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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武:共和国旧闻

萧武 · 2006-10-07 · 来源: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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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毛主席在晚年曾经十分后悔当初没有把中华民国的国号沿用下来,给蒋介室留下了个空头名号。要是早把中华民国的国号也用了,那么CCP就是孙中山去世之后中国革命的唯一合法正统继承人了。结果当时一时糊涂,没有用,就留给了蒋介石,现在阿扁这个政治流氓还在顶着“中华民国总统”的头衔准备搞台湾共和国。真是悔不当初啊。

其实当时并不是毛主席自己反对继续用中华民国的国号的。CCP方面对此几乎没有提出多少意见,定国号的主要是毛主席看重的那些党外民主人士和爱国华侨,大多数CCP后来的风云人物不是还在南方继续打仗,就是在到处当救火队员忙着搞接收——比如顾准当时就要全面接收蒋政权留下的上海市财政税务系统,工作十分繁忙,根本没时间也没工夫操心这些名号上的闲事。对此,毛主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完成的是一次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也就是资产阶级革命。打仗的事情CCP还要继续管,在建国的事情上,毛主席其实还是更愿意看重党外民主人士和爱国华侨们的意见。

CCP曾有人提出,应该将中国的国号也象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那样,定为中华社会主义民主国或者中华苏维埃人民民主国之类,但很快就被否决了,毛主席对这些名号也没有表示太大的兴趣。原因自然很简单,象高岗这种准备让东北成为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的想法连刘少奇都无法接受,可以想象刚刚站起来的的“中国人民”是如何的豪情万丈,怎么会甘心情愿地跟在苏联屁股后面瞎嚷嚷,主动让自己成为一个东欧式的二流附庸国呢?当时对次提出异议的仍然以党外人士为主,大多数认为苏维埃和社会主义这种字眼还是不要进入国号的好,不符合“联合政府”的宗旨。毛主席对此表示没有异议。

最被人看好的国号其实是“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同时简称“中华民国”或者“中华民主国”。但是现在的“民主人士”们十分欣赏的张奚若却表示反对。他还引经据典地说,民主一词来源于希腊语,原意就与人民相同,无须用了人民还用民主。黄炎培跟何香凝认为还是应该继续留着中华民国的名号,以示大家都是孙中山先生的政治遗嘱执行人。CCP依然没有提出异议,不同意见还是来自党外民主人士。司徒美堂与沈钧儒、陈嘉庚都认为,中华民国这四个字已经被蒋介石弄烂了,不好用了,不如另起炉灶。结果是最后放弃这个名号,把这个烂名字留给了蒋介石。

就当时的政治形势来说,毛主席和CCP其实还是真正做到了“人民政治协商”的,兑现了他在《新民主主义论》和《论联合政府》的诺言。CCP在中央人民政府中所占席位并不多,倒是党外民主人士大多得到了高官厚禄。从一进城开始,毛主席每天的工作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用在到处吁请某党外人士北上参与建国、会见某民主人士共商建国大计上,而南方仍在延续的军事斗争,管的远不如那么多了。换句话说,对此时的毛主席来说,已经准备好同时任用CCP与党外人士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CCP就会就此放弃自己的政治领导权。即使再是新民主主义革命,那也是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革命成功了,虽然建立的是新民主主义的联合政府,未来还是要过渡到社会主义去的。党外人士、爱国华侨再怎么好,毕竟是资产阶级,未来能否继续人民服务,在人民政府供职,端赖他们是否能跟得上形势发展的需要,把自己的思想主动改造为无产阶级思想。未来的社会主义人民民主政府,可不会也不需要再联合什么中小资产阶级了,而是准备好要实行民主集中制的。

这自然也符合历来开国的原则,军功集团无论如何,只要战争一结束就会尽快进入政府从事文职工作,否则只有退休赋闲。所以,从北方基本平定之后,解放军复员的工作就已开始了,对原来的军队领导人的工作也开始另做安排。而原来的朝廷留下的文职人员还是会很快上升的,朝廷也是很倚重他们的政治和行政经验的。至于他们未来如何,就看他们工作如何了。宋朝开国的时候,曾经的吴越王世子就做到了很大的官,差一点就到了执政一级的高官。在太宗发动的雍熙北伐中,几路主帅也都还是原来周朝时期的方面大将。后来北伐失败,这些“党外民主人士”什么责任也没承担,倒是当年陈桥兵变有大功的石守信背了处分,降了官。

毛主席精通国史,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处理刘子善张青山事件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就是高饶事件,也仍然没有给他们留一点退路。为的一方面固然是要CCP元老勋旧们都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同时其实也是想给还留在政府里的党外人士一个明确的信息:无论历史上功罪如何,都与现在的政治前途无关,唯一与未来有关的,就是他们在新政府里的表现,政府在处理这种事情上绝不会袒护谁。

只可惜党外民主人士们似乎没有明白这个意思,以为CCP已经开始内斗了。而按照一般的逻辑,只要一个开国团队已经开始大面积内斗,也就等于政治同盟已经解体了,建国也就失败了。而他们的机会已经来临,可以提前夺权,实现轮流坐庄了。这种不明智的举动招来的自然就是如今的人已经耳熟能详的反右扩大化了——在与CCP的政治斗争中,党外人士们输掉了最后一点保全自己的机会,也就同时葬送了“新民主主义”联合政府的最后一点政治资本。

政治,有时候需要的其实并不多,只是耐心。只可惜,大多数人总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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