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妹不读书带给我们的深度思考
顽石
陶渊明在《与子俨等疏》中说：“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这大概就是开卷有益的最早出处。晋以后，人们就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或他人多读书。尽管这个“卷”由纸质图书发展到了数字图书，但对于开卷有益的说法，我一直没有怀疑过。可最近有一件事，让我对这个说法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陈贤妹之所以会成为“小悦悦事件”中的“第19人”，当然是因为她有善良的德行和扶危济困的习惯，网络、电视、报纸都这么说。这话诚然没错，可如果我们作进一步的思考，可不可以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那两个逃逸的司机和前面的18人面对被碾压的小悦悦会无动于衷？他们为什么不善良？不知道各位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么一个细节，陈贤妹没什么文化，平时不读书，不看报，更不上网。而那18个人中后来有人忏悔，说自己的冷漠是因为在网上知道了有“彭宇案”，担心被牵连。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说明，不“开卷”的陈贤妹才侥幸保有了善良的本性，而那些常常“开卷”的却在不知不觉中心灵被污染，灵魂在堕落？开卷果真有益乎？
我不知道现在每天会出版多少种书籍，我也不知道网络、报纸每天有多大的信息量，我只知道，越来越多的书籍（纸质的、数字的）让我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先不论质量，光从数量看，一个人所能读的书是极其有限的，如果不加选择的胡乱读一通，以为开卷就有益，效果很可能适得其反。书籍是人的精神养料，而人的吸收和消化功能是有限的，就像我们要吃各种食品以维持肌体营养需要，但我们不能无节制的吃，什么都吃，否则，我们即使不被撑死，也会吃成傻子。比如，教人炒股的书成千上万种，可照着书中那些“秘技”“绝招”而想在中国股市一显身手大发其财的，有几个不是丢盔弃甲、伤痕累累甚至血本无归？
更为严重的是，自从文化市场化以后，书籍就和其他商品一样，假冒伪劣充斥各个角落。古今中外不曾见过的奇观在市场化的当下中国出现了——有些人组成一个“创作班子”，几天之内就可以编造出一部长篇小说，20出头的郭敬明就要“著作”等身了，那些所谓著名作家在卖力的用省略多少多少字引发读者邪恶想象的办法来制造噱头，袁腾飞之流更是靠满嘴喷粪招来苍蝇，“梨花体诗人”赵丽华辈居然成了国家一级作家……书店里赫然陈列的有教你厚脸皮黑良心的《厚黑学》，有盗墓法门，赌博高招，贩毒良方，杀人秘籍……至于淫秽读物更是数不胜数。这就如同现在的食物，已经没有几种是无毒无害的，我们每天吃饭吃菜，喝奶喝酒，不过是在慢性自杀罢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不是离书籍越远反而越有好处？这大概就是只在社会底层尤其是文化层次低的人里面出现像陈贤妹这样的好人的原因吧。
如果说开卷即有害，相信很多人一定会反对，我也不赞成这样的观点。我要说的是，读书要选择。简言之，就是要读好书，读有用的书（这里需要另写一篇文章来专门论述）。诚如是，一个人书读得越多就会越渊博，越宏大，越崇高。鲁迅、钱钟书就是最好的例子。试想，如果毛泽东不是博览群书而是天天去打桥牌，他怎么可能胸罗万有，睥睨古今，纵横天下，放眼未来？
还有一个问题，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浩如烟海的书，我们怎么去辨别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这个问题要从两个层面来看。
首先，作为政府有责任向老百姓提供好的精神食粮（包括书籍），这就和政府应该保障食品安全无害是一样的道理。现在动不动就是“文化多元”，听起来很是冠冕堂皇。然而，文化多元应该允许颓废文化、犬儒文化、奴才文化、汉奸文化大行其道吗？文化多元就是要打压健康文化、高雅文化、爱国文化、民族文化吗？市场上坏书遍地皆是，好书凤毛麟角，就是政府不作为甚至放纵的恶果。没有政府部门从立场上的根本改变，我辈要想看到的都是好书，那只能是异想天开。
其次，作为我们自身，得有读好书的愿望，这一点至关重要。你如果想到的是不管白猫黑猫，能弄到钱的就是好猫，那当然会选择“盗墓秘籍”“造假高招”一类的书来读；如果寻求的是感官刺激，自然就要去读《废都》和“梨花体诗”这样的经典；你如果关心国家民族命运，当然就会选择读鲁迅、毛泽东。有了读好书的动机，再根据自己的兴趣、需要和阅读能力，尽可能在为数不多的好书里挑选到适合自己的书籍来阅读（这个问题同样说来话长，我暂不赘述），这样，我们的生命也就充盈而有意义了。
由此可见，高尔基说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当然也就不够准确了，在“书籍”前面再加上一个定语“好的”，大概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总之，开卷未必有益，尤其是在全面市场化的当下。请朋友们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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