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干嘛要去招惹上帝？
赵 磊
(西南财经大学《财经科学》编辑部)
据说，伟大的科学家牛顿爵士晚年投入了很大精力，专门研究上帝的存在。这位被誉为“物理学之父”的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活了80多岁，后人对他的总结是：40年用于科学研究，另外40年沉迷于神学。
其实，很多科学家都有一个“上帝存在”的心结。比如，坐在轮椅上整天思考宇宙的霍金，在《时间简史》里面表达了这样的神逻辑：
——“看来科学揭露了一组定律，在不确定性原理极限内，如果我们知道宇宙在任一时刻的状态，这些定律就会告诉我们，它如何随时间发展。这些定律也许原先是由上帝颁布的，但是看来从那以后他就让宇宙按照这些定律去演化，而不再对它干涉。但是，它是如何选择宇宙的初始状态和结构的?在时间的开端处‘边界条件’是什么?”
——“一种可能的回答是，上帝选择宇宙的这种初始结构是因为某些我们无望理解的原因。这肯定是在一个全能造物主的力量之内。”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物理学，物理学的尽头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科学总有回答不了的问题，当科学不能回答“为什么”的时候，上帝就成了答案。
问题是，信仰科学是科学家的本分所在。对于科学以外的俗事，他们躲还来不及哩，为什么非要去招惹上帝呢?我发现，许多科学家喜欢超出自己的本分，对上帝操心的事情不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是要去问一个“为什么”。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如此匪夷所思，用“唯物”或“唯心”来解释肯定比较权威，也大致不错，但实在是过于简单了。
唯物主义的科学家之所以走向唯心主义的境界，这看似“无知”，其实往往不是出于感性的茫然，而是来自理性的“终极追问”。这种境界虽然有“无知之幕”做背景，但与“无知”还是有所区别的。在很多科学家那里，上帝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盲目的迷信，而是逻辑追问的结果。比如，霍金的“上帝心结”就是这样炼成的：
——“空间和时间可以形成一个没有边界的闭曲面的思想，对于上帝在宇宙事务中的作用还有一个深远的含义。随着科学理论在描述事件的成功，大部分人进而相信上帝允许宇宙按照一套定律来演化，而不介入其间促使宇宙触犯这些定律。然而，定律并没有告诉我们，字宙的太初应该像什么样子——它依然要靠上帝去卷紧发条，并选择如何去启动它。只要宇宙有一个开端，我们就可以设想存在一个造物主。”
问题是，逻辑上既可以推出上帝的存在，也可以推出上帝的不存在。科学家之所以不是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就在于善男信女只有“我相信”，却鲜有科学家那样的逻辑推理。所以对于上帝的存在，霍金到底没有善男信女那般自信：
——“如果宇宙确实是完全自足的，没有边界或边缘，它就既没有开端也没有终结——它就是存在。那么，还会有造物主存身之处吗?”
在“完全自足”的宇宙中，没有给上帝预留存在的余地。问题的要害在于：如果宇宙没有“第一推动力”就是不可想象的话，那么“完全自足”的宇宙同样符合逻辑的终极追问。这不，霍金所做的追问，为我们证明了这样一个宇宙的存在：
——“如果欧几里德时空延伸到无限的虚时间，或者在一个虚时间奇点处开始，我们就有了和在经典理论中指定宇宙初态的同样问题，即上帝可以知道宇宙如何开始，但是我们提不出任何特别原因，认为它应以这种而不是那种方式开始。另一方面，量子引力论开辟了另一种新的可能性，在这儿时空没有边界，所以没有必要指定边界上的行为。这儿就没有使科学定律失效的奇点，也就是不存在在该处必须祈求上帝或某些新的定律给空间一时间设定边界条件的时空边缘。人们可以说：‘宇宙的边界条件是它没有边界。’宇宙是完全自足的，而不被任何外在于它的东西所影响。它既不被创生，也不被消灭。它就是存在。”
老实说，思考时空的边界问题，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问题，常常让我等凡夫俗子想得几近发疯。但是，不论“空间和时间有没有边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至少在我们能够认知的这个宇宙(即大爆炸所产生的宇宙)的边界之内，与唯心主义相比较，唯物主义是更高一级的宇宙法则。这个结论，显然是经得起科学“重复检验”的客观真理。
至于在我们能够把握的这个宇宙的边界之外，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则起着支配作用?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能力和认知范围，对不起，我只能存而不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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