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图南
西、南是我的幸运方位，爸爸南乡、妈妈西乡，我从小穿梭于这两方。买房县城，先西后南。定居省会，一直住南。四十岁举家首飞海南，旅费夫妻分摊。这次预谋半年，南飞看望空乘班女儿，一切费用我自挡完。岭南红豆蹦起，豆瓜哥哥来啦。
一七四七年，外戚黄酉凤三弟兄拜别广东兴宁县，再捡金骨，银牌安葬祖母刘氏二十九娘，北上迁居四川，地已圈完，贫无立锥，佃耕资阳西乡，发扬客家精神，到民国始有地方，塾师外公当保长，共初划为地主，闽粤系家谱转移贫农族人保存，十年前我得以复印瞻仰。
凝视岭南久矣，魏晋《南方草木状》《临海异物志》述她的身世，今喜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十一日携妻图南，鲲鹏展翅。庄子无福飞行，不妨他那颗博大精深的宇宙心。王褒《九怀》：“玄武步兮水母，与吾期兮南荣。”“越炎炎兮万里，过万首兮嶷嶷。”毛郎英姿飒爽：“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蓉穗二小时航程，落脚广州新白云机场，再图南国逍遥游。汉人一字荣、毛公四字郁郁葱葱描写南方，都抓住了本质，我也来个绿字。
来不及饮茶粤海，体察扑面的南风，已入大客班呼啸东莞，烈日高悬，熏风劲爽，徒步于人才中心市场和南城公安局之间，替侄女办户口迁移手续，中途两件材料遗失，沿路回找，风大天热，片纸无存，急得汗流浃背，空手折回，胡乱午餐桂林酸辣粉五元，上班告哀，南国姑娘丑自丑，却也富有善心，叫我写个保证书说明原委，还是把三百元户籍卡押金全额退还，莫非妈祖熏陶使然？
又登客车，摇晃深圳宝安国际机场，邂逅家乡副市长副秘书长俩美女，一握而别。女儿斜燕般扑到妈妈怀里，立谈片刻，先吃海鲜晚餐，下榻深航公司招待所，连夜电话预约港澳两日游旅行团，天亮经皇岗出关，由落马洲入港，惊瞥悬挂的反共标语口号，发现清洁工个个捂严了扫地，忽忆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四日家乡垃圾场爆炸，九名作业人员粉身碎骨无一生还的惨剧。
穿行黄大仙庙，小如孩子办姑姑筵，善男信女不觉局促，雄鸡刀头顶礼膜拜，中外人士磕头捣蒜。站在中国政府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纪念碑下，徘徊低吟，热血沸腾。一九七七年十月，我花四角五分钱自购《中国地图册》普及本，提笔涂鸦：“广东省一切外国占地于一九九八年五月八日上午八时全部收复，在七日全部撤走，光走人，不拿东西，拿上了东西的全部枪毙，中国从七日下午四时到十日全部戒严，见人便毙，执行人五百万，另外工人一千万，然后撤一半，留一半，华侨居之。”三十年后身临其境，居然需要握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往来港澳通行证排队一两小时。夫人分行列队，预告谁的行列快就转移谁边，结果齐头并进的队伍半小时后，我队落伍十几位，邻男响应他夫人号召插队，我却不肯移位淆乱阵脚，通关急起直追，竟被边境人员喝止受检行包，我厉声说：“我要追赶团队，所以迅跑，你以为有海洛因呀？真正贩毒走私的，会如此不顾常识？”
弹丸香港顶个县，常住人口七百万，是内陆县密度十几倍。特首穿行海底隧道，前面私家车也照章先行，可以不让，哪像内地高干清道出游，宵禁扬威。本土导游田妹子一路指点围村渔家，生子得地，养女无房，靠野老婆生子过继正妻取得丁地，转手就值六百万。市区楼群插烛也似乱擎天，路狭车拥静静穿，逛了一天，只听见两声短促低沉的鸣笛，歧路那声是出租车以为我们要搭乘才发出的，我不禁痛忆父母一环路夜市边的居室，后半夜歌声吼声斗殴声，有时彻夜难眠。岛民上班，来往地铁，行人稀少，只有相对枯坐看街景的老人群和内地仿佛。港澳司机年岁偏大，手艺精湛，巴掌宽路往来对开，擦身闪逝而不伤。遥指阔人别墅，富婆四十夭折豪宅空旷，邵逸夫刚过百岁、澳门何赌王八十六岁四房太太生育无数最小儿子八岁，大富贵亦寿考；更指层高二点一米公屋，那是鸽笼鸟巢贫民窟，四世同堂一二十平方米建筑面积，挤挤密密，煎熬小岛民气息，羡慕我大陆民宅宽舒，悠悠缓缓。香港桌席可口，大伙聚餐；澳门六星级赌场酒楼日本料理自助餐品种稀少，味道作呕，群言啧啧，我闭目咬牙，吃得很饱。一方水土风物人情世故千百万年演绎，只要不投毒，总有它的养生之道，一次不习惯，猛吃多次不就顺应了吗，何必苛求万方餐饮皆如杰出川菜盛美多滋！轮船晚唱港湾，万楼倒立，昼风夜景，到处留影，嘻嘻哈哈，梦回深圳。
翌晨大客车经中山市，看见路标孙中山故里欢迎你，到珠海市拱北关出境，游历澳门。蕞尔澳门破碎，填海不已，加起来不敌内陆一个乡，一味妄称特别行政区，岂不贻笑大方？妈祖庙袖珍，娱乐城辽阔，我们观赌而不参，有俩美女换了骰子小跑，被黑人保安手势呼转来，和颜悦色示意步态要安闲，免刮地皮风，引发心跳骚乱。港澳清洁，正如当年市委书记传达，皮鞋没有灰尘。书记还说，要是多几个这样的殖民地，华夏经济早腾飞了。我看，如果祖国母亲带着十三亿拖油瓶改嫁，必被恶狼敲碎大半回炉改造器物或人肉包子，百国功成，中国空虚。君不见所谓港澳自由社会言论自由，只是反对共产主义言论的自由，谁见过反对剥削压迫言论的自由。果真自由，就该各唱各调，万花盛开，哪有一犬独奏，狂吠他人信仰的道理。
南国港澳，各有其妙。十六日凌晨落地双流机场，最爱天府之国苍苍莽莽，成都自强不息，不要尘都，不沦列强小老婆，回归《山海经》时人与自然和谐相安，四季宜人，水旱无愁，生态作业，万代流油，岂止汉朝五大都会、唐朝扬一益二，纵使欧美日澳富人乱奢靡，热浪横溢，冰山化，海岛淹，益州成都永泰安，环球热望大西南。
二〇〇七年十月十八日成都永丰路仰韶楼
「 支持乌有之乡！」
乌有之乡 WYZXWK.COM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乌有之乡网刊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