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场现代话剧 《 邱少云烈士的后代儿女们》
第一场
城市小区里的一楼单元房,两室一厅带简单家俱和电器用品的出租屋,寒怆之气明显。但布置很时兴,充满了女孩子的青春活力。客厅中挂着有一幅老旧的邱少云英勇牺牲的宣传画,其位置引人注目。
幕启时,两姐妹都在客厅各干各事。妹妹邱惠惠坐在桌前上网看帖。姐姐邱大英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惠惠:<猛然一排桌子大叫>简直不象话!
大英:<不禁吃了一惊>怎么了,惠惠?网上有什么惹恼了你?
惠惠:还不就是烂帖子?这些人,什么英雄都敢质疑,完全否定那些长久以深受广大人们敬爱的革命先烈,全不在他们眼中,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难道几十年来老百姓都发现不了?非要等你们这些家伙来揭穿?
大英:这一阵子多了,刘胡兰,黄继光,董存瑞,张思德,个个遭殃。你也不是不知道,各大网站触目皆是。你气也气过了,还气它干什么?
惠惠:姐,你要是我,也不能不气。尽管你比我更现代化,但你毕竟是邱少云的后代儿女,对抹黑其它先烈,你可以容忍不怒发,但对曾祖父邱少云恐怕的恶意攻击,不至于再听之任之吧?
大英:<丢开毛衣,唿啦站起来,吃惊地>网上已经有了?
惠惠:一下子蹦出了十几个帖子,此呼彼应,来势汹汹!他们很有组织啊,有写主帖的,有写跟帖推波助澜的,还有负责向其它各大网站转帖的!
大英:<不安地走动着>唉,拦都拦不住他们!
惠惠:当然别想拦住这些人,他们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已到了疯狂的地步。中国上下五千年,什么英雄都被他们视若粪土,一钱不值,就他们自己聪明正确!人民根本不认可他们,他们就自我吹嘘!
大英:有时候,我觉得还真是这回事……他们是过份了一点……为什么连邱少云非要不放过?革命先烈,他大概是最后留下的一个了吧?为什么他们不手下留情?
惠惠:他们非要把英雄人物铲除殆尽而后快,让中国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他们才舒畅!<沙发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她嘲讽地>快接手机,你那位白马王子又来电话请安啦!
大英:<正言厉色地>惠惠,可不是我的白马王子,别把这话拿来冤枉我。他虽有心,我却无意呢!
惠惠:真不知道这么好的人为何不入你的眼……不管怎样,你得接人家电话呀!
大英:别管电话,说我们自己的。
惠惠:可怜的杜强,在那头不知如何沮丧呢!姐姐,我一定要写帖反击这帮诽谤邱少云曾爷爷的恶棍们!你呢?你不能袖手旁观吧?别人都打上门来啦!
大英:按理是这样。虽然邱少云只是你我的亲曾伯父,他为国捐躯时尚未结婚,可他的亲弟弟,我们的亲曾祖父,却自作主张,将我俩的祖父过继给了他,为使革命英烈后继有人。这样的做法虽然奇特,却合乎情理,传到你我这一代,我们都是承认无悔的。
惠惠:所以你我为国为家都没理由置身这场大是大非的争论之外,拿起我们的笔去战斗!
大英:<有点气馁地>那些人一定会诘难说,大火烧灼邱爷爷,他怎么能做到始终一动不动的?生物科学告诉我们,神经系统不受人的意识控制,它自动对外来刺激做出反应。所以得出结论是,不管邱爷爷革命意志多么坚强也没有用,被烈火焚烧时,他会象平常人一样身躯自动扭摆起来的!
惠惠:你猜的一点不错,他们首先就是提出这一点的。这是问题的主体所在,其它附带的也不放过。
大英:邱爷爷不可能空手去执行作战任务,身上带有手榴弹和炸药包。于是他们分析道,就算退一步讲,邱爷爷具有强大的革命精神力量,可以出现打破生物学规律的奇迹,控制住肉体纹丝不动,但是手榴弹和炸药包却是死的物质,岂能受人的意识操纵,不在烈火中引爆,惊动敌人?如此推演下去,证明邱爷爷顺利完成潜伏任务是不可能的,是人为假造出来的。,不再是什么革命英雄了。
惠惠:都给你说到点子上了。<忽然惊觉地>哎,奇了。姐姐,你怎么搞得一清二楚?刚刚才出现在网上,你还没上网,却就象看到似的!
大英<掩饰地>那些发帖人的逻辑思维我还熟悉,自然不出这个路子。
惠惠:<叹息地>你什么都好,人长得漂亮,又善良又多情,可就是思想不稳定,容易受到蛊惑。
大英:你一贯这样看我,恐怕对我不公平。我是敢于面对问题,不躲不藏,尊重事实不护短。
惠惠:可你自己觉察不到,你已经中了别人的邪毒,却标榜自己理智持正!以我之见——<沙发上手机又响起,使她打住话头>不说了,你该接杜强电话了,否则吵死人啦。
大英:不接。让它响一阵就结束啦。
惠惠:你不接我来代你接,对待杜强这样粗暴可不好。他爱你没错。<走去抓起电话>喂!是杜强吗?不是,你是谁?找谁?找邱大英?什么事?你是星月组合qq群的大灰狼?我是她的妹妹……要她马上上网跟贴支持你们对邱少云造假的质疑?做你的梦去吧!<她恼怒地将手机狠命一丢在沙发上,站在那里气得直喘粗气。
大英:<一直站在原处惶惧不安地看着妹妹打电话。>惠惠,这下都漏底给你了。<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想不到他们打电话追着要我和他们一致行动!……你们写你们的,非要绑上我干嘛?
惠惠:<怒眼相向地逼近她>好啊你,竟然答应和这群坏蛋一起干,去打倒真正的英雄,而这英雄却是我们邱家的先人!
大英:<吓得双手连连乱摇>惠惠,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群里一百多人个个要表态,而我心里肯定是不愿的,但我没有旗帜鲜明地亮明自己的观点,因而给大伙感觉我是同意的……
惠惠:<略略缓了一口气>我的糊塗姐姐,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反对公开说出来?你顾虑什么?
大英:我的顾虑是……哎,我也说不清……
惠惠:那就由我来帮你说清!是不是他们那些堂而皇之的所谓理由压垮了你,使你张不得嘴?
大英:既然给你道破了其中的底细,我也不想死顶着不认账。确实难以驳斥,叫我苦恼不堪!现在是两个难题一个都破解不了,我怎么能视若无睹?
惠惠:你是身陷泥潭而不能自拔……却认为自己是站在坚实的土地上。邱爷爷是受党教育的革命军人,他是在为革命的胜利而战斗,具有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任何困难都压服不倒他。所以他能坚忍不拔,承受烈火焚烧的巨痛而没有象常人一样任性而为。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生理学表述的是大众的常态。大众在日常生活中,有必要作出特别的付出吗?火烧
来的时候,他躲得越快越好,愿望与生理学完全顺应,而不是克服它,这对他有利而不是有害。他是不想这样做,不能证明他就不能!象邱爷爷这样的军人就不一样了,为了不暴露自己,他要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意志的力量去降服肉体的软弱。生理学尚未研究到这种特殊的现象,或许属于精神学的范畴而不加论述。有些人就拿生理学来大做文章,污蔑邱爷爷的光辉形象,不是别有企图就是愚不可及!
大英:<默然无语久之>惠惠,人的精神力量究竟有多大,这可是难以把握的事。你的一番分析确很精辟,但不瞒你说,还需要深入探讨,我才能感到踏实。可手榴弹和炸药包呢?这可是含糊不得的啊!
惠惠:<楞怔了一下>姐姐,别垂头丧气的!这有什么可难心的?既然手榴弹和炸药包没有被烈火燃爆,必有其物质的原因,只是当时战场上的具体细节不为人知,或是知情者没有透露出来而已,但肯定是存在的,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在其中的隐密未有揭开之前,就以此来问责革命烈士的真伪,难道是客观公正的吗?
大英:那么到底是哪种可能呢?
惠惠:比如……手榴弹和炸药包在此之前明显受潮,或者是被邱爷爷挪到腹下遮挡起来。再或者途中先已遗失,潜伏时根本没有手榴弹和炸药包!种种情形不彻底排除,怎能断然想其当然作为确凿的理由呢?
大英:<沉吟着>不得不承认你的思路开阔,使我获益非浅,我以前看问题的确容易简单化,没有深入到事物中去,往往草率下结论。好在这次涉及到邱爷爷,凭着亲情,我还是把握住了自己,没有任群内那些人摆布。惠惠,你就不要责怪我啦!
惠惠:姐姐,你的qq群不好,会把你拖下水去的。<桌上电脑旁手机响起>不用紧张,这次是我的电话,月松来的。<走过去接电话,大英望着她>我知道啦,暂时去不了!
大英:为什么又去不了啦?你不是答应明后天就搬到他那边和他同住吗?怎么突然又变卦?这样月松会不高兴的。
惠惠:我想了想再等一段时间再说,毕竟我们还未正式结婚,他干嘛那么急?
大英:你们领过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他有权要求你过去。别对我说没举办婚礼,那是形式,结婚证才是真家伙。你没有拖的必要,还是照上次答应月松的做个好老婆。别老是放不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就为我,都耽误了你快一年啦。你也知道,我有女同事愿意立刻过来和我合租同住,我一点也不孤单危险的。
惠惠:姐姐,在现在关键时刻,我怎能离你而去,把你丢给那些鬼呢?
大英<忍不住笑起来>看你把我群内那些人形容的,他们没那么可怕吧?况且我能把持住自己,绝不越雷池一步。
惠惠<不信地直摇头>他们就是一群会死缠住你不放的恶鬼!没有我从旁监督,你能架住他们对你三番五次的劝进?
大英:我可是有底线的,这次是邱少云爷爷,我再怎么耳根软,岂能数典忘祖,乱来一次?何况刚才你的一席话,我不能不为之怦然心动,肯定要慎之又慎。你干你的去吧,别为我莫名其妙地担忧。
惠惠:不行,说什么在这当口我也不能弃你于不顾。
大英:那好,为了让你彻底放心,我退出QQ群,与他们一刀两断!
惠惠:说话算数?
大英:说话算数,我马上上电脑,向群主申请退群,你就看着吧。<大步奔向桌旁,在电脑上操作起来。片刻之后,沙发上大英手机又响起>
惠惠:<觉得好笑>肯定是你那帮亲密人士来的电话!是不是他们预感你要退群,赶紧来抢先游说你?我来好好成全他们!<看了电话号吗吃了一惊>j姐姐,阴错阳差啦,是杜强打来的,自然是你接。
大英:我可不想听他的甜言密语废话,不接!你不愿接就挂断它!
惠惠:你不接我再不接成什么话?喂!是杜强吗?你说吧……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姐姐她也在家,你就快来吧!<扔下电话>
大英:你又给我多什么事?就说我出门了,不就把他打发了吗?偏要招他。好,我已经申请过了!<起身离开桌旁>
惠惠:杜强是特地来向你我辞行的。我能拒他于门外吗?
大英:说了有半年多,终于决定去西安了吗?
惠惠:你知道,他在西安的亲戚介绍他调过去的,那可是个大化学公司,让他干的是他的专业,待遇比在这里要好得多。
大英:他早就该去了,白白浪费了好多时日,未免可惜。
惠惠:人家不就是为你牵肠挂肚耽搁了吗?总抱着幻想你能回他一片情,你却冷如冰霜,终于令他心寒要远走它乡了!为什么你对他找不到感觉?
大英:他这个人太偏执,与我实在难合拍。你看他对革命先烈的热爱之情,是不是有点太过激?革命烈士是值得我们敬仰,但必须适可而止,否则就显得有做作夸张之嫌。幸亏我们从来对任何外人都保密,不说出邱少云是我们的先爷爷,否则非给他纠缠死不可!
惠惠:恐怕差不多。不过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为什么对先烈不能热昏了头?现在人们对歌星影星主持人,渴慕之极,视同神圣不可轻慢!而对于烈士们,就要求客观冷静适当地去爱戴,甚至横挑鼻子竖挑眼!真不知这个社会怎么了?改革开放创造了一个新时代,但以前的时代并否定却否定不掉,它是现在的前提和基础,二者绝不能断然割裂,而应融合贯通,汇成一体!试问:没有革命先烈的浴血奋战,能有今天的幸福时光?数典忘祖,背叛过去,你的今天只是空中楼阁,总有轰然倒塌的时候!如今网上一片喧嚣,历史虚无主义盛行,当成先进思想。殊不知消解历史,就是摧毁现在!抹掉先烈,就是丑化自己!
大英:<颇为其精神所感染,不禁振奋地>惠惠,是这个道理,难道我们就那么一点先烈,非要将他们掀翻在地不可?他们对我们总有激励鼓舞作用,仅就这一点,他们的存在就是很宝贵的了。
惠惠:今天你的态度转变不小,大有希望。那么你对于杜强,就应该宽容一点了。他狂热地向往先烈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总比狂热地反对先烈要可喜得多。所以今天他来告别,姐姐,就最后一次了,也许这辈子再也不相见了!你能不能给他几句好言好语,让他舒心一点登上征途?
大英:难道我连客气话也不对他讲?
惠惠:光讲客气话还不够,必须让他听得甜丝丝的心里高兴,其实空洞无物,不落把柄,彼此都知道。
大英:<勉强同意 >好吧,我试试,这可不是我的强项。
惠惠:等会杜强来时,我借故进房间去,让你和他单独晤面。厚道一点,人家爱得你神魂颠倒,凭这份情,你也得好好安慰他一番。<传来敲门声>他来啦!是杜强吧,请进,门没关!
杜强上。他推开大门进来。
惠惠:<首先迎住他>你好,杜强,你看我和大英都在等你。
杜强:太谢谢了,耽误了你俩的时间。就一会儿,我就走。
惠惠:别客气。今天我们没事,一天都能陪你聊!
杜强:<眼看着大英>说不定大英没这个闲空呢。
惠惠:<话外有音的>姐姐,刚才你不是对我说,一定要给杜强一个意外的欢喜吗?
大英:<无奈地笑笑>是的,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惠惠:当然应该这样,你做得够朋友!我要去房里翻东西,你俩先说着话儿。<走进一间房间去>
俩人一时相对无语,场面尴尬。
杜强:<无话找话>你这客厅今天好象有点变样儿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大英:还是老样子啊。动也没动过。
杜强:<四处打量着屋子>不对,一定翻动过,很小很小的一点,也许别人察觉不到,可我不会浑然不知。到底在哪里呢?<边走动边四处察看>有了,原来在这里!<他高兴地叫喊着,手指着那幅邱少云宣传画>位置移高了半米,是不是?
大英:一大早起来惠惠搞的,你真是目光如炬啊!
杜强:<得意地>邱少云烈士是我最崇拜的革命英雄,我对他情有独钟!
大英: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都是壮烈的英雄,和邱少云应该没有区别。听你的口气,好象你特别推重他,似乎在你眼中他更优秀出色?
杜强:这倒不是,他们都是血性男儿,党和人民的好儿子,我一律看待,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只是邱少云与我有点缘分,让我和他走得更近一点……
大英:<骇然地>你和邱少云有过来往?你不是在说梦话吧?他牺牲在朝鲜战场的时候,谅你的父亲都没有出世,何况是你?
杜强:<腼腆地一笑>大英,都怪我说话来无踪去无影,让你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说起还是我读大学那年代的事。有一次我独自在化学实验室做化学实验。桌子上烧着一盏酒精灯,火苗蓝莹莹地闪动着。做了一回实验后,需要查资料核对实验数据对不对。我双手交叠伏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看书,几分钟后当我结束这一工作时,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让我惊骇欲死的景象!大英,你猜猜看?
大英:<琢磨着>能有什么呢?
杜强:令我魂飞魄散的是,酒精灯的火苗悄然燃着了我的左手肘部衣服!当然我条件反射似的立即用手中书猛打腾腾直冒的火焰,顷刻将其扑灭。下面出现的情况说来难以置信:我急忙脱去衣服,竟然发现手臂一大块烧得稀烂,这真让我吓坏了,怎么我浑然不知?肯定形成了烧灼的巨痛,我却毫无痛感,书读得津津有味!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是铜打铁铸的不成?不用说,我立刻想到了在烈火中被焚烧的邱少云来比对自己,但他是受钢铁般的意志所控制,而我却是在没有任何意志的状态下发生的,他承受住了,纹丝不动!我也承受住了,也纹丝不动!多么不可思议!
大英:<情绪激动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是的,你说的不错,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杜强:大英,如果你不认为我失礼的话,请同意我撸开手臂让你查看真伪好吗?
大英:当然要看!当然要看!
杜强:<把左手袖管撸到肘部以上>大英,你看!是不是有块大疤?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火烧的?
大英:<抓住他的手臂凑近仔细瞧了半天>果然瘢瘢痕迹犹在,是火烧无疑!
杜强:这件奇事我没对任何人讲过,怕别人不信,以为我扯谎。邱少云烈士毕竟为革命有其根据,我却无据可查!和你们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我从来没露过丝毫口风。今天因邱少云的画像而引发,加上我来向你辞行未免情绪激动,未能控制住自己,就一下子冒了出来。好了,明天我就准备远赴西安,感谢在这段时光里,你的友谊给我带来的愉快!再见!<伸出手去>
大英:<紧握住他的手,眷念之情顿生>多遗憾,为什么非要远走高飞?在这节骨眼上,真舍不得你这样的朋友啊,但愿你留下和我们常常聚首言欢!
杜强:<狂喜不禁地>大英,想不到我还不完全招你讨厌,我多快活!你的话就是圣旨,让西安见鬼去吧,这里的合肥最好!
大英:<一时谔然无语>
——幕落——
第二场
幕启。
邱大英站在客厅中央,抬头凝望着那幅邱少云画像。
邱惠惠挎着大背包,从外面推开大门进来。她刚要大声招呼大英,看见她专注忘情的神态,不禁满意地抿嘴一笑,悄然走进一间房间去。
稍顷她从房间复出,站定在那里望着邱大英,不发一声。
不久邱大英忽然清醒过来,转头看到了邱惠惠。
大英:意外地: 哎,你怎么跑回来啦?月松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惠惠:他突然接到出差任务上北京去,所以我又单身啦,这半个月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尽兴玩耍。
大英:才搬出去三天,你回来得真快。好,欢迎你重返故里!
惠惠:刚才我看你大动情怀,望着邱爷爷画像无限缅怀,让我心里喜欢不尽。
大英:轻轻走动起来 : 不光是这样的。
惠惠:难道你还有别的原因?
大英:想不到邱爷爷给我添了一些麻烦……就是杜强……
惠惠:调皮地笑起来 :邱爷爷冥冥之中不忘他的后代儿女们的婚姻大事,所以从中牵线搭桥,可见连他也认可杜强!姐姐,你可以不睬我,却不可有违邱爷爷,那是大不敬先人的!
大英:惠惠,别拿我开涮了,我已经够烦的了!
惠惠:因为那天早上我忽发念头,觉得邱爷爷画像理应挂得更高一些,稍一挪动就被杜强察觉,引发了他忆起他在大学实验室里的一段奇特遭遇,破解了你心中驱之不散的迷团:邱爷爷凭借坚强的革命意志,能否超越生理学的限制?我是决无疑义的,但你恐怕有点动摇不定,因为没法拿一个人来做这样的实验求证,使你无话可说。杜强算是一个有力的旁证,当时令你心中大快,你当然希望邱爷爷不象有些人诬蔑他的那样,是硬编造出的!不是吗?
大英:那还用说!难道我会没头脑到那种地步,心里不向着自己的亲人,却去吃里扒外!
惠惠:我就怕你莫名其妙的追求所谓绝对真实,变得不通情理啦。
大英:苦恼地:我不得不承认,杜强的自叙经历对我震动极大,使我好像看到灿烂的太阳破云而出,天地一片辉煌!杜强和邱爷爷虽然情景有异,我感到其理不悖。我的邱爷爷有救了!当时我当然对杜强顿生好感,加上之前你对我的嘱咐,在他辞别时要善待他,所以我情不自禁说出的话,可能过于亲近,竟使他可能产生误解,以为我对他动了心意,致使他放弃了西安的好位置,留下不走了!唉!这不都是我造的孽吗?
惠惠:姐姐,要是你换一种方式思考,就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正是你和杜强迈向爱情之路的第一步!你为什么非要加以抗拒呢?
大英:惠惠,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他搞在一起。我的爱情不在他身上。现在叫我怎么办?他断然弃绝了一个理想的工作岗位,而看起来似乎是我造成的。这样沉重的负累叫我如何承担得起?
惠惠:唉,如果你不能爱他,你现在日子是不好过。
杜强上。他从外面一脚跨进门来。
杜强:你们好。我来啦。不打搅你们吗?
惠惠:哪里的话?想请都请不来呢。
杜强:笑逐颜开的: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要成为你们对门邻居啦!到那时,我们可以天天见面,时时欢聚!
大英:吓得一阵抖索:你不是在逗我们欢喜吧?对门有人居住,你怎么能住进去呢?
杜强:大英,你有所不知,完全是天赐良机。其实我早到了,就是被租住对门房子的事耽搁了。是这样的,你对门不是住着一对年轻小夫妻吗?我常来这里,和这个男的经常打照面,总是互相点头致意。我才进你们大院的时候,看他正送走一个人,听他对那人说,你出这样的房价我是不会租给你的。我马上意识到他在出租自己的房子,不觉就心里一动。我就上前问他情况。原来他想换一个地方住,但现在的房子离退租尚有一年期限,于是他决定转租出去,以免受到经济损失。他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消息,刚才他送的就是来谈房子的人,可两人因租金高低谈不拢。我就一口承揽下来,他说多少就多少,为了和你们来往方便,就是再翻一倍价钱,我也毫不吝惜!
大英:沮丧地:看来我们天天得绑在一起了,谁也躲不开谁,倒是有意思得很!
杜强:自我沉醉地:大英,我估计你会高兴得直蹦,果然没有错!他现在正在起草转租合约,我去看看好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再见,我很快就过来。
杜强下。
姐妹俩相对而视,半晌无言。
惠惠:吧嗒着嘴:他搞得也太热切了一点,连我都不看好。不过姐姐,有什么法子呢?根本阻拦不住他。除非向他摊牌,让他猛醒,好梦不存在,是他头脑发昏,一厢情愿。
大英:难道就找不到另外的途径,既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又使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惠惠:皱着眉头:一时之间哪里就想到什么好点子呢?
大英:惠惠,我倒是被逼出主意来了。不如我们把房子抢租下来,叫他干欢喜一场。
惠惠:我懂了,你是想让我和月松搬到对面去住?这倒是不错的法子,一举两得,你我既相互有了照应,同时也破坏了杜强的计划。不过是不是抢得下来,杜强已经跟人家谈妥了,赶在我们头里。
大英:毕竟对门跟我们熟得多,会照顾我们的,真不行房租我们加高一点,还有不成的吗?你觉得怎么样?
惠惠:如果你绝对容不得杜强以后的骚扰,那就毫不犹豫地这么干。
大英:等会他回来后,我设法拖住他,你去操办这事,务在必成,否则让他住过来,我将永远不得安宁。
惠惠:小心,他回来啦1
杜强上。
杜强:不满地摇着头:什么性格,做事一点不雷厉风行,才刚刚准备来写,只顾忙着家务打岔。
惠惠:我去帮你催一催。姐姐,你们俩说说话等我。
惠惠下。
杜强:大英!
大英:什么事?
杜强:没事。
大英:那就坐下歇口气,话讲多了累人。
杜强:在椅子上坐下:大英,你真好!
大英:我有什么好?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女孩,没考上大学就来城里务工,一事无成。
杜强:你这是自谦。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当时你我都去参加一个共同熟人的聚会,吵吵嚷嚷有一大群人,你却是那么文雅宁静,好象是鹤立鸡群,不同凡响。
大英:那是我没有本事,唱也唱不好,跳也跳不好,又不善言辞,只能象呆子一样陪伺在旁。你是看走眼啦。
杜强:不。我没看错你,你不是那种叽叽喳喳没有内涵的人,我能分辨出来。
大英:我也不知你怎么搞的,一个名牌大学生,却来吹捧象我这样的高中生,未免奇怪。
杜强:脱口而出:可你是革命烈士的后代!
大英:猛然一惊:你说我是革命烈士的后代?——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强:以亲昵的口吻:你我交往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必你对我掌握了你的身世之谜,不至于不快吧?不过只是事有凑巧,才使我有了这种幸运。那是四个月前的时候,下午我来拜访你们,却见你们房门紧锁外出了。我转身正要折回,见一个女孩赶到跟前,长得胖头旁脑的。她看出我也是来找你们的客人,你们不在家她很懊丧,就和我一块儿走出来。我们在大院里简单聊了几句,她先告诉我她是你们同村的亲戚,接着就随口道出你们是邱少云烈士的后代,对我详加细说来龙去脉,看得出来她是在以此炫耀自己,以你们为荣,她也沾光。当时听得我激动万分,没料到我最敬爱的英雄邱少云烈士,他的后代和我竟是朋友!但是我一直没有向你们透露出来,因为你们自己守口如瓶,很显然不想外泄,我自然不敢贸然戳穿你们的秘密。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我感到在你我之间一切都应该公开。大英,你说我理解得对不对?
大英:气恼地:一定是腊姐这个快嘴婆!见人就想吹嘘!
杜强:原来她叫腊姐这个名字啊,是喜欢唠叨。不过她告诉我不算有错,我也不是别人。大英,难道你还防着我吗?
大英:竭力克制着情绪:难道你很特殊吗?
杜强:大英,别使小性子,我知道就知道了,早晚你会主动告诉我的。有意思,我最尊敬邱少云烈士,你却是他的亲人!那么你我之间就有了共同语言,我越是赞没他,你越是高兴,你我完全一条心!
大英:忽然大声地:所以你在大学被火烧的事,你从不对人提起,最后却告诉了我。不用说,你拿准我会信你,因为你的情况跟我邱爷爷大致不差。我不信你岂不是不信他,哪有子孙会如此不孝的?杜强,是这样吧?
杜强:别人会说我胡扯八道,瞎吹牛,跟他们争不明白,反而惹一身气受。至于你,当然情况特别了,能够客观地看待我。
大英:假如是你一时兴起编造的呢?我因为自我蒙蔽毫无识别力,以假当真,岂不可悲?
杜强:没道理!我干嘛编造?
大英:或许你想逗我玩?找一些乐趣?
杜强: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大英:突然放肆地:或许你投我所好,讨我欢心?
杜强:沉醉地:我当然愿意投你所好讨你欢心了,因为我爱你!,
大英:冲动地:啊!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啦!原来你在弄虚作假,杜撰故事,利用我的弱点,叫我上当!
杜强:发急地双手乱摇:大英,你扯到哪里去啦?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不会为了爱你去干这档子事,那都是实实在在没话说的!
大英:杜强,你不要狡辩了,就算你狡辩赢了也没有用。我不想让你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以为你与我邱爷爷有着相似的经历,就会爱你,那只能增进你我的朋友之谊,却与爱情无关。懂了吗?
杜强:面色变得灰白:原来我太愚蠢了,把你那天说的客套话当成了情意的表达,因而欢喜得过了头。不过我不怨你,谁要我尽往好的方面去想呢?
大英:城恳地:杜强,请你原谅我不能爱你,但我愿意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杜强:讽刺地大声说道:当成最好的朋友?妙!你我可以在一起共同谈论邱少云烈士的英雄事迹了。只是你认为我是个撒谎者,叫我自惭形秽,难以与你这正直人士为伍。
大英:是你一时糊塗,我不会揪住不放的,何况因我而起,更是叫我对你情有可原。再说你没有抵死不认帐,勇于承认,这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杜强:古怪地笑着:你认定我对你撒了谎吗?
大英:难道不是吗?
杜强:突然悲愤地:是的,就是的!我是个卑劣的小人,没有资格和你交往,那我还不抽身而退赖在这里干什么?别了!
杜强掉头急下。
大英:情绪低沉:是我把他逼走了!我这是何苦呢?他毕竟爱我,我应当怜惜他,让他不会因为失恋而太过伤心。他虽然撒了个弥天大谎,可用意并不坏,是为了对我爱的追求。怎么上来我为他的故事所惑?火烧胳膊他竟然有一会儿毫无知觉?那样的灼痛竟然全不在话下?真是荒唐可笑!那么邱爷爷呢?他不是全不在话下吗?不,他跟杜强有根本的区别,杜强是无意识因而无意志,而邱爷爷是有意识而发挥最强的意志,两者看似有共通之处,实则天差之别,杜强的不可理喻,而邱爷爷那是昭然若揭!可网上说邱爷爷违反了生理学,而生理学是经过无数验证的科学……唉唉!真是愁烦人!
惠惠匆匆上。
惠惠:得意地一挥手:搞定!房子没杜强的份了。哎,他人呢?
大英:他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惠惠:为什么?这一会儿功夫我不在,你俩怎么了?
大英:他曾经从我们村的腊姐那里得知我们是邱爷爷的后代,所以他精心捏造出被火所烧的情节来,以求向我讨好卖乖,虽没达他的要求,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刚才给我揭穿,严辞斥责了他,他无地自容,主动提出与我们断绝来往。也罢,虽然这样收场未免有点冷酷,但毕竟我与他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倒不如乘早了结。
惠惠:冷了半天:火烧是他捏造出来的?简直把我搞晕了!他承认了吗?
大英:是他亲口承认的,想象力够奇特的。如果我们是黄继光的后代,不知他能再怎样编排一番。
惠惠:慨叹地:象他这样一个正派人,为了爱情不惜自毁人格,实在可悲。亏他真善于投机取巧,竟往邱爷爷身上套,知道这样最能打动你的芳心,没料到你目光如剑,一朝戳穿他的把戏,弄得鸡飞蛋打,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英:惠惠,不瞒你相说,他拔出罗卜带出泥,使我不得不乱想一气,邱爷爷应该与他是完全两码事吧?
惠惠:大为不悦地:姐姐,你真是胡乱弹琴!杜强怎么能和邱爷爷比?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革命英雄。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英雄举手可得。要知道,邱少云爷爷可是特殊材料做成的!
大英:但愿如此,被杜强这么一搅,弄得我头脑有点乱……我不得不想到网上的质疑声,生理学和邱爷爷的矛盾……惠惠,我直说你不要生气,是不是人们为了宣传的需要,把邱爷爷事迹无限地夸张一番,其实邱爷爷可能一开始就被浓烟窒息而死,火烧时他早已浑然不觉,被说成是为了不暴露目标负痛而忍?
惠惠:气得大叫起来:一派胡言乱语!这都是网上那些摇唇鼓舌的诽谤者射来的毒箭,企图杀死我们的革命英雄!他们惯用的手法,就是以普通大众的能耐去降低英雄的道德情操水平,从而加以否定,达到毁灭英雄的目的!姐姐,你又中招了!
大英:苦恼不堪地:也许是这样……都是由杜强引起我重新考虑起生理学来,想得我不明不白,无所适从,真是要命!
惠惠:姐姐,树立起信心来,你可是邱少云的后代儿女,更要坚定不移!
杜强上。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手里拿着一封快件。
惠惠:心情矛盾地:杜强是你?你回来啦?
杜强:是的,我又回来了,大英,你没有必要对我不耐烦,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作假的人!
惠惠:我听惠惠说,刚才你对她承认,你被火烧根本不是那回事,现在你又改口加以否认,你变得恐怕也太快了一点吧?
杜强:本来我是不准备翻案的,可事关邱少云烈士,我就不能马虎过去了!之所以我对大英作出了违心的所谓认错原因,等一会儿我再来解释。现在我有更紧要的话要说,是耽搁不得的!哦,这是你们的一件邮件,我过来时,小区保安正要送来,叫我顺便带给你们的。《随手丢在桌上》一句话,我受委屈不要紧,可不能让我心爱的邱少云英雄跟着受牵累!
惠惠:迷惑不解地:此话怎讲?你说明白一点。
杜强:如果我被火烧不可能安然不动毫无察觉,那么大英就会联想到邱少云烈士的情景,难免思想产生动摇。因为我知道,她受到网上一些否定英雄论调的影响,曾经困惑过。不容置疑,我和英雄都是遭火烧,自然有其共同之处,我是造假,英雄也就其身难保。所幸我绝对真实可信!当然我知道,在一会儿功夫里,我颠来倒去,忽东忽西,让你们对我失去了信任,现在我再来纠正,口说为凭,恐怕你们难以接受。所以我决定动手来做一个试验,让事实对我当年作了自证,以后可不能说三道四!
惠惠:警觉地:杜强,你到底想怎么做?
杜强:让我把一个手指放在火上烧。当然我现在不可能做到对其浑然不知不晓,只能象你们邱爷爷那样凭借天大的意志决心去忍受!烈士是出于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而我是出于对烈士的崇敬之情。我仔细地体会过,我能够受得了烧灼之痛,绝对不躲不闪的!
大英:恐怖地尖叫起来:不行不行!这太残忍了,太荒唐了,我绝队不允许!
惠惠:颤栗着:杜强,你简直在胡闹,我也不答应!无缘无故地自己烧自己,你疯了吗?
杜强:你们觉得害怕,可我能够谈笑从容,请二位同意我。否则,大英,我就等于用事实对我当年作了自证,以后可不能说三道四!
大英:面色苍白,全身乏力地:好……好,就这样说定了,我保证对你不讲二话……
杜强:惠惠,你呢?
惠惠:别急着问我,先把我姐姐的搞落实。姐姐,你恐怕有点心口不一吧?
大英:难受地:惠惠,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眼见杜强来伤残自己,那我真是不可饶恕。
惠惠:所以你屈从于他的摆布,杜强,你胜之不武!
杜强:惠惠,我可不是耍手段,是说到做到的。马上就烧,我决不找借口打退堂鼓的!
惠惠:你的行为太乖张,谁能相信是你肺腑之言?因为没人会支持你的自残行为,除非他脑子有病。正因为如此,我姐姐才被你所迫,向你认输的。但是她心里另有一本账,杜强,你是改不了的。她肯定觉得你在讹诈她,根本不信你真的会来烧自己,只是出于伦理道德,出于善良人的天性,她无可奈何于你罢了。不用说,你的真正目的没有达到,你对我姐姐白费心思了!
杜强:半信半疑地:是吗?大英,你表一下态,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如惠惠所分析的那样,是个虚张声势吓唬你的小人?
大英:反正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去做一个试验品的,你巧妙地抓住了我的弱点。
杜强:颓丧地:果然如此,我的美好愿望化为流水……
惠惠:姐姐,你是有道理的,谁在你的位置都与你一样,因为你与杜强之间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是不是?
大英:大概差不多吧。
惠惠:要是把杜强换成我,姐姐,你一定不会再有猜疑了!
大英:那还用说,你不会对我玩心机的。
惠惠:神色凝重地:那我现在庄严地宣布,现在由我来代替杜强,用火来烧我的指头!
大英:吓得几乎瘫倒:惠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惠惠:姐姐,我不是在和你闹着玩,而是极其认真的!说实话,尽管我对邱爷爷渴慕仰望之极,但我一想到活活被烈焰吞噬,我就吓得心胆俱裂,根本不敢设想自己来亲嚐一下。可刚才杜强的举动鼓舞了我,给了我力量,他能我为何不能?他证实自己就是证实邱爷爷,多么崇高的精神境界,而我也要为邱爷爷做出一份贡献!特别是杜强无法让你对他具有坚定的信念,而我就不同了,姐姐,你是绝对不会怀疑我来欺瞒你的。此时该我出头了,这不是我们三人间的私事,而是有关英雄真伪的大是大非问题。请放心吧,我内心充满了足够的勇气,就让我来做个表率吧!
大英:又怕又恼地:惠惠,你越说越离谱,简直在要我的命!你为什么要来插一杠子?难道我不接受杜强会接受你?荒唐!胡闹!
惠惠:既然你不同意,我不会强来实行的。但是姐姐,你心里清楚,我是光明磊落可对天表,不是在和你装腔作势,敢说而不敢做的。这个我没说错吧?
大英:惠惠,我的好妹妹,我太了解你了,你怎么会来愚弄我的?要是我不加以阻拦,你会一往无前,马上就来烧自己的!
惠惠:其实杜强也和我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可无法取信于你,但却让我为之动情!姐姐,杜强是真诚的,高尚的,你不可让他蒙冤受屈!姐姐,你俩交流一下,我来看一下谁来的邮件。《走到桌旁看邮件》
大英:杜强,别怪我,人与人之间是有隔阂的。现在惠惠居间牵线搭桥,我感到能与你沟通了。你应该是个说到做到的正人君子。刚才我确实不看好你。不过多少怪你自己,你先前为什么要说自己被烧是假的呢?
杜强:苦笑了笑:你当时的势头就是要将我打压下去,心里恨不得我就是假的。这都是因为你不高兴我对你的感情纠葛,要来找我的岔子。我痛切地感到你的用意所在,让我伤心欲绝。既然你想把我撵走,寻找着理由,我就应该成全你,使你没有任何的精神负担。因为我为你放弃了西安的美好前途,我估计你多少有些自责,所以我要为你解脱。如果我说谎成性,你有权拒我于千里之外,一切损失都是我自找的,你可以坦然面对我了。
大英:不禁感动地:杜强,你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谢谢你对我的体谅。《主动和他握手》
惠惠:突然一声欢呼:姐姐,天大喜讯!《晃动着手里的一封信》
大英:喜从何来?
惠惠:前段时间我和你谈起网上就邱爷爷身上着火时,一些刁钻者揪住手榴弹和炸药包为何没引爆大做文章,来势汹汹吓人!我的回答是,既然在宣传邱爷爷时未曾提及,那么必定有其合理原因,无需特加解释。我分析有那么几种可能性:一种弹药受潮,一种半路先已丢失,一种被他护在腹下火未烧到,还有一种搁置在一边,与他人弹分离。但我的猜测必须以事实为根据,现在证据来了!《她抖了抖手里的信》就是最后一种,人弹分离,何来爆炸暴露目标?
大英:谁给你寄来的?快唸一唸!
惠惠:姐姐,是我找的我们一个老乡,他曾在铜梁县邱少云纪念馆工作过,前两年才退休,是我们的爷爷辈,也是个转业军人。他名叫邱绍满,你一定还记得吧?是他受我之托去查访此事的,而他终于找到了邱少云爷爷的亲近战友,一个亲历者。这人今年高寿92岁。由于他的要求,邱绍满答应不透露他的姓名,所以信中没有说出来。不过我们知不知道无关他口述这份材料的真实性,因为邱绍满是老共产党员,退休干部,他保证查有实据。现在我就来读一下邱少云爷爷的老战友口述的珍贵材料。我和邱少云同志在一个班组,我比他大三岁,他是26年的,我是23年的。虽然我已92岁,所喜在党和政府的关照下,身体依然未垮,头脑依然清楚。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我和邱少云以及许多志愿军战友,接受了潜伏在319高地的任务。大家都三三两两散开。我和邱少云趴伏在一起,藏身在枯草丛里。忽然邱少云戳戳我的胳膊,并用嘴朝前努了努。我一看,原来在近十米远处,草丛中有什么在蠕蠕而动,我俩终于看清是一只深黄色的大野兔。我和邱少云交换了一下惊慌的眼色,都意识到这只可爱的兔子会将整个潜伏部队暴露出来,活活要了我们的命!邱少云想了想,附耳对我说,他必须爬过去把兔子赶走,否则后果极其严重。当然马上去赶它也有风险,邱少云的行动可能被发现。但他说敌人万一察觉动静开枪射击他绝对不动,而兔子必然猛窜出来逃避,会让敌军产生误解,以为仅是兔子在捣乱,没有志愿军藏在那里。我同意了他的计划,但是我提出一个建议,他必须把身上的所有武器弹药留下交给我。理由是万一敌人开枪向他射击,击中他身上的武器弹药肯定爆炸,那不就坏事了吗?按规定,他是不能丢开武器的,但情况特殊,必须灵活应对,他带着武器毫无用处,因为他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能使用。此时不可能请示上级。我参军资格比他老,于是我主动承担下这个责任,以后向上级补报此事。邱少云成功地赶走了兔子,敌人既没发现他,也没被兔子所惊扰,一切顺利!邱少云按照我和他预先商定的方案,留在原地不动,因为再爬回来又多了一次暴露的可能性。所以他一个人离整个潜伏部队较远,好象是单打独斗的英雄。后来发生的事人人都知道的,那就是敌人盲目投掷燃烧弹壮胆,恰好落在邱少云周围,而其它人都没有被烧到,邱少云由于身上没有武器弹药,从哪来爆炸?后来上级调查邱少云当然也问到了我,我就如实汇报了全部情况。最后报道邱少云时,没有讲到武器问题,我估计上级认为没必要特加说明。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竟来怀疑邱少云,真叫我们这些老志愿兵伤心!我虽然不留名,可随时通过邱绍满找我核对,绝对无半句虚严!姐姐,杜强,信读完了,你们高兴吗?
杜强:当然高兴!邱少云烈士是不可怀疑的!
大英:铁证如山,我更加踏实了。今天收获如此丰厚,惠惠,得感谢你。
惠惠:也得感谢杜强,他也有一份功劳。
杜强:我得感谢邱少云烈士,他是我行动的榜样,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最后我有个请求,能把这幅画像送给我吗?算是我们交往的纪念。
惠惠:吃惊地:难道你从此不再上我们的门了吗?
杜强:是的,我还是不来为好。
大英:微微羞红了脸:你不是说租下对面的房子,好和我们日日畅论吗?
杜强:喜出望外地:大英,你欢迎我住到对面吗?《忽然变得沮丧起来》唉,都怪我临走时没有进去和那人联系,说不定他以为我不守信用转租给了别人,那就懊悔死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大英:不去你操劳,我们已经用惠惠的名义代你租了下来。你愿来住吗?
杜强:狂喜地:我愿意!一万个愿意!
惠惠:今天惊喜不断,值得我们开宴庆贺!
三人欢笑一堂。
幕徐徐落下。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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