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中国青年报的《90万北京“蚁族”:沧海“横流” 渴望“纵升”》被各大门户网站转载,用得比较多的标题中强调了“近八成住房条件差月均结余1246元”。几位研究生同学看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我一个月还剩不下这么多呢!”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毕竟内心还存留一丝幻想——等我毕业,一定不会这么惨,默默祈祷一定不会。有成功学教育者看到了这些青年人的辛勤奋斗,看到了他们为了拥有自己的房子而做出的努力,于是这些老师就有了故事里更多的素材,又可以多卖几本书了。更有商家看到了蚁族渴望提高收入,各种理财、投资产品的广告也有了“助你告别蚁族”的口号——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梦想的地方就会有骗局。
今天要说的也不是这些问题。各取所需,信息时代能够发现自己需要的信息,本就无可厚非。
做调查的北京团市委向大众提供了丰富全面的信息,至于其本身在这里提取了哪些作为后续采取行动的重要参考,我们不得而知;作为日后可能的北上广蚁族成员,笔者在此提出自己的希望——至于组织是否也能如此考虑,不抱幻想,顺其自然。
首先,这些蚁族成员的存在,确实是为社(?)会(?)主义建设的资本积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他们(接下来还是称“我们”吧)平均五千的月收入,省吃俭用,只有必要的花销比如房租;省下不多的钱存起来为了以后买房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也即,为了一个明天的目标,牺牲了今天的消费,这一点上一方面是为资本的积累做出了贡献了,另一方面似乎又不符合所谓带动消费、扩大内需的要求,总之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资本逻辑下这些矛盾的存在是很自然的,而且目测也是不能够解决的。
而后,我们之所以在不如人意的处境中仍然选择坚守,原因在于,在青年人看来,“北京的意义在于,能帮助有梦想的青年实现梦想,给不同阶层的青年一份可能性”(中青报文)。想说一句“怎一个呵呵了得”,却又发现这个描述毕竟是客观的,正是由于对未来的希望,才有了今天的牺牲。阶层固化这种论述暂且不表,料想大部分蚁族都看过那篇计算不同工作的人需要多久买到房子的文章吧?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坚持不懈的努力,换来的只是与梦想渐行渐远,越来越迷茫,你还会因为一句“来都来了”而继续坚持下去吗?当然还是会有一部分由于老板关灌下的“成长是最大的财富”等一大碗鸡汤而感到幸福的,但是很难说这个能维持多久。
除了继续的坚守,青年人还有两个选项,现实发生并已被广泛关注了的逃离北上广,以及可能的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熟练掌握网络技术”,“恐怕并非甘于旁观的一群人”。无论如何,只要大部分的蚁族不再愿意继续坚守,不再相信奋斗就能有所改变,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妨碍社会的“繁荣稳定”,对资本积累造成伤害。
资本是会注意到这些潜在危险的,但是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与其他资本等同的剥削青年人的权力呢?不要寄希望于有良心的资本家出现在自己身边——如果他有良心了,必然要被其他资本挤垮,这一点不止马克思有过论述。所以老板只会继续给年轻人画饼,最多是偶尔塑造一两个典型出来鼓舞士气;所以想要改变蚁族这个群体的生存状态,只有依靠组织——党组织,团组织,还是自己来组织?
不管哪个组织,只有立足现实,改变实际的生存环境才能够让人信服,否则不过是老板花钱请来画馒头面条的,跟画饼的老板没有本质区别,骗得了一时,却也在为更大的危机积攒了能量。当然,把心灵交给神佛,祈求内心的宁静,也是个办法,所以“充分发挥宗教的积极作用,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贡献”——这帮人的道理,估计是看到了世间的苦难,也看到了这些不大容易在现实中解决吧。
京津冀一体化的消息传来,低成本生活方式将被从北京赶出去,蚁族的问题要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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