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研究的总问题仍然是以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理论的自我反思、批判、重建为前提,以历史地透视、批判资本主义当代发展最新、最高形态为对象与任务。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的全球化、城市化及空间化发展问题,对于开拓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视野,更新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形态,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研究全球化问题有助于深化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 研究城市化问题有助于丰富历史唯物主义的现代社会结构理论; 研究空间化问题有助于更新历史唯物主义的生产方式理论,特别是历史辩证法思想。
[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 资本主义; 全球化; 城市化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性问题研究是一个回到经典问题、突破经典问题,重新激活经典问题域的创新—继承过程。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以把握生产方式发展逻辑为核心的历史唯物主义、以批判揭露资本主义基本矛盾为核心的现代性社会理论、以追求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为目标的科学社会主义仍然是行之有效的,但另一方面,我们又不能要求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直接回答今天已经主导现实的问题。我们不仅要充分认识到马克思所批判的资本主义社会在本质上的历史局限性,更要关注马克思所批判的那个时代的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性及批判本身的历史局限性。因此,如何克服与更新经典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理解的这种局限性,理所当然地成为当代历史唯物主义研究的新课题。
本文旨在强调,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理论研究不仅有一个随着其时代发展变化而不断更新对象与内容的问题,而且有一个理论自身的结构、方法及视角的突破与转换的问题。关于资本主义的理论研究一方面是反映资本主义客观现实变化的历史产物,另一方面也是伴随资本主义现实变化所引起的相应的理论形式与视野的变化过程。自 1970 年代以来,伴随着西方发达资本主义步入后福特主义管理发展时代,关于资本主义理论研究的形式变化的最明显趋势是,从传统的以经济社会现代化研究为重心转向以政治文化社会问题研究为重点,从传统的重视资本主义宏观的历史发展逻辑的研究转向对资本主义的既宏观又微观的空间地理发展特征的研究,从传统的突出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统治制度(形式) 的研究转向对资本主义社会流动的隐蔽的统治形式(如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日常生活权力话语实践等)的解构。其最重要成果之一就是关于资本主义的城市化、全球化及空间化发展问题的理论研究,应当说,这是一个密不可分的互为前提、三位一体、高度重叠的问题结构群。
一、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的当代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问题
1. 全球化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新课题今天真正考验历史唯物主义的命运与当代价值的,并不在于它是否具有普遍适用于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特殊历史过程的一般科学理论逻辑,换言之,历史唯物主义在当代所面临的严峻挑战不在于它能否提供一种科学地解释世界各国和地区历史发展过程的普遍规律,而恰恰在于这种以漫画方式呈现与完成了的普遍进步过程假设,即著名的“历史终结论”。历史终结论最重要的“证据”是认为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了所谓资本主义一统世界的全球化时代,而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价值是揭穿了这种现代的总体性历史过程的特殊性、有限性与起源性。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生命力在于其批判性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对现代历史的总体性统治的逻辑及其必然危机的命运,并提出了历史发展新的可能途径或替代性前景。以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客观现实为依据,以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理论和方法在当代的最新发展为指导,同时结合当前西方的各种复杂的理论话语,本文对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的理解主要有以下几点: ①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一个不平等的等级制的世界体系; ②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一个全球性的制度一体化与民族化的双重过程; ③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跨国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 ④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以发达的网络社会为技术基础的灵活复杂的国际分工过程。
2. 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一个不平等的等级制的世界体系有一种观点认为,全球化发展是不同国家与民族之间一种经济、文化等因素相互碰撞和交流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各个国家与民族的地位是平等的,可以机会均等地参与全球化进程,并共享全球化带来的成果和利益。在笔者看来,这种观点是严重失实的。实际上,在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的进程中,不同的共同体之间的交往和博弈所构成的是一种不平等的等级制的世界体系,这种不平等表现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各个维度。经济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由于对于资金、技术等因素的垄断,实际上在全球化发展进程中处于主导性的“中心”地位,而且更多地分享了全球化发展带来的利益; 而那些经济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则在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进程中处于弱势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经济发达的国家与地区的附庸,同时沦为经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转嫁风险的对象。
3. 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一个全球性的制度一体化与民族化的双重过程对于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这一理论课题,绝不能仅仅局限于经济领域,而必须从经济、政治、文化等各个层面进行探究。实际上,当代的全球化研究的理论视野早已越出传统的经济领域,地缘政治学、文化人类学等视角同样是研究这一课题的有力的切入点。例如,当代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认为,世界体系不仅由国际经济联系以及国家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所塑造,而且也由全球的民族—国家体系所构建,这两者中的任何的一项都不可完全化约为另一项。而在笔者看来,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应该被辩证地、全面地理解为一个全球性的制度一体化与民族化的双重过程。一方面,全球化以其浩浩荡荡、不可阻挡之势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着制度一体化的进程; 另一方面,也正是在这一进程中,不同的国家与民族又遭遇了不同的发展命运,在世界体系的纷繁格局中实现着国家与民族的自我认同、创新和发展。
4. 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跨国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在当今世界,真正意义上的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跨国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即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与管理机构、文化观念的跨国化,特别是组织形式的跨国化即跨国公司化,诸如转包和外包,以及正式和非正式的跨国商业联系。之所以说它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是因为资本主义的跨国公司化发展首次将资本主义的历史从一种具体而固定的地理位置与相对封闭的民族国家边界中超拔出来,使其进入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时代。美国的马克思主义批评家阿里夫?德里克对这一论题有一定的探讨。这里所说的资本主义的跨国公司化发展对具体地理位置和民族国家空间状态的超越,与上文所说的全球化中的国家体系和民族化进程并不矛盾。两者同样是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进程中的客观现实,不能相互取代,在某种意义上说,它们恰恰是全球化进程中的“两极”。超越具体地理和国别的跨国公司与全球化过程中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的竞争、压迫及对抗构成了全球化矛盾的辩证统一。
5. 资本主义全球化发展是以发达的网络社会为技术基础的灵活复杂的国际分工过程全球化发展既有赖于新组织,又以新技术为依托。全球化新技术的基础是信息技术革命( 包括计算机化和电信化的结合以及互联网的普及) 、新的运输技术( 如集装箱运输、联合运输及制冷技术等) 、机器人化及其他的自动化形式。当代法国著名新马克思主义城市社会学家伊曼努尔·卡斯特认为,现在的世界不是一个静态的秩序化体系,而是一种体系化与非体系化相统一的网络化时代。而在这一特殊的时代背景中,笔者认为,全球化必须被理解为一种以发达的网络社会为技术基础的灵活复杂的国际分工过程: 一方面是生产过程史无前例的碎片化和分散化,另一方面是跨国资本主义及其代理人在全世界的经济管理、控制及决策权力方面的史无前例的集中化与集权化。在某种意义上,跨国公司在当前全球化进程中离不开网络信息技术,正是借助于这一技术,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有效地管理和经营,生产、资源调配、销售等各个环节才可能有序有效地得以施行。综上所述,研究资本主义的全球化发展不仅是历史唯物主义无法回避的重大现实问题,而且有助于丰富与完善经典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
二、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的当代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问题
城市在人类文明史上出现颇早,但古代乃至近代的城市更多地是作为政治、宗教、军事及商业的中心而存在,现代意义的城市则是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结果与载体。一般而言,现当代西方城市社会研究的理论方法或范式经历了三个阶段: 从主流的城市社会学(芝加哥学派,1930年代至1960年代) 到新马克思主义城市批判理论(巴黎学派,1960年代至1980年代),再到后现代主义的城市理论(洛杉矶学派,1990年代至今)。在综合借鉴众多的城市社会研究理论成果的基础上,本文认为: ①当代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已经突破了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理论模式; ②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是金融资本积累本性与周期的必然结果; ③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是资本主义国家干预市场经济与公共消费经济发展的产物。
1. 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理论模式的突破在经典马克思主义城市理论中,现代意义上的城市是大工业和资本积累进程的历史产物,在工业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下,一切资本都转变为工业资本,新兴城市发展的动力和依托主要是工业以及能源等相关产业。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我们提供了理解城市的基本理论框架,但是,当前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的现实已经突破了经典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的工业资本主义发展模式。在笔者看来,对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的理解应该做到以下几点突破: ①在网络信息时代,不应该再把城市理解为资本集聚和集中化生产的某个地方或地点,而是将其理解为资本主义生产的空间化流动与集聚的物化及载体。城市不应再被作为现代社会的组织部分或固定的实体来看待与研究,而应该作为全球化的流动着的社会关系、组织过程来被理解和认识。②当前的城市发展不再完全依托于工业资本,资本积累也在当前的城市化进程中发展出了新的形态。③当代资本主义城市是由生产、消费、交换、行政、符号等多种要素组成的复杂性的完整系统。④城市化不能再被仅仅看作是从某中心向外扩展的一个地方性历史过程,同时也应该将其理解为多极化、多样态的分化、瓦解与自由的全球化连接过程。
2. 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是金融资本积累本性与周期性变化的必然结果资本主义的发展经历了不同的形态,在当前的资本主义社会中,金融资本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金融危机也成为资本主义经济最为致命的周期性危机之一。从空间地理的角度而言,不妨将城市理解为是金融资本积累本性和周期的某种必然结果,是资本积聚、流转的具体的时空构型。在某种意义上说,金融资本的积累过程参与、影响乃至决定了城市凝固和流变的具体化过程。因此,研究资本的城市化和资本积累之间的关系显得尤为重要。一方面,城市化是资本积累的重要形式,构成了资本主义再生产的基本条件; 另一方面,资本积累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城市化进程的决定性力量。资本在当前资本主义社会的积累方式发生了重要变化,套用晚期马克思主义者哈维的术语来说,就是资本的“弹性积累”。故要研究当前的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就有必要关注当前资本的积累模式。
3. 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是资本主义国家干预市场经济与公共消费经济发展的产物资本主义城市化发展离不开资本主义国家的干预,其在某种意义上成为资本主义国家干预市场经济与公共消费经济发展的产物。一方面,国家所拥有的行政权力可能直接支配城市的发展和规划进程; 另一方面,国家拥有资本、技术、公共权力等多方面的优势,其自身也可以通过商业性、公共性的投资现实地参与到城市化进程之中。在当前资本主义城市化的发展进程中,国家权力已经渗透到城市生活的骨髓之中。卡斯特的研究表明,当代资本主义城市的发展动力已经不再是工业,而是集体消费,国家提供包括教育、娱乐、医疗保健、住房、交通运输等各方面的物资和服务。综上所述,传统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重心是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过程,特别是资本主义工业化发展与积累过程,而研究资本主义的城市化发展问题不仅是一个新的重大现实课题,而且必将拓展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现代社会结构的理论视野,特别是加深关于消费、文化及上层建筑在现代社会中作用的理解。
三、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的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化发展问题1. 空间化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新视角以往对资本主义的研究,甚至包括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解,都明显存在着对空间问题的忽视以及理论上空间维度的缺失。空间问题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一不小心就会被惯俗的理解方式所误导。空间实际上既不是物理学、几何学意义上的空间,也不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我们所理解的空间是一种社会空间,即一种特定的生产方式和机制。本文对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化发展的理解主要包括以下几点内涵: ①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已经从马克思时代的物的生产走向空间的生产; ②资本在空间领域的野蛮扩张是资本主义不断延续和幸存的关键; ③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化发展是不断变化着的全球性金融重组与政治、经济、文化结构重组的地理景观; 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空间化转向; ⑤空间既是资本主义压迫的政治工具,也是工人阶级社会主义运动的希望所在。
2. 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已经从物的和社会关系的生产走向空间的生产在经典马克思主义著作中,“生产”主要被理解为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人的生产,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以及意识和“精神”的生产。其中,物质层面的生产和再生产具有根基性的作用。而在当前,资本主义的发展已经从马克思时代的物的生产走向空间的生产,这里并不是说具体的物的生产已经完全被后者所取代,而是指“空间的生产”成为当前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与再生产的主要方式。资本主义的“生产”不仅是一定空间与时间制约下的物质生产,而且是一个不断地超越地理空间限制而实现的空间的“自我生产”过程,换言之,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生产与再生产本身就是空间的,而不是空间中的物的生产。资本的生产在本质上绝不是简单的重复生产,而是不断扩大、突破自身界限的再生产,与资本的扩张相伴随的是空间的拓展。而且这种空间的拓展并不仅仅是传统地缘意义上的地理空间的扩张,而是经由对日常生活、微观身体等领域的“殖民”走向抽象化、内在化控制。资本的扩张按照其自身的逻辑和殖民需求生产出特定的同质性及差异性空间,这种生产出来的空间成为这个时代的生产和生活方式,现实地制约着人们的生存和发展。
3. 资本在空间领域的扩张是资本主义不断延续和幸存的关键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空间化的理解至关重要,它不仅是理解当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关键,而且也是理解资本主义所以不断得以延续和幸存的关键。经典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存在着自身的界限,在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分析中,当生产力超出自身的时空界限的时候,社会中仅存的两大阶级即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对抗也会激化到极致,最终导致资本主义社会的崩溃。而列宁断言,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和最后阶段。然而实际上,资本主义始终是垂而不死、腐而不朽,甚至可以说在当代仍有很强的生命力。究其原因,除了资本主义在产生以来面对危机不断进行制度上的自我调整之外,资本在空间领域的拓展和殖民也是重要原因。在某种程度上说,资本就像一个吸血鬼,通过不断的扩张和压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而空间则成为资本扩展的核心领域,空间扩张成为资本扩展的核心工具和手段。
4. 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化发展呈现为不断变化着的全球性金融重组周期与形形色色的政治、经济、文化结构重组的地理景观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垄断资本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对国家管理和规划的高度依赖性表明了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新的空间与时间重组。1980年代以来,资本主义呈现出新的地理景观: 金融资本不受地域限止的更加全球化与流动化。大规模的资本主义工业化首次发生于一系列的边缘性国家和区域,而许多核心国家已经历了广泛的区域性工业衰退。工业与资本的加速的地理流动性引起了各国政府之间投资的地域性竞争,各国内区域的劳动分工正相应地发生着剧变; 随之导致高工资/高技术工人与低工资/低技术工人之间的愈益明显的职业两极化,从而加剧了劳工内部的竞争与矛盾。而职业、种族、民族、移民身份、收入、生活方式及其他与就业相关的可变因素正在制造愈益严重的“区隔”现象。只有理解了这种全球性空间的结构重组以及随之带来的全新的地理景观,才能在当代的意义上重新理解和批判资本主义。
5. 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空间化转向当今资本主义的新变化要求问题意识的重建和研究方法的全新变革。要想真正理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要求我们在方法论上取得相应的突破。缺乏空间要素的历史唯物主义作为方法论基础是不牢固的,空间必须成为辩证法思想中的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即使我们不一定套用哈维的说法,将历史唯物主义升级为“历史地理唯物主义”,但历史唯物主义的空间化转向值得关注。笔者认为,对当代资本主义的理解、研究应该将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结合起来,将历时性视角和共时性视角结合起来,既要探讨资本主义在时间上的发生过程,也要研究其在空间上的扩展。用哈维的话说,我们必须研究“资本主义的历史地理学”,即研究“资本主义怎样生产了它自己的地理”这一问题。这种方法论的“转向”或“升级”的目标应该是建立一种开放的、辩证的方法,既注重资本主义的总体化和一体化的特征,又关注其内部的多元性和差异性,既重视对具体的、区域的地理学景观进行探究,又注重对抽象的话语、概念布展进行分析、探讨。
6. 空间既是资本主义压迫的政治工具,也是工人阶级社会主义运动的希望所在资本主义的不断扩张使得空间成为资本挤压的对象。空间统治是资本主义进行统治的全新的和最为抽象的方式,也是最为恐怖的方式。资本主义的空间压迫不仅仅表现为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压迫,也不仅仅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非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压迫。资本通过生产或再生产其特殊的社会空间( 关系) 和实践秩序,以柔软却又强制的方式,意识形态地将人类的日常生活空间占满,将人的身体规训,使人成为资本空间扩张和自我增殖的产物。资本也根据自己的需要将民族、国家、阶级等本来固有的差异重新生产与强化。但资本主义的空间化过程带来的压迫是否无法逃脱? 现代人是否注定已经“无可反抗”或“无家可归”? 笔者认为,答案是否定的,我们研究资本主义的空间化进程,正是为了寻找阶级斗争、社会解放的现实可能性空间。综上所述,资本主义的空间化发展问题不仅是一个重大的现实课题,而且将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改变与更新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视角,这就是从重视物质生产与再生产发展问题的研究转向对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的研究,特别是从以历史发展的辩证法为核心的研究转向对空间辩证法问题的研究。
四、简短的结论
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研究的总问题仍然是以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理论的自我反思、批判、重建为前提,以历史地透视批判资本主义当代发展的最新、最高形态为对象与任务,以能动地把握当下的全球性资本主义经济、政治、文化变动的现实为立足点,以高度关注“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时代的不同民族、国家、阶级的交往与矛盾的政治实践为己任,从而构建符合新的时代要求的社会主义政治解放理想与现实制度。正像资本主义是一个不断地超越自身固有的界限、矛盾、危机而盲目扩张的自然历史过程一样,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也是一个不断地自我更新哲学方法论与历史观的认识过程; 相应地,社会主义作为超越资本主义历史局限性的自觉而宏伟的历史过渡过程,也必然是一个不断与变革着的资本主义全球化现实相适应的、自我超越社会主义历史理解局限性的反复的、漫长的演变过程。这也正是活生生的、不断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精神的体现。
原载于:《河北学刊》2011第31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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