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传奇与寓言——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解读

                                    一、善与恶的童话
   
                                                 一、
    《分成两半的子爵》是卡尔维诺以童话的手法表现出来的关于善与恶，人完整的精神和灵魂的寓言，这篇小说采取了他独特的叙事方式，第一人称的“我”既是叙述者，有是故事中的人物。因此，我可以在叙事中运用全知和限知视角两种视角对故事进行立体式的讲述。
    梅达尔多，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激情，骑马穿越波希米亚平原，直奔基督教军队的宿营地，参加同土耳其人的战争。“我舅舅那时刚刚成年，折合总年岁的人还不懂得区别善恶是非，一切感情全都处于模糊的冲动状态。折合总年岁的人热爱生活，对于每一次新的经验，哪怕是残酷的死亡经验，也急不可耐。”此时的梅达尔多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对于世界和自我还不甚了解，“他的心中没有怀念，没有忧伤，没有疑虑。他感到这一切都那么的充满而实在，他本人也是健全而充实的。”这正是不成熟的自我的存在状态，那种幼稚和无知的沾沾自喜，来源于他还未真正的接触世界的真实。严酷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他将经历地狱的煎熬和炼狱的磨练，才能真正的任何司和找到完整的自我，闪亮的灵魂。
                   二、
    在战斗中梅达尔多经历了可怕的地狱之行，但是他却没有死，而是失去了自己的一半，包括灵魂和肉体。自我人格的分裂结果，让他保留了纯粹的“恶”，那是一种极端的，完全排除任何善的纯粹的恶。他回到家乡，这恶的人格开始战线了其所包含的种种本质，他在恶的支配下，来发泄他的对灵魂不完整的愤怒。恶的梅达尔多既凶残又冷酷，而且很狡猾，最见不得完整的东西，他总是想出各种方法来实现恶，恶是他的本质，他本身又是恶的载体，他是恶的象征，又是恶的实践者，他与恶溶为一体，成为恶的化身。对此整个泰拉巴尔陷入了灾难之中，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直到有一天，另一个梅达尔多的到来，使整个情形发生了变化，恶的梅达尔多不知爱情为何物，但正是如此，他越是想知道爱是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此无聊的爱情”对于人们的重要性，他决定去爱帕梅拉，并认为“我的与之相应的感情肯定将是极其美好和惊世骇俗的。”与此同时，善的梅达尔多也爱上了帕梅拉。
                  三、
    人们开始不相信有两个子爵，而是认为子爵有双重性格，后来大家才认识到，原来子爵的另一半，善的梅达尔多回来了。
    善的梅达尔多认为他理解的世界上每个人由于自我不完整而感到痛苦，理解每一半物由于自身不完整而形成的缺陷。“不仅我一个人是被撕裂和残缺不全的，你也是，大家都是，我现在怀有我从前完整时所不曾体验过的仁爱之心，对世界上的一切残缺不全和不足抱以同情。”这纯粹善的梅达尔多，有些别人无法企及的善和同情心。他没有一点恶的观念，如同他的另一半是纯恶一样，他是人格中的纯粹善的化身，从此，泰拉巴尔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善的梅达尔多如同圣人一样，带着温和的微笑，好像从天而降般出现，来救助有难处的人们，他所到之处，不在有山羊在峡谷里摔伤腿，不再有醉鬼在酒店里拔刀动武，不再有妻子受诱惑半夜里出来会情人，因此他被称为“好人”。
    他不仅自己行善，而且还劝别人行善，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他的纯粹善的理念，过于理想化和抽象化，在现实中虽然对人们做出了很多有益处的事情，但是久而久之，却束缚了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并由于这善过于绝对，无法对抗恶的梅达尔多，人们逐渐被善折磨得苦不堪言。以至有人说：“在这两个半边之中，好人比恶人更糟。”“善”和“恶”的梅达尔多，给泰拉巴尔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泰拉巴尔的日子就这么过，我们的感情变得灰暗麻木，因为我们处在同样不近人情的邪恶与道德之间而感到茫然失措。”
                    四、
    帕梅拉要与梅达尔多结婚，好人和恶人决定决斗，这是一场善与恶的斗争，是被撕裂的饿灵魂的斗争。一个人的人格的两个极端，面对面的交锋，这激烈的程度，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得到。终于，好人和恶人同时倒下，“现在他们仰面躺倒在地上，原本是一体的鲜血复归了，在草地上融合起来。”灵魂的两面在斗争中又重新结合起来，“我舅舅梅达尔多就这样复归为一个完整的人，既不坏也不好，善与恶俱备。”可是如今有了两个重新合在一起的半身的经历，应当是变得更明智了。”梅达尔多又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人本来就是善与恶俱备的，每个灵魂都是由这两个因素所组成，善与恶是相互以另一方的饿存在为前提的，作为一种家伙子判断的标准，只有善与恶共存，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格，我们已经看到了单纯的善、恶都只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更多的痛苦，平衡与中和才是万物存在的和谐状态。
    这篇小说有童话式的结尾：“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儿女满堂，治理公正，我没大家的生活也变得好了，也许我们可望子爵重归完整之后，开辟一个奇迹般的幸福时代。”但是又与一般的童话不同，“但是很明显，仅仅一个完整的子爵不足以使全世界变得更完整。”作者在向我们暗示，如果要想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的美好，就要每个人都拥有完整和健康的人格，人格的分裂和精神的异化，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故技，人们整日在技术社会的运转中寻求财富、权力和欲望的满足，但是要想得到真正的幸福，却在于每个人的自身。卡尔维诺的小说轻逸、迅捷又意义深远，他笔下的世界有如童话般美丽、纯净，给我们留下深深的思索。
   
             二、树上的传奇
   
                   一、
    《树上的男爵》是卡尔维诺《祖先三部曲》中篇幅最长的一篇，同时也是描写最细腻，感情最丰富，艺术表现手法最集中的一部作品。这是一个不太古老的故事，从这个故事中我们所能感到的现实并不多，甚至毫无现实性可言，但是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真实。我们从文本中可以深刻的体会到“学即游戏，管是一种严肃的游戏。”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像《我们的祖先》中的其它萨那篇中的叙事一样。第一人称“我”，既是叙事者，又是故事中的人物，又“我”讲出的故事，既带有淡淡的伤感，又具有丝丝的快乐。“我哥哥柯希莫男爵，那离奇、动人、丰富而充满理想与爱的一生”在我的童话般的叙述中，展现在人们面前。
    “当时我八岁，觉得全都是在做一场游戏，顶撞大人是所有的孩子的脾性，物品不明白我的哥哥表现出的拗劲中蕴藏着更深厚的东西，在法国大革命之前，一个反对不合时宜的思想和专制的人已经提前表示了反抗，在柯希莫拒绝吃蜗牛的一刻起，他被从饭桌上赶下来，十二岁的他上了圣枥树，这次行动的种子在“我和柯希莫早年的那些无心的游戏中，尽管我们都寻找与人们设计的道路不同的出路，但是“柯希莫的生活是那样的超凡脱俗。我的一生是如此循规蹈矩平常无奇。”柯希莫的超凡之处在于在他的整整一生中，无论是在任何的情况下，包括革命的年月和爱人的召唤，从未再踏上大地一步。
    柯希莫在树上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卡尔维诺用异于常人的想象力和真实的细节描写，创造了一个无与伦比懂得树上世界，我没无法质疑其真实性，柯希莫在与树上的自然作斗争时中，抵挡住了种种来自外界与内心的吸引与诱惑，但没有踏上地下一步。
    柯希莫渐渐的适应了树上的生活，冬秋春夏，他都能为自己找到合适的居住方式和生活来源，他与自然为友，但并未脱离地上的人们，“他把打猎的得来的东西吃掉一些。同农民换水果蔬菜用掉一些。“从此，他不再需要从家里给他拿东西了，而且他仍然过着文明人的生活，生活在树上的他，从未远离大地。
    柯希莫在树上并不孤独，他有小伙伴短腿佳佳。这是他的猎犬，自从柯希莫教会佳佳寻找、堵截和送回猎物的的本事，没有哪头森林中的野兽不是他们一起猎获来的。“无论是它还是他，从不背弃对方，世界上人与狗之间的关系形形色色。他们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一对。
    柯希莫长期生活在树上，身体贴者树皮、眼睛盯着羽毛、兽皮，这与人殊异的生产方式，使他深深的进入了野生生物的境地。然而，无论他从同树木的共处和与野兽的搏斗中增长了多少才干，“我自始自终都清楚他的位置在这里，在我们这一边。”
                   二、
    柯希莫在树上的富有传奇的生活，与他所接触的奇特的人是密不可分的，这读一他的一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同时柯希莫也深深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生活在树上的柯希莫，从未远离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相反，他与他们共同的生活在一起，就如同树林是生长在大地上一样。柯希莫在树上有漫长而无聊的时间，他开始将读书作为消磨时光的一种方式。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邂逅了他一直寻而未见的大盗布鲁基，他们对对方都慕名已久，大有相间恨晚之意。于是布鲁基在柯希莫的影响下开始了读书生活，如痴如狂，因此之间丧失了原来强盗的本性，成为一个书痴。被抓获后处以绞刑。而他就在此时也一直在想着书中人物的遭遇和命运。人类的文明成果将一个强盗从恶中解救出来，却被因此送上绞刑架，这个荒诞不经的情节，是作者对文明社会的一个小小的反讽。
    在同布鲁基的同时，柯希莫对阅读和学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为他以后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开始给他的老师神父讲课，这位可怜的神父，最后被宗教裁判所抓走，在不断的做弃绝起誓中度过了风烛残年。与柯希莫生活密切的另一个人是他的叔叔，律师骑士。他的勾结异教徒的行踪被柯希莫发现，他尽管为了拯救这位不知任何原因背叛大家的律师最终失败。不过他还是为维护律师的名誉做了富有成效的努力。他虽然不理解，但叔叔的行为有可以原谅的隐衷。正义、善良和同情一直是这个生活在树上的男爵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三、
    柯希莫在广场上听说，在奥利瓦巴萨，也有一个西班牙家族，全都生活在树上，就来到了这群人之间，原来他们是因为国王的命令而生活在树上的，在这里，柯希莫开始了他的恋爱，事过境迁，这些人终于等到了回到地上的一天，他们迫不及待的下了树。始终只有柯希莫一个人呆在树上，或许，树上的世界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为了忠于自己的信念，只能对他的恋人说：“再见了，乌苏拉，祝你幸福。”
    柯希莫在回到家乡后，他的爱情季节到来了，同时他的思想也结出了果实，他开始写作，并且与狄德罗、伏尔泰等启蒙思想家交往，这是他生命中的盛夏，他最爱的薇莪拉又一次来到他的身边，但这个古怪的爱人的爱的方式却是他啊不能理解的，薇莪拉负气离开，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几乎让柯希莫疯掉，柯希莫对薇莪拉的爱曾让她想过回去，但是历史却阻碍了她，法国大革命爆发了，紧接着战争也开始了。
    柯希莫，从来未与大地上的人们离得太远，他与他们一起生活，同甘苦，共患难，他曾组织过大家一起防止森林起火，与狼群作斗争，但这一次真正的战争来临了，他站在革命一方，这是他一生革命的高潮，他成了一名英雄，以至拿破仑来看她啊时说到：“如果我不是拿破仑皇帝的话，我很愿意做柯希莫"隆多公民。”
    历史有其固有的复杂性，启蒙的思想和革命的激情过后，人们看到的不是一种理想乌托邦的实现，强权又回到大地上来，事过境迁，或许改变的只是有些表面的现象，早历史面前，人们永远也不可能完全看清当时的全貌，“青春在大地上匆匆而过，树上的情形，你们可想而知，那上面的一切注定是要坠落的，叶片、果片、果实，柯希莫变成了老人。”柯希莫已经成为一个行动迟缓的垂垂老者。他的亲人和朋友也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他那经过太阳烤晒的脸，粗糙得像一颗毛栗子。但在皱纹的包围中的一双圆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人间的沧桑已经阅尽。回首往事，面对纷繁的世象，他悟出了真理，那就是他一直所坚守的生活信念。“许多年来，我为一些连对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理想而活着，但是我做了一件好事情，生活在树上。”
    柯希莫的一生，充满了传奇，他生活在树上，为大地上的人们而奔波，他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走过革命战争的岁月，写过哲思隽永的著作，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没有再踏足大地一步，他是他从未曾离开大地上的人们很远，最能表现他那传奇的一生的恐怕只有这句话：“柯希莫"皮奥瓦斯科"迪"隆多——一生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柯希莫的一生意味着什么呢，如书中所说：“可是他说的那些都不在里面，那是他的理解，一种包容一切而不能用语言说清的东西，只有像他那样身体力行地去体验、只有像他那样一生到死都苦自己的人，才能给大家做出奉献。”
                      四、
    柯希莫是那种满怀激情的人，是为自己的理想而在任何情况下都在坚持的人，作为生活在历史中的人，他的行为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在革命的年月里，他的理想和激情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但是历史本身的意义却是复杂的，“我不知道十九世纪给我们带来些什么，它一开头就不好，接着越来越糟下去，复辟的阴影笼罩着欧洲。一切革命者——雅各宾派或波拿巴分子——几乎都失败了。专制制度和耶稣会重新掌权，青年时代的理想、光明、我们的十八世纪的希望、统统化为了灰烬。”历史作为巨大的永劫回归的循环，本身具有独立的运行方式，本身或许并没有意义，意义总是由此在的人来赋予，人的独特的价值就在于其作为自为的存在，不断的创造价值。但价值既然是人的创造物，那么由于历史和时代的改变，价值也不可避免的受到重新评估和贬值，在永劫回归的重复和循环中，一切价值最终都被导向虚无。
    柯希莫在回顾他的一生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生活在树上”。无论意义和价值被如何的改变，但是惟有存在本身是不可否认的，柯希莫的传奇的一生，不论如何被人们评价，但是他在树上生活的岁月，他的爱情，他的为理想的而斗争的历程却是他最本己的存在。曾经生活过，欢乐与悲伤，爱情与友情，都与他在树上是密不可分的，他在树上的意义和他的功绩远远不如他生活在树上本身更有本己性，在树上，是他的生命的存在本身。他的一生说明了一个人可以不生活在他的家园，因为家园有太多束缚他的东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爱他的家园，与他的亲人和朋友分离。恰恰相反，他从未真正的远离他们，与他们的生活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他以特殊的方式与大地上的人们休戚与共，与他们共同分担苦与乐，因此他最后达到了他的理想，升入天空，他可能从未可以追求过，但他以一生的行动，最终抵达了他生命所能达到的高度。
   
              三、意志的寓言
   
                    一、
    在《不存在的骑士》中，他的全名很长，是由许多人名组成的，他的名字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当查理大帝问他“您为什么不露面给您的国王看？”时，他回答到：“因为我不存在，陛下。”既然他不存在，那为什么会说话呢，他的话语和上呢光阴不是源于他的思想和意志吗？在文本中，“不存在”是物质实体的不存在，而并非什么都完全不存在，不存在的骑士是存在的，其存在的方式是精神性的，这种精神性存在超越了一般的人们认识的存在形态。是一种生命的意志非实体性的凝结，在文本中，查理大帝说：“既然您不存在您如何履行职责呢？”“凭借意志的力量”不存在的骑士说：“以及我对我们神圣事业的忠诚。”
    不存在的骑士是“骑士精神”的化身，他并不某个骑士或家族的代表，而是骑士整体性精神的化身，他是一种符号性的象征。不存在的骑士的盾牌是披风包含徽章，而徽章又包含披风如此无限越来越小相互包含的图案。披风和徽章正是骑士的象征，而近乎无限的重叠的披风和徽章，正是具有无限意志的骑士意志的符号，不存在是一种整体的存在。
    不存在的骑士作为一种意志和精神的存在，是贯穿于整个文本之中的，文本中还有几个主要人物，他们与不存在的骑士共同演绎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正使这股精神力量将另外几种不同的意志聚集在一起，而后随着这股精神意志力的涣散，其它意志又重新按着自己的轨道前进。
    骑士们因为不同的目标和意志聚集早法兰克王国的军队中，朗巴多尔，因为复仇的意志来到查理大帝的座下，他不为什么荣誉，而是为了能在战场上来杀死伊索阿雷，他因此而向不存在的骑士讨教，但是当他得知不存在的骑士是一个“空虚的存在”时，“年轻的布拉曼泰从前哪想象得到表面现象竟会如此虚假，自从他到军营后发现的一切都似是而非……”。但是决斗、复仇和雪耻的决心让他该呢国家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等待着战斗。
                     二、
    古尔杜鲁是一个和不存在的骑士对应的人，他有和年多的名字，古尔杜鲁只不过是他的诸多的名字中的一个，用看园老人的话来说：“我发现他的名字在各地还随季节的变化而改变，可以说，名字只是在他的身上滑过，从来不能粘住，对于他来说，无论怎么称呼他都是一回事。”古尔杜鲁虽然物质实体是存在的，但却是没有自我的意志，更没有自我的观念。他看见鸭子就认为自己是鸭子，看见青蛙就跟着跳，捕鱼时认为自己是鱼而钻进网里，甚至把自己当作掉落的梨子沿着草坡顺势滚起来，我们可以说古尔杜鲁没有自我意识，也可以说他具有一种流动的，游牧似的自我意识，他成了不存在的骑士的仆人，这对奇怪的主仆，具有相当的互补性，他们的组合可谓完美，但却笑话百出，没有实体的意志和没有意志的实体就像唐吉诃德与桑丘一样，开始了漫长的传奇之旅游。
                      三、
    朗巴多尔的战斗熠熠来源于一项古老的情感——仇恨。复仇让他来到战场上，然而他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伊索阿雷，当他终于以间接的方式使仇敌战死沙场后，先是为自己所追求的目标丧失而感到惊怔，随即复仇的思想重担消失，他从强烈的自我意志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才意识到身处的战场危险重重，“现在他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就在这是他才感到恐惧和惊悸。人们对世界的看法总是受到自身的意识的影响，当专注于一件事情时，就会忽略周围其他的一切，因为在意识所能照亮的区域内，只有所关注之物才显得清晰，其周围即暗淡不明，当意识的光线散开使，才能觉察到其他的存在。世界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主体意识的表现存在，这表象就是介于主体意识与客体之间意识投射的范围。
    朗巴多尔与一位紫衣骑士并肩作战，当得知这位骑士是一个少女时，爱情瞬间捕获了他的心，他的意志又重新聚集于一点，而专系于爱情上了。“复仇的抗望被更加另人焦躁不安的爱的渴望所代替。”
    女骑士叫布拉曼泰，她来到法兰克军队中，是因为一种女性特有的意志，“她有着要做站成上最辉煌的人的雄心，再添上女性的自负，她不断地向男性武士们挑战，表现出一种优越赶，一股傲气。”“如果她遇上她认为堪称勇士的人，她就会对其追求给予相当的回报，那时具有强烈爱欲的女性的本质就在她身上苏醒了，也就是说她把一套冷峻的想法取消得一干二净，突然变成一个温柔而热烈的情人。”她的意志是寻找更强的意志，强力意志是存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毋庸质疑，每个人都有强力意志，但强力意志却是不同的，具有差异性，强弱不等，布拉曼泰寻找的勇士，那更坚强的男性，就是具有最强的意志的人，但个她为法兰克战士们的软弱和无聊失望时，“惟一给她留下希望的就只、能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她爱上了最纯粹的意志，不存在的骑士，但他却是精神性的存在。
                     四、
    陷入爱情痛苦中的朗巴多尔，遇见了托里斯蒙多，他的与众不同在于，否定一切意义和价值，在他的眼中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他觉得“一切都另人厌恶”并且认为权力、等级、排场、名誉都是虚假的，“既不存在捍卫，也不存在攻击，没有任何意义，在他的眼中，最优秀的骑士阿季卢尔福，是一幅空架子，比其它的人更差劲。表面上看来，托里斯蒙多是一个否定任何意志和价值的虚无主义者，但是他心中是存在崇高的理想的，那就是苏格兰森林里的圣杯骑士。
    在法兰克军队中，不存在的骑士，总是将别人的吹嘘像海绵一样挤干，这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因为他们认为“我们的事业在老百姓的流传中总是被夸大一些，这是真心实意的称颂。”因此不存在的骑士和别人展开了关于战功和荣誉的争论，托里斯蒙多提出不存在的骑士获得骑士称号的功绩不实，于是为了荣誉和出身，不存在的骑士和托里斯蒙多开始了一次寻找过去的旅程，布拉曼泰和朗巴多尔也先后追随不存在的骑士而去。
    不存在的骑士沿着一条虽然几经曲折，却很快到达共同的路线前进，到了那座索弗罗妮亚隐修了十五年的修道院，而这时修女被摩尔人的海盗掳走，不存在的骑士像十五年前一样，又一次将索弗罗妮亚从苏丹的手中救出，并把她安顿在一个山洞的藏身，自己和马夫一道返回查理大帝的营地，报告公主的贞操仍然白璧无瑕，因而他的名位应是完全合法的。
    不存在的骑士找到了索弗罗妮亚，而托里斯蒙多也在千心万苦中找到了他心中崇高的圣杯骑士，但是圣杯骑士们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们是一群以纯粹自诩的吝啬人，只知道向周围村庄征收供品，托里斯蒙多在圣杯骑士与村民的冲突中帮贫苦的库瓦尔迪亚人打退了圣杯骑士。他的理想彻底的破灭了。在流浪中开始了新的追求，这时他遇见了索弗罗妮亚。不久后，查理大帝和不存在的骑士找到了他们。不存在的骑士由于不知道真实情形，感到万念俱灰，由于丧失了骑士的荣誉和身份，长期凝聚在一起的骑士精神的强大意志里涣散了，不存在的骑士真的不存在了。在他小时前，在剑柄上别了一张纸条，声名将铠甲送给朗巴多尔。
                    五、
    不存在的骑士由意志凝聚而成，如文本中所说的：“生存的自觉意识，顽强追求个人一向以及同一切现存事物相抵触的思想在那个时代还没普遍流行开来，由于许多人无所事事——因为贫穷无知，或者因为他们很知足—因此相当一部分的意志消散在空气里。那么，也可能在、某一处这会总稀薄的意志和自我意识浓缩、凝结成块，就像微笑的水珠汇聚成一片云雾那样。”不存在的骑士是以一种象征存在的，他凝结了很多的意志，是信念，是荣誉和骑士身份和精神将其凝结在一起，当信念崩溃，意志也涣散了，而是如同一滴水溶化在大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