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我跟一哥们儿去了洛杉矶，想着体验一把好莱坞，看看电影工业的祖宗长啥样，顺便圆一下儿时的影迷梦。机票提前抢的，行程排得满满，住宿选了Airbnb，图方便省钱。随便刷到了一套评分挺高的民宿，位置离环球影城不远，看着干净整洁，价钱也合适，房东是本地白人，就定下了。
风尘仆仆赶到门口，按门铃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琢磨着美国人家里都什么样，是不是跟电影里一样，墙上挂着家人合照、狗子照片、美国国旗啥的。
结果门一开，我愣住了。正对门的玄关墙上，挂着一张红底黑白头像的大幅画像。
毛主席。
不是那种搞怪涂鸦版，也不是嬉皮艺术风，是实打实那种1970年代中国宣传画风格的语录挂画，字体还是英文：“The people, and the people alone, are the motive force in the making of world history.”
我当时以为走错门了，抬头又看了下门牌号，没错，就是这家。这时候房东出来了，笑着招呼我，是个五十多岁的白人男的，胖乎乎的，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不苟一丝，穿着休闲但不邋遢，一看就是搞学术的那种。我们简单闲扯了几句蛋，他问我是不是中国来的。我说是。
他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说道，太好了，我一直很向往中国，特别想去北京看看，尤其是对毛泽东和他的思想感兴趣。我这才注意到他书架上那一整排红皮小册子。
我随手抽出了一本，定眼一看，果然是英文版《毛主席语录》。旁边还放着《矛盾论》《实践论》《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论联合政府》全是我们很多人大学都没翻过一眼的书。
他跟我说，他是UCLA(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历史和地理系的老师，专门研究全球革命史。最早关注中国，是因为学生时代学冷战史的时候，发现中国居然在不靠美国、苏联援助的前提下，用了不到三十年时间，从战乱饥荒的农业国干成了工业国家，还打赢了美国一次战争。他说这事儿他想破了脑袋都没琢磨明白，于是就去追源头。追着追着，最后查了一圈，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毛泽东。
他原话是这样说的：
“我读了很多关于毛的英文材料，越读越震惊。这个人不是神，但干成的事比很多被吹成神的人还要神。”
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佩服毛?
他说了一句时隔多年，我到现在还记得的话：
“Because he is the only one who taught the poor how to fight back.”(“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真正教会穷人如何反抗的人。”)
他说，美国很多人嘴上讲自由、平等，但本质上都是中产以上的游戏规则。你试试看，一个工人去跟资本家讨说法?法院不会理你，媒体不会报道你，议员只会收你老板的捐款。穷人只能被动接受，没有组织、没有武器、没有方向。
可毛泽东不一样，他不仅指出问题，还组织穷人、训练穷人、带着穷人把旧世界砸了个稀巴烂。“他不是靠议会、不是靠请愿、不是靠上访，他是靠武装、靠人民、靠彻底改变社会结构。”
我听着他娓娓道来，一个美国白人，用着近乎虔诚的语气讲毛主席如何在井冈山建军、如何长征突围、如何建立根据地、如何打赢国民党、如何顶住美国的压力、如何一边建国一边推翻旧体制……
我突然感觉特别尴尬。因为在国内，有些人一提毛泽东就翻白眼。说他老套，说他落后，说他不懂市场经济，说他那一套是“搞运动”“不得民心”。更有甚者，说他“文革让国家倒退十年”，却从不提他让国家前进了五十年。
讽刺不?
一个外国人，能通读五卷《毛选》，能一字一句琢磨“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的含义;而我们自己，有的人甚至分不清“毛泽东思想”跟“毛主席语录”有什么区别。
那个老师还说了一件事。他说他曾经带着学生读毛泽东关于矛盾的论述，让学生写读后感。其中有个黑人学生直接哭了，说他第一次看到有政治家把“穷人不是失败者，而是改变者”写进理论体系里，还写得那么有逻辑、那么有力量。他说，在美国，黑人、拉丁裔、底层白人根本没办法进入主流话语体系。大家都说他们懒、不自律、不上进，可没人问他们有没有机会、有没有路径、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精神支柱。
但毛泽东给了这一切。
我那天晚上没去市中心，也没拍星光大道，只是坐在他家书房跟他聊了一晚上，听他讲他怎么看毛主席，怎么看中国的工业化，怎么看大庆油田、两弹一星、三线建设。他说，西方很多人搞不懂中国怎么能从一穷二白变成今天这样，都说是运气，说是改革开放。但他清楚地知道，中国今天的这些“奇迹”，其实早就埋在了50年代的底层逻辑里。当别人还在讨论“是否需要农民”，毛主席已经在做“农民如何改造世界”。
他说，有些人讽刺毛泽东不懂经济学，但他知道怎么调动人;有些人说毛泽东“破坏传统秩序”，可没有他，哪来的今天人人能读书、人人能投票、人人能翻身。
我听着听着，反倒觉得脸有点红。不是因为骄傲，是因为惭愧。我们有些人，在享受他打下的江山;吃着他留下的底子;用着他修的铁路;呼吸他争来的独立空气;却一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仿佛一切进步都跟他无关。可一个远在洛杉矶的精英家庭的白人，却在用英文给他的学生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含义。用原版《毛选》去对比历史现实。甚至在美国独立日的时候，挂出毛主席像说：“真正的人民独立日，不在1776年，而在1949年。”
这就是我亲眼看到的毛泽东影响还在的证明。不是微博热搜，不是主旋律电视剧，不是政绩展览馆，而是一个外国知识分子，自费自学、发自内心地信仰。而这种信仰，恰恰是我们自己很多人已经丢掉的。
我们丢掉的不只是对历史的敬畏，更是对“人民”这两个字的理解。
毛主席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这句话不是口号，是操作手册。但现在很多人以为“历史”是高层规划、资本主导，却忘了最原始的推动力从来是最底层的那群人。
我们今天能骂能说，是因为有人曾经为我们争来话语权。我们今天能上学、能工作、能发朋友圈，是因为有人曾经在战壕里堵过枪眼。我们今天敢说“我不信”，是因为有人当年敢说“我信”。
毛泽东活着的时候，是人民的主心骨;他死了以后，是人民的灯塔。在国内，他被纪念;在国外，他被研究;在人民中间，他被怀念;在敌人心里，他被惧怕。
你要问我，他的影响还在不在?我只能说，他从没离开过。只是我们有时候眼睛花了，看不到;有时候耳朵聋了，听不见;更有时候，心太凉了，不敢承认。但没关系，历史会说话，人民也会记得。像我那晚看到的画像一样，静静地挂在那里，哪怕你不看，它也一直在。就算你忘了，它也不需要你记得。因为他早就写在这个国家的骨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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