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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王朝》与《红楼梦》

梦篱笙箫 · 2018-03-29 · 来源:乌有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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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雍正这样的皇帝是特例,他也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他只能适度改良,做不到彻底变革。

  电视剧《雍正王朝》为了增加历史事件的传奇性,对一些史实进行了些许修饰,但大体还是保留了完整的历史脉络。雍正朝在漫长的康雍乾盛世中只有短促的十几年,而这十几年却分外重要,是这段时期保证了清廷国祚的延续,奠定了当今中国的国情、民情。

  王安石变法和张居正变法是历史上比较著名的变法,但结局都不美好,后遗症较大,甚至导致了王朝的速亡。与这两次变法相比,雍正时期的改革更为重要,意义更为深远。就拿摊丁入亩来说,实则取消了人头税,实行资产计税的方式,让有钱人多纳税,穷人少缴税。这使得中国的人口开始了井喷式的增长,为乾隆朝的兴旺发达奠定了基础。官绅一体纳粮更是对封建士大夫特权的一种削损,自然遭到了他们的激烈反对。

  雍正坚持下来了,靠的是什么?吏治。他严惩官场腐败,甚而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但不如此不能刹得住无限蔓延的腐败之风。即使他这般整治,吏治腐败还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另一点就是雍正本身对臣子无所求,把自己的欲望降到了最低。《甄嬛传》来讲雍正的故事,是最无耻的造谣。雍正几乎用二十四小时去工作,哪有时间娱乐?在众多皇帝中,雍正是建娱乐设施最少的皇帝,他在位期间唯一为自己修建的建筑,就是祭祀用的神祠。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让底下的官员不敢腐。稍微耽于享乐的皇帝都做不到将反腐进行到底,比如乾隆,他就需要和珅来替他担负恶名。

  随着科举制度的逐渐成熟,官僚士大夫阶层形成了最新的阶级,成为牢不可摧的朋党,党争开始成为中国政治的一大主题。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清谈误国。这些君子们看似品格高尚,实则只关注集团私利,对家国天下则置之不理。唐朝时藩镇割据、宦官专权已经是分外严重了,牛李两大官宦集团却放不下彼此成见,为国家长远计,终使唐王朝病入膏肓。宋朝时也是如此,王安石与司马光也是斗的不可开交,即便外患就在眼前,也可视而不见。明末广受赞誉的东林党也是这般德性,对于阉党,是一概除之而后快,这就把很多朋友推到了满清那里,让想有所作为的崇祯也是图之奈何。

  这些谦谦君子们是干不成事情的,用现在一些人的感知评价,就是所谓的民国风流,但风流的实质是什么呢?于国于家全无益处。明末的时候,士大夫们酷爱男童,中国也成为鸡奸的国度,这是风流的标志。江南才子们能够公开反对皇帝的赋税,但在风月场中却可一掷千金。柳如是、董小宛、陈圆圆们演绎了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但这样的故事却救不了国。当钱谦益们决心反抗的时候,只不过卖弄了几招花拳绣腿,却在青史中扬名。靠这般风流又能掀起几多愁呢?《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薛蟠就是他们的样板。

  明末清初的另一种典型就是贾政了,他们可称的上是封建卫道士了,道德文章都堪称一流,但也不中用。康熙朝的时候可以用他们,因为这些人是奴才,去替主子守住一片园子。雍正时期则不是这样,他要的是能干的奴才。遍数雍正时期的宠臣,比如李卫、年羹尧、隆科多、田文镜等,无不是能吏,他可容忍干错事,但绝不容忍不干事。雍正对干不成事,也不能干事的清流们是不能容忍的。对于寄生虫他也是除之而后快的,抄家就是他的一大武器。

  那几个王爷的命运也会好吗?都不会的。这整个的封建体系都会被雍正砸个稀巴烂。对于清流们,雍正也会耍流氓,他的做法就是文字狱。这么些诗词歌赋总也有些破绽,总会被找出把柄的。这些深宅大院里,在风花雪月之余,又发生了多少人间惨剧?难道石狮子看不见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中国人相信的因果论。雍正一生都在打击朋党,这是一个系统工程,由此我相信整个的红楼梦都会轰然倒塌的。

  但最终一切还会恢复原状的,总有梦醒时分,梦一场之后,一切照旧。因为雍正这样的皇帝是特例,他也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他只能适度改良,做不到彻底变革。所以一切都是假的,会有真的让大地恢复原貌的。守旧势力太强大了,就像雍正王朝里的八爷做的那样,如果斗不过雍正,就在乾隆那里做文章,乾隆还是坚持既定方针,在嘉庆那里总有希望。红楼梦虽然已经远去,但总会出现新的太虚之境的。这就是统摄中国历史的王朝周期律。改革总会让情况稍好一点,但无法延续,状况会迅速恶化到比之前更严重的地步,这就是人亡政息。

  归根到底还在于皇帝不能完全代表国家,皇帝也有私欲,当私欲超过一定界限,改革就停止了。上行下效就会来临,红楼梦就会起作用。毕竟像朱元璋、雍正那样做皇帝不是每个人都吃的消的。皇帝原谅了士大夫,就会利益均沾,腐败就开始蔓延。当经济越快发展,这种矛盾就越凸显,君主制就越不合时宜,现代民族国家就应运而生了。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是有道理的,但一定的集权也是必需的,这要在两者之中找到平衡,其实质也是革命党与执政党的权衡。失去了任何一端,都会让红楼梦失控,让我们不知身处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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