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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探母》是"优秀传统剧目"?

尚邨盖 · 2015-05-21 · 来源:乌有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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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第五则供大家"欣赏"的"奇文",不是文章,而是一出戏:巜四郎探母>>。就"文"的属性来说,它们是同类的。

  《四郎探母》是一出传统京剧。戏的剧情大体是这样的:大宋国与北方来犯的辽国交战,交战中,作为"杨家将"之一的杨四郎杨延辉被辽国俘虏。被俘后他隐姓埋名化名为"木易",后来竟被招为"驸马",成为萧太后女儿铁镜公主的丈夫,并生有孩子。后来宋辽两国战事又起,北宋大军这一方就有杨四郎的母亲一一佘太君。杨四郎得知母亲来到双方交战前线,就极想去宋营"探母"。他向铁镜公主披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天地为大,忠孝为先"这一所谓"大义",最后竟说服了铁镜公主,赐予他令牌,让他得以来到佘太君身旁。母子相见,佘太君对自己的儿子投靠敌国竟连一句谴责的话也没有,反而说"一见我儿回北塞,再见我儿梦中来"。杨四郎信守诺言,"探母"之后按时返回辽营。不料这件事被萧太后得知,知道了"木易"的真实身份后要杀杨四郎。杨四郎听说"要问斩,吓破了魂",百般求饶。幸亏得到铁镜公主的大力帮助,还有他们的孩子的无形影响,杨四郎说:"斩了孩儿不大紧",铁镜公主马上说:"女儿以后靠何人"!就这样,竟使萧太后心肠软了下来,不杀杨四郎,"一和稀泥,恩怨全消"。最后萧太后要杨四郎"好好把守北天门"。

  在这里首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当时的宋辽两国是什么关系?讨论问题不能离开当时的具体历史条件。北宋王朝和辽国在当时不是一国内部这个民族同那个民族的关系,而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而且是侵略国与被侵略国之间的关系。辽国早就侵占了燕云十六州,尔后又不断地对北宋王朝发动侵扰。在历史上传为佳话的杨家将抗辽保国,抗的就是这个辽国。岳飞要"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要"从头收拾"被侵略者侵占的"旧山河";文天祥悲愤于自己的国家被侵略者践踏得"山河破碎风飘絮",痛斥的也是这个辽的演变国。而最终将大宋王朝灭掉的,也正是这个演变国。可以这么说,当时宋王朝与辽国的关系,跟近现代的中国与日本的关系,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既然宋辽两国是这种关系,那么杨四郎的行为就可以定性为:叛国投敌。如果说他在被俘之初隐姓埋名还不能就完全肯定叛变,那么到他"探母"以后,身份已经暴露,萧太后要杀他,他苦苦求饶,并答应为辽国"好好把守北天门"一一到这时,他不算叛变,还有什么可以算叛变?

  对于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叛国投敌的叛徒,《四郎探母》这出戏不但不谴责,反而是赞扬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就算这还可以不足为怪,前面已经说了,《四郎探母》是一出传统剧,而传统剧不一定都是好的,但时至今日,还将这样的戏大演特演,大放特放一一这,还不奇怪吗?

  《四郎探母》就是一出为叛徒辩护的戏。最大的辩护点就是杨四郎的所谓"孝",所谓"天地为大,忠孝为先"。在戏中,杨四郎是一个"孝子"。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对自己国家不"忠"的叛徒。对于评价一个人来说,"忠"和"孝",孰轻孰重,难道还有疑义吗?中国有句老话,叫"自古忠孝两难全",不就说的一个人在碰到"忠""孝"发生矛盾时,应以"忠"为先、以"忠"为大吗?况且在这部戏的具体情形下,杨四郎是可以做到"忠孝两全"的。所谓"考",是指子女对自己父母发自内心的尊重、关爱。佘太君身为宋国的重臣,与侵略自己国家的辽国势不两立,而你却投降敌国,帮助敌国来打自己,这难道是对母亲的尊重、关爱?杨四郎就是一个既不"忠"也不"孝"的叛臣逆子。

  为了替叛徒辩护,整部戏充满了胡编乱造。比如,佘太君竟然同意跟已经叛国投敌的杨四郎见面,见面之后,还竟然对杨四郎一句谴责的话也没有!这可能吗?难道佘太君心中只有母子之情?真是这样的话,她这位"滿门忠烈"的撑门人"忠"在哪里又"烈"在哪里?又比如,铁镜公主这个人物完全不可信,在她心中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根本没有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世上有这样的人吗?何况她还是一位皇家公主。总之,整部戏中只有一样东西:所谓"人情",所谓"人性"。"一和稀泥,恩怨全消"。通过这部戏这么"一和稀泥",什么国家,什么民族,什么敌我,什么政治,什么侵略与被侵略,什么是非,统统不见了,统统"全消"了,只剩下这种抽象的、令人不可信并足以使人颠三倒四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人性"。

  《四郎探母》不仅是对流传于百姓之中的杨家将故事的亵渎,也是对真实历史的背叛。历史上真实的人物一一杨四郎的父亲杨业,杀敌勇敢,人称"杨无敌"。他后来也是被辽军俘虏,他被俘后没有什么被招为"驸马",更没有叛变,而是坚贞不屈,最后绝食而亡。与自己的老子相比,杨四郎的颜面往何处搁?与真实的历史相比,这样的叛徒戏的颜面又往何处搁!

  还有更令人奇怪的,《四郎探母》这出戏的"总顾问"有谭元寿、刘长瑜、李维康!谭元寿在《沙家浜》中饰演郭建光,刘长瑜在《红灯记》中饰演李铁梅,李维康在《平原作战》中饰演英子。面对这样被美化了的叛徒杨四郎,不知在《红灯记》中对叛徒王连举恨得咬牙切齿的"李铁梅"情何以堪?面对这样的叛徒戏,不知当年在戏中正义凛然、英勇不屈的"郭建光"、"英子"又情何以堪?或许,他们当年曾给无数人带来正气、激情、信仰、意志的那些东西,他们自己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或者已经"异化"了。朝秦暮楚,昨日树英雄,今日颂叛徒,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为我们树了几个杨四郎的"活样板"!

  对《四郎探母》这出戏发生争议,不是现在才有,早在"文革"时期就将这出戏作为"叛徒哲学"进行过批判。但是自从总设计师重新上台以后,对"文革"进行了"彻底否定"。否定之否定之后,这出戏又成为"优秀传统剧目",又成为一部"好戏",而在全国大演特演。这样好啊,在这一类"优秀传统文化"的"教化"、"培养"下,一定会"塑造"出更多杨四郎这样的"中国心、民族魂","助推中国梦、强军梦的实现"!

  当今中国的"奇文"就暂时"欣赏"到这里。不知各位看客看后觉得"奇"不"奇"?能不能"欣赏"?本人不是什么"理论家",也没有多少"高深的理论"。在前面好几处我都说了,我说的只不过是马克思主义的"常识"。在今天的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基于常识都可以违背,都可以践踏,你说今天的中国一一奇怪不奇怪?(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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