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78 年冬夜,安徽凤阳小岗村 18 户农民在 “秘密协议” 上按下红手印,以 “大包干” 开启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据有关资料:第一年粮食总产便达 13 万斤,相当于前 15 年总和,人均收入飙升至 400 元,一举摆脱了长期靠救济的困境。然而,这份 “分” 的红利并未持续太久,“一朝迈过温饱坎,二十年没过致富关” 成为小岗村此后数十年的真实写照。更值得深思的是,作为 “改革第一村”,国家对小岗村的扶持力度堪称空前绝后:自 1978 年以来,从早期的专项补助到新时代的产业基金,累计公开扶持资金已明确超38.9 亿元,若计入地方对口帮扶、企业支援等隐性支持,总额或将突破 40 亿元。这其中包括 1993 年安徽省专题联席会议敲定的 1300 万元综合扶持资金、2012 年 5500 万元高标准农田专项资金、2019-2020 年 6737.27 万元财政补助、2021 年 10 亿元全国首个村级乡村振兴基金、2022 年 10 亿元现代农业产业园资金,再加上道路硬化、水利建设、光伏扶贫等各类专项投入,形成了跨数十年的政策倾斜。即便如此,分散的单干模式仍让巨额资金效益大打折扣,直到沈浩担任第一书记,带领村民学习南街村、华西村的集体化经验,通过土地流转、资产整合重走组织化道路,小岗村才真正让政策红利转化为发展动能。如今,这个 “中国农村改革第一村” 已实现累计分红超 2000 万元,2024 年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 36500 元,入选联合国 “最佳旅游乡村”。从分田单干到集体分红的历史转身,小岗村用半个世纪的实践,为中国农村改革留下了 深刻的经验启示:实现真正的富裕,必须走集体化道路。
分田单干是特定历史的权宜之计,难抵现代化发展的时代洪流
小岗村的 “大包干”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确实以产权明晰激活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解决了 “吃饱饭” 的迫切问题。但随着市场经济与农业现代化的推进,单干模式的内在缺陷日益凸显,即便国家累计投入超 38.9 亿元扶持资金,仍难以突破小农经济的桎梏。
从资金使用效益来看,2012 年投入的 5500 万元高标准农田专项资金,按当时安徽省每亩 2500 元的补助标准,理论上可改造 2.2 万亩农田,足以覆盖小岗村全域 2.25 万亩适宜耕种土地,然而十年后实际建成面积仅 1.3 万亩,2250 万元资金去向成谜,暴露出分散经营模式下项目监管与资源整合的严重短板。更早的 1993 年,1300 万元综合扶持资金(按当时物价相当于北京三环 100 套房产价值)被规划用于交通、水利、村办企业等八大领域,但因村民意见不一、缺乏统一组织,砖窑厂、养殖场等项目纷纷夭折,部分资金甚至陷入 “争权夺利” 的内耗中。
从生产实践来看,户均经营规模仅 7.8 亩的分散种植,既无法让 38.9 亿元扶持资金转化为规模化的现代农业设施,也难以抵御自然风险与市场波动:2016 年因缺乏集中灌溉设施,全村 200 亩玉米因旱减产,农户直接损失 80 万元,而此时国家已投入 150 万元水利专项资金,却因 “各自为战” 的耕作模式未能形成整体效益。
在市场交易中,分散的小农户缺乏议价能力,国家投入 100 万元培育的 “金杞大蒜” 品牌,虽让售价从每斤 1.2 元提升至 2.5 元,但分散种植导致的品质不均、标准不一等问题,仍制约着品牌价值的进一步释放。这印证了毛主席的远见:“单干可能当时会多打点粮食,但这条路不能长久”。短期的积极性释放,终究抵不过规模化、集约化的现代化生产规律,也难以承接国家近 40 亿元扶持资金带来的发展机遇。
集体化是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新型集体经济彰显制度优势
沈浩的到来,为小岗村点亮了转型的明灯。他带领村干部赴南街村、华西村、大寨村考察后痛定思痛:“小岗徒有虚名,名不副实”,而问题的核心在于 “人心散了”,缺乏集体协作的凝聚力,导致国家投入的巨额资金难以形成合力。
他们通过土地流转整合 60% 的耕地,实现 “田成块、路成网、渠配套” 的规模化经营,小岗村终于让政策红利充分释放:38.9 亿元扶持资金中,10 亿元现代农业产业园资金用于引入 GLG 集团、从玉菜叶等企业,发展蓝莓种植、农产品深加工等产业;10 亿元乡村振兴基金支撑起农文旅融合项目,2024 年旅游综合收入达 1.65 亿元;3150 万元省市县财政资金注入集体资产股份合作社,让村民通过 “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民” 实现持续分红,2018-2020 年人均分红从 350 元增至 580 元,2024 年村集体经济收入达 1480 万元。
这种转型并非对过去的简单否定,而是构建了权责清晰、利益共享的新型集体经济模式。
正如南街村、周家庄的实践所证明,组织起来的农民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国家投入的 300 万元光伏电站资金,在集体化运作下年均收益 40 万元,60% 用于公益岗位工资和贫困户分红,既解决了短期收入问题,又构建了村集体经济的稳定来源;150 万元扶贫车间升级资金,通过集体统一管理、引入自动化生产线,产能提升 3 倍,吸纳 60 名贫困劳动力就业,人均月收入达 2000 元,彻底改变了此前 “设备不足、效益不佳” 的困境。
更关键的是,集体化模式破解了资金监管难题:通过 “三资” 数字化监管平台,2019-2020 年 6737.27 万元财政补助的使用全程可溯,避免了早期资金挪用、项目缩水的问题,让每一笔投入都能精准对接产业需求。新型集体经济让国家扶持资金真正 “用在刀刃上”,通过完善的利益联结机制,让发展成果惠及全体村民。
精神力量与治理效能相辅相成,带头人是集体发展的关键支撑
小岗村与大寨村的历史对比,深刻揭示了精神力量对乡村发展的决定性作用。尤其证明小岗村的贫穷落后,根子并不是体制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上世纪 60 年代,大寨人在 “七沟八梁一面坡” 的恶劣条件下,不向国家伸手,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将贫瘠山地改造成高产田;而同期的小岗村,人均四亩良田却长期依赖救济,国家投入的巨额资金虽改善了基础设施,但缺乏集体荣誉感和奋斗斗志的问题,仍让村庄发展滞后。
1984 年,为迎接上级视察,县政府专门拨款为 6 户 “大包干” 带头人翻盖瓦房,却未带动全村共同改善;上海捐赠的 100 头母猪和 15 万元资金,因村民争权夺利、缺乏协作,最终未能建成养殖场,成为资金浪费的典型案例。
沈浩的实践则证明,优秀带头人能够重塑乡村精神、激活治理效能,让国家扶持资金发挥最大价值。他面对土地流转中的阻力,向迁坟村民鞠躬致歉;为引进项目,奔走于企业与村民之间;用 “大家的事大家办” 的理念,重新凝聚人心,让 5500 万元高标准农田资金的剩余部分得以合理调配,完善了灌溉管网、生产道路等配套设施,使 “大蒜 + 玉米” 两茬种植模式的亩产效益从 5000 元提升至 1.2 万元。186 位村民两次按下红手印挽留沈浩,彰显了群众对担当作为带头人的迫切需求。
如今的小岗村,正是在一代代带头人的接续努力下,通过完善 “三资” 数字化监管、培育职业经理人等治理创新,让 38.9 亿元扶持资金的使用全程可溯、效益可评,避免了此前资金使用分散、监管缺位的问题。这启示我们,乡村振兴不仅需要产业支撑和资金投入,更需要培育艰苦奋斗的精神品格,打造坚强有力的基层党组织和带头人队伍,让国家政策红利与集体组织优势形成叠加效应。

小岗村的半个世纪,是中国农村改革的缩影。
从分田单干到集体分红,从人心涣散到众志成城,从温饱不足到共同富裕,它留下的不仅是改革的勇气,更有发展的智慧。近 40 亿元国家扶持资金的投入与使用历程,更直观地证明:改革必须与时俱进,既要尊重历史选择,更要回应时代需求;共同富裕离不开集体力量,新型集体经济是破解 “三农” 问题、承接政策红利的有效路径;乡村发展需要精神支撑和资金保障,更需要坚强的带头人队伍和科学的治理体系。
站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起点,小岗村的实践启示我们,唯有坚持实事求是,始终以人民为中心,在守正创新中激活集体优势,才能让亿万农民在现代化进程中不掉队、不落伍,让国家的扶持政策真正成为乡村振兴的强大动力,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农业农村现代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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