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两党之间由于奋斗宗旨不同,服务对象不同,干群待遇不同等因素,导致其行为方式也就大相径庭。这一点,在对军队隶属的性质与奋斗目标、内部将士之间的关系、对待人民群众的态度、对待作战部队指战员荣誉勋章的授予等方面比较上,即可略见一斑。
共产党的军队一经诞生,便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人民军队。在随后的斗争过程中,它的军队干脆被誉为人民子弟兵。既然是人民军队,又是人民子弟兵,那它的奋斗目的自然而然就是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
在人民军队产生、发展、壮大过程中,由于军队的奋斗目标明确,因此部队指战员的精神面貌、奋斗精神也就异于有史以来的所有军队。自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克服重重困难,辗转来到井冈山,一路上,他就一刻没有停止过对这支弱小部队未来发展前途所进行的深入思考和实际改制。从著名的“三湾改编”到永远熠熠闪光的“古田会议”,毛泽东一步步把人民军队的性质变得清晰而明确,立体而血肉丰满。在革命力量陷入艰难而低谷的复杂艰苦岁月里,毛泽东的革命意志愈挫愈坚,革命思想愈来愈趋于成熟鲜明。他所领导的这支弱小队伍,正是在他正确而鲜明的思想指导下,规范程度渐趋一流、组织领导逐步健全、纪律建设走向正规。党的支部建立到连上的举措,已经明白告诉所有革命队伍里的人,革命军队必须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坚定地进行革命斗争。到了古田会议上,毛泽东已经着手对军队中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与作风,进行了彻底地整顿与铲除。尤其是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一永久性制度乃至军魂的确立,已经使人民军队从形式到内核上完全成为共产党领导之下的真正的人民军队了。
打倒国内外一切压迫剥削人民的政权、军队及个人,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政权,最终在全世界实现没有任何剥削压迫的共产主义社会,已经成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的最崇高职责。
革命的目的直接决定着革命者的行为指向。正因为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所以它在自己的任何言语行为上都时刻维护人民的利益。为了人民的利益,他们随时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整个新民主主义时期,共产党领导人民打土豪分田地,毫不留情毫不手软地镇压一切欺侮人民的政权组织与个人,使得共产党成了人民真正拥护、爱戴、信赖的最先进政党。它领导下的军队,也就让人民群众从内心深处认定为是自己的军队。
在扩充兵员上,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全部靠的是人民群众自觉自愿的加入。从来没有谁,强制过任何人,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这支队伍里的所有战士,全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加入到其中的。因此,它的装备虽然落后,可它的战斗作风却异乎寻常的过硬。这支看似弱小的军队,不仅打败了原本与之悬殊极大的庞大的国民党军队,就连美日这些世界一流的帝国主义军队,在它面前,也不得不萎缩敬畏三分。
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有着鲜明严格的组织纪律,更有着官兵一致的平等和谐关系。三湾改编时期建立的士兵委员会,可以直接参与到连队军政事务的监督与管理,更可以直接干预上级对下级存在的旧军阀作风。那首后来被谱成曲谱的著名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这支军队严明组织纪律的最好明证。
在这支队伍里,每逢打仗,基层各级军队主管总是冲锋在前,从来没有谁抡着手枪一味呼喊着让战士们冲在前面。它之所以能够以少数胜多数,以劣势胜优势,战胜国内外一切貌似强大的军队,这与它各级指挥员的身先士卒和率先垂范密不可分。这支军队的总司令朱德元帅,当年曾经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由于出现险情,数次亲自冲到最前面与敌短兵相接,他或紧握手枪杀敌,或抡起大刀砍敌,义无反顾,勇往直前。这只军队的高级将领、传奇将军许世友,在万源战役进入到最激烈最紧急关头,以军长身分亲自抡大刀,冲在队伍最前面,为战役取得最后的胜利,起到了无以伦比的激励与带动作用。
人民的悉心支持是它取胜的主要保证。由于共产党一心一意为人民谋福利,人民就拿它当自己的党,拿它的军队当自己的军队。老百姓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子弟送入它的队伍,是它逐步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老百姓不惜牺牲自己一切包括生命全力支持它、保护它,是它屡克难关不断走向成功的保证。不管在与装备质量与军队数量绝对优于自己的国民党军队进行较量的时候,还是在与完全现代化军事装备的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一决雌雄的时候,人民对这支军队无私无悔无怨的倾力支持,在人类历史上都是史无前例的。这一切都毫无疑问使它能够战胜任何内外强大敌人的巨大精神源泉和丰厚物质基础。
与之相反的是国民党军队,由于蒋介石之流完全背叛了革命,一手血腥屠杀革命群众,一手建立完全服务富人权贵精英的反动政权。蒋介石领导下的国民政府,眼里、心里、行为上完全没有“国民”的一切,有的全是争权夺利与巧取豪夺,有的全是私人之间的权力争和斗你死我活。那个一盘散沙的所谓国民政府内部,山头林立,各自为政,各谋私利。蒋介石的那个所谓国民政府与其治下的各个省里的地方政权,完全是同床异梦各怀心思。地方有地方的军队,明属国民政府统领,实则完全是维护地方长官权益的私人武装。他们早期相互间为了利益之争频频发动的历次战争,给广大平民百姓造成了巨大灾难。国民政府里的所有军队,不管是蒋介石嫡系的还是隶属于各个军阀派系的,无不与人民为敌。不管丰收年景和饥馑之年,他们都是毫无人性地搜刮民脂民膏。为了个人利益,他们不惜掘地三尺,疯狂地鱼肉绞杀百姓。
在他们的军队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大小小的各级军官们,不仅有高额的薪水,优厚的生活待遇,还不遗余力地克扣甚至倒卖军饷。辽沈战役中的塔山阻击战,国民党军队的代理总指挥阙汉蹇,不仅在临战之时把将士们的军饷倒卖成黄金中饱私囊,竟然连用于构筑军事设施的钢筋水泥也悉数运到天津上海等地换成金银损公肥私。
在国军队伍里,官兵之间不仅待遇差别极大,而且等级森严。下属胆敢冒犯上级,轻则口骂、拳打、脚踢,重则丢失性命。
两军对垒之时,国民党军队里的各级指挥官,一个个挥动着指挥枪声嘶力竭地吆喝部下往前冲,自己却一个劲儿地留后保命。他们的战前动员和临阵督战,不外二法,一是为了缓解眼前所处险境,不惜临时拿金钱收买亡命之徒为自己卖命,一是组织战场督察执法队紧跟作战部队,一旦发现谁临阵退却,就地将其毙命。而这支队伍里的基层军官们,除了保命第一之外,有哪个敢于或者愿与士兵们冲锋陷阵,生死与共?更不说那些身居旅团以上的中高级指挥官们,他们一个个躲在远离战场的指挥所里,只知道接二连三地接通电话,气急败坏地吼骂部下。一旦兵败,最先逃跑的不是前线士兵,而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各级中高级军官们。解放战争中,在许多重大战役里,国民党军队之所以兵败如山倒,其主要原因就是指挥官们贪生怕死,不能与士兵们共存亡。尤其在部队军需艰难之时,士兵们一个个饥肠辘辘,官员们照样鸡鸭鱼肉花天酒地。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能与士兵共甘苦同进退,强大的国民党军队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败在数量装备钧远不占优势的人民军队面前。
与人民军队相反的是,国民党军队里绝大多数士兵不是自觉自愿加入其中的。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是被抓壮丁走进国民党军队中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生活艰难的穷苦百姓,在地方上无权无势,任意受地方官府的欺压与剥削。到了部队,他们见到的是和地方一样的黑暗腐朽风气,当官的可以主宰所有士兵的一切,打骂甚至刮杀全凭当官一时的感情所使。官兵之间两重天,这“天”难以走近那“天”,这种完全两张皮的近乎水火一样的关系,哪能指望它去同心同德,所向无敌,百战百胜呢?
国共两党军队在内部管理上的巨大差别,完全源自两支军队的性质差异。共产党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它完全属于广大人民群众,完全服务广大人民群众。它的最高领导者也是唯一领导者,是完全代表人民利益的中国共产党。它的官兵之间亲密无间,既是同志,也是战友,更是骨肉相连的兄弟。它与人民之间的关系是鱼水一般的关系,由于人民把它当作自己的军队,所以它的无往而不胜也就理所当然。反观国民党军队,不管是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还是隶属各地方军阀的其它杂牌军队,军队本身的存在就是私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军队既然是工具,那这个军队里的每一个人就相互为工具。工具与工具之间,小官是大官的工具,大官是军阀的工具,只有士兵是所有官员的工具。这支队伍里,所有的人没有明确的奋斗目标,没有正确的奋斗指向,有的只是被奴役被驱使被任意宰割。因此,在国共两支军队最后的大较量中,共产党的军队,不管是大的军团,还是小小的一支地方武装,都具有如出一撤的巨大凝聚力和所向披靡的战斗力。这支队伍里,可能有极个别意志不坚定者对自己队伍有背叛行为,却很少甚至没有连排以上成建制的集体背叛。国民党军队就不同了,在国共生死大决战的时候,不要说连排营团这样的建制数不胜数地临阵倒戈投降我军,就是军师或者更大一级的建制,也有临阵起义或者集体接受我军改编的。
这里就要说到国共两党军队里有关最高荣誉勋章的获得与颁布情况了。在人民军队里,几乎所有显赫的荣誉勋章都授予了连排以下的指挥员和普通士兵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我军关于荣誉勋章的颁布制度还不健全,但自从瑞金中华苏维埃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设立了红星勋章以后,高级指挥员中无一人荣膺此誉,所有的获奖者全是来自一线的基层指战员。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军的各种荣誉勋章授予事宜逐渐在不同野战部队开始实施,尽管名称不同,但获授对象依然直指基层指战员。
真正由军委甚至国家授予将士们荣誉勋章与称号的,还是起始于抗美援朝战争。在此次战争结束后,中央军委先后授予参战部队指战员特等战斗英雄、特等功臣的有两人,分别是担任连长职务的杨根思和普通战士黄继光;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的4人,分别是:孙凤钜、张益仁、王兴让、罗盛教;授予两次一等功的4人,分别是:卜广德、毛张苗、孙振椂、魏玉德;授予一级战斗英雄和特等功臣的46人。这些获取崇高荣誉的人员里,职务最高的就是连级指挥员,中高级指挥员无一人获取。这是否意味着高级指挥员们就没有人够此资格?非也。这中授予方式,完全是在体现共产党人“人民创造历史”的价值观念,昭示着人民军队服务人民、献身人民、人民是真正英雄的根本思想。正因为恪守了荣誉是基层指战员的这一正确观念,才使得普通民众的身份与地位跨越几千年历史,一下子活灵活地现呈现在世人面前。这更印证了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毛泽东的那句名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根本动力。
而在国民党的军队里,荣誉勋章的设置与授予要比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早得多,气魄得多,也看似规范得多。国民政府最著名的荣誉勋章就是“青天白日勋章”,在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之前,在数百万国民党军队里,获取“青天白日勋章”的共有191人。而细数这些勋章的获得者,举凡都是上至蒋介石本人下至旅团军官之间的人,根本没有普通基层官兵荣膺此誉。而这些获奖人员中,几乎涵盖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中包括陈诚、李宗仁、张学良等在内的主要高级官员和各大战区或者各兵团主要主管。可以想见,这样把士兵当作人肉机器去为自己卖命,结果却不见有任何惠顾到他们头上的荣誉鲜花出现的军队,它的广大将士们能够上下一心戮力对敌吗?
一个军队没有高尚明晰的奋斗目标,没有甘苦同享荣辱与共的和谐氛围,没有风清气正不谋私利的作风意志,没有淡泊名利尽瘁行伍的指挥团体,它如何能够唤起士兵高昂的斗志,如何能够取得骄人的战绩,如何能筑起捍卫自己政权的钢铁长城?
国共两党在抗战之后,由于蒋介石处心不真,为了缓图自己军队所面临的地域劣势,打着和谈的幌子,再三邀请毛泽东临渝和谈。及至毛泽东戳穿其阴谋,毅然只身前往以后,他又极尽阴柔卑鄙龌龊之手段,倚强凌弱,居高临下,玩弄花招,毫无平等谈判的诚意。在和谈过程中,国民党谈判代表及蒋介石本人,阳奉阴违,频使阴招,终致和谈破裂,两党不得不由抗战时期的艰难合作转入彻底的分道扬镳与兵戎相见。内战爆发之初,从军队装备、军队人数和拥有的国际关系上,蒋介石集团均占据绝对占优势,蒋介石本人和不少内外人士也似乎毫不怀疑国民党军队彻底战胜共产党军队是自然而然之事。蒋介石更是信心十足,自认为胜券在握。他信誓旦旦的七个月彻底解决共产党的声言,仅从军队人数及装备水平这些客观条件上讲,绝对是谁都会得出同样结论的。
然而,由于他一手发动的内战根本就不得人心,他的那个党及其军队长期与人民为敌的做派更不得人心。内战未全面爆发,蒋介石集团首先在道义上就先失一招。因此,一旦两党拉开阵势,彻底进入交战状态,他的看似强大的军队便屡遭败北。
时间到了公元1947年的下半年,当人民解放军逐步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后,老蒋也不是不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整日东飞西飞地忙于战事督导与指挥。他屡屡亲自给前线将士写信以示慰勉鼓励,屡屡亲临第一线参加作战会议殷殷教诲,可他的军队就是那样不争气地屡屡一败涂地,令他屡屡大失所望,只能带着无可奈花落去的悲凉和恨铁不成钢的焦灼心态,徒唤奈何,望洋兴叹了。
尤其是辽沈战役中的锦州之战,老蒋数度亲临一线督战,真是亲力亲为,心力交瘁。当他眼看着自己本来强势的军队,在解放军的顽强阻挡与进攻面前屡遭失败无力回天的时候,这位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中脱颖而出的时代佼佼者,竟无奈流下了不只是恨还是悔的泪水。他离开葫芦岛时留下的那句“我和他们拼了”的话,不知包含着什么高深含义。是与共产党拼?这点已无需赘述,眼下自己不正和共产党拼得你死我活吗?是与不听话不争气的下属拼?而下属们哪一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甚至闭猫闭鼠呢?是和党内、国府内那些只知捞取私利不顾党国大业的官僚权贵们拼?可这些人中,哪一个他又真正愿意和他们拼或者自己尚有充足精力和他们拼?这答案,唯有老蒋自己清楚,其他人也只有在茶余饭后,闲得无聊之时,带着同情但更多是调侃之态,去妄揣“圣意”了。
一个旧式的类似个人工具性的军队与一个新式的全心全意为国家、民族、人民服务的军队较量,从道义上讲,它的胜败早已不战自明。
貌似强大的国民党政权及其军队,虽然占据着国家的正统地位,却被它污蔑为“共匪”的人民军队以劣势的装备和人数彻底打败,而且败得那样极速,那样狼狈,那样不堪一击,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人类历史一再告诫所有政治家、军事家,人民,只有人民,才是保证你成败与否的决定因素。如若谁顽固地坚持与人民为敌,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蒋介石、希特勒好到哪里去!
2016.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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