先生:这个啊,在我晚年的十九世纪末期的德国,社会主义思潮风起云涌,连俾斯麦这样的专制统治者,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也开始大肆推行国有化,搞所谓的“社会主义”,对于这种“社会主义”,我的老朋友恩格斯早就有论述了。
对于所有其他的经济问题,如保护关税、铁路和保险事业的国有化,社会民主党议员必须始终遵循一个基本原则:不投票赞同加强政府对人民的权力的任何措施。
——恩格斯致奥·倍倍尔
1879年11月24日于伦敦
把国家对自由竞争的每一种干涉——保护关税、同业公会、烟草垄断、个别工业部门的国有化、海外贸易公司、皇家陶瓷厂——都叫作“社会主义”,纯粹是曼彻斯特的资产阶级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在胡说。对这种胡说我们应当批判,而不应当相信。如果我们相信它,并且根据它建立起一套理论,那么,只要提出下面的简单论据就会使这套理论连同它的前提一起破产,这种论据就是:此类所谓的社会主义一方面不过是封建的反动,另一方面不过是榨取金钱的借口,而它的间接目的则是使尽可能多的无产者变成依赖国家的公务员和领养老金者,同时,除了一支有纪律的士兵和公务员大军以外,再组织一支类似的工人大军。在国家长官,而不是在工厂监工的监视下举行强制性的选举——好一个美妙的社会主义!
——恩格斯致爱·伯恩施坦
1881年10月25日于伦敦
说得真好,不愧是我的老战友!
笔者:今天的问题就到这,谢谢你的回答。
注:红字为马克思、恩格斯专著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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