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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权力交接,还真的别具一格

虚声 · 2023-09-02 · 来源:虚声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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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第一天,地球村迎来一场不太为人们关注的选举—新加坡总统大选。不过这里所说的新加坡权力交接,并不是指新加坡总统交接,而是新加坡总理交接。

提起新加坡政坛,大家首先想到老李家。毕竟新加坡独立这些年,李光耀和李显龙父子的作用非常明显。但实际上,新加坡总统才是国家元首。只不过新加坡和印度、德国的体制类似,代表政府首脑的总理才是掌握大权的那个人。

要说新加坡总统没作用,那也说不过去,实际上新加坡总统起到一个平衡器的作用。大家看新加坡历任总统的籍贯,基本上就是华裔和马来裔两分天下,印度裔时不时前来客串。

这很容易理解,因为新加坡是一个以华裔为主的移民小国,所以在国家元首层面经常出现华裔是很正常的现象。

另外,新加坡是从马来西亚独立出来的,又背靠马来西亚,所以马来裔也经常出现在国家元首位置上。

印度人离那里很近,对东南亚影响也挺大,所以也出现了印度裔新加坡总统。

这次大选是尚达曼、黄国松、陈钦亮3人角逐总统大位,其中尚达曼得到了新加坡政府的全力支持。在这次大选之前,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决定隐退,把新加坡政府的权力过渡给第四代领导团队、新加坡副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 

当然对新加坡来说,总统只是门面装饰,总理才是话事人。新加坡迄今为止经历过三位总理:

李光耀,不仅奠定了新加坡的基础,而且把新加坡从一穷二白带到了发达国家,也是东南亚唯一的发达国家。

吴作栋,虽然远不如李光耀耀眼,但也带着新加坡在冷战结束之后,享受到了全球化的红利。

李显龙,大家原本以为他就是靠父亲荫蔽的二代。实际上他主政期间,充分利用了中美博弈的机遇,让新加坡升级为世界级金融中心,也算合格。

以上三位新加坡总理都是华裔。李显龙让渡权力的黄循财也是华裔二代。换句话说,是华裔带领新加坡独立、崛起并维持繁荣。这也充分体现出华人在新加坡的地位、治国能力和政治智慧。

其实如果李显龙不让渡权力,那么他至少还可以再干好几年。按照常规逻辑,权力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政客都想要将其紧紧抓牢,而不是让出去。即便是让出去,那也是像柬埔寨的洪森那样,让给自己的儿子。李显龙让权,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比别的政客更高尚,而是有一些因果使然。

原因1、年龄问题。

李显龙说,新加坡不应该有70岁以上的领导人。大意是,年纪大了,精力容易跟不上,而且思维容易僵化。此前他曾提议在自己70岁生日之前(即2022年2月)完成权力交接,但该计划因新冠疫情而被打乱。

李显龙今年71岁,对比普通人,并不算小,也该退休了;但对比当今地球村的政坛,并不算大,他和普京是同龄人,至少普京在未来一段时间会继续统治俄罗斯。如果对比年过八旬的拜登,李显龙算是比较年轻了。美国明年大选,还是特朗普和拜登对决,他们都比李显龙年纪大。

所以对当今地球村政坛来说,年龄问题并非最主要的。

原因2、权力平稳过渡。

对于一个成熟的国家来说,权力平稳过渡,保证政策的连续性,才是更为重要的问题。新加坡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穷二白变成发达国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政策的延续性。新加坡总统经常更换,体现了民主政治的特色;而掌握实际大权的总理更换频率很低,给人感觉更像是独裁专政,但也保证了政策不受干扰。

李光耀晚年,其实也可以继续干下去,但他选择了在自己尚有威望的时候,把权力平稳让渡给吴作栋(1990年)。直到2015年,李光耀才去世,那时李显龙早已站稳脚跟。

很明显,李显龙也在效仿李光耀,在自己影响力足够大的时候隐退,保障权力平稳过渡。等到十年八年之后,再看能不能把老李家第三代推上去。

原因3、腐败问题。

李显龙说,“保持廉洁是新加坡人民信任执政党的根本原因,并授权我们组建政府和与我们共同努力……没有党纪,没有廉洁,我们什么都不是!”这话说得没毛病,而且过去几十年,新加坡政府的清廉指数也较高。但这种清廉似乎在发生变化,新加坡政坛开始丑闻频出。

7月14号,新加坡交通部长易华仁因涉嫌贪腐和利益冲突被逮捕,成为新加坡近40年来首个涉嫌贪污的内阁成员。

7月17日,国会议长陈川仁和人民行动党议员钟丽慧因婚外情退党并辞去议席。

种种迹象表明,新加坡政坛也在腐烂。政治就是这样,同一拨人在一起久了,就容易滋生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比如普京统治俄罗斯20多年,早期也曾大力反腐,结果越反越腐。这种情况下,便需要更换新的领导班子,方便从严整治。

那么在黄循财的带领下,新加坡政坛是重回清廉,还是继续腐败,很快就会有答案。

原因4、国际环境巨变。

中美博弈这个大局,改变了周边很多国家的局势。日本、韩国、菲律宾这些美国传统盟友,纷纷右派上台,岸田文雄、尹锡悦、小马科斯对中国都是张牙舞爪。

新加坡也和日韩一样,是美国的盟友,有美国驻军。新加坡之前的国策,也是在中美之间搞平衡。那么接下来美国会不会裹挟新加坡站队?大概率会的。

这种情况下,李显龙如果还在台上,肯定是左右为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躲一躲。这有点类似于两年之前的日本政坛。当时安倍晋三也是创纪录执政,眼看美国政策要变,赶紧隐退,把菅义伟扶上来。菅义伟继承了安倍的政策,但让拜登不满意;随后的选举中败给了岸田文雄。而岸田文雄上台之后,全方位抱紧美国大腿,甚至还试图把北约往亚洲引导。

李显龙扶持的黄循财,背景其实非常有趣。

黄循财的祖籍是中国广东省潮州市潮安区庵埠镇。

他曾经在一次访问中国时表示,“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中国人的后裔,我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在8月14日,谈及中美关系时指出,美国对中国尖端科技领域的打压不太可能“压倒中国”。他同时警告,美国与中国开展“极端竞争”,可能对全球造成“灾难性”影响。

换句话说,黄循财的立场和前几任新加坡总理类似,并不想明确地选边站队,至少不想如日韩那般肆无忌惮地倒向美国的怀抱。毕竟这种立场对新加坡最有利,新加坡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就是最好的例证。

与此同时,黄循财身上有很多印度元素。他的父亲是一位华裔印度教商人,他本人也是华裔印度教徒。由于印度也在高速发展,并且在东南亚影响很大。他身上的印度元素,有助于和印度打交道。

另外黄循财的母亲是一位马来西亚华人佛教徒,这层关系又有助于他和最重要的邻国、马来西亚打交道。

简而言之,黄循财身上有很强的国际化色彩。这样的人,比较适合在多极世界纵横捭阖,不太容易跟着单极霸权走。

但如果美国极限施压,新加坡大概率也扛不住。最后的结果就是,黄循财会如菅义伟一样,成为一个短期过渡人物。

如果美国不逼着新加坡站队,那么黄循财就可以长期干下去。

对中国来说,新加坡不倒向美国是相对较好的选择。如果万一新加坡被美国裹挟了,也不用太过惊诧。毕竟中美博弈的核心并不是新加坡,而是台海和南海。但新加坡的政坛清廉指数,以及新加坡维护政坛清廉的方案和决心,非常值得借鉴。虽然新加坡是小国,但也是华人治理的,给华人治理贪腐提供了一个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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