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善良的她
田忠国
三八节那天一早，就让朋友接走了，下午二点多刚刚回到住处，就有朋友打电话，说是让我和他同去一位朋友家。我问有事吗。言下之意，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去了。还在通话中，朋友说，下来吧。我的车到了。
到了朋友家，天快黑了，朋友便打电话张罗饭店，直到到了饭店，朋友让女主人坐到主宾的位置，说，今天是三八节，是夫人的节日，所以，我把各位请来，共同为她一年的付出，庆贺一下，算是我对夫人的感谢。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三八节。
我这个人糊糊涂涂过了五十来年，一般情况，什么节呀、庆呀的，好像十分遥远。唯一和我最近的，只有思索和文字。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就 常遭到 老师的批评，说我只想别人，不想自己。因此老师建议，以后即想别人的事，也想自己的事，免得别人再替你操心。现在想想，那时想的也就是同班同学，谁有什么困难，找一些同学共同商量解决方法。
其中一位同学，我们从小学五年级到初中毕业，一直是同班。到了高中，虽然不同班了，但是同校，她在一班我在二班，仅有一道屋墙之隔。每到晚上，我借一豆灯火，静静的读书，而她则坐在对面打毛线。有时累了，我们会相视一笑，或者，她提醒我一句，关心别人的同时，也要关心自己，免得别人再为你操心。完 全是 老师的口吻。
高中毕业不久，我去了当时的公社，她则到一所学校当起了孩子王---教师。
有时，她偶尔去公社，我们也能见上一面。但到了我到煤矿，干起了下井工，便从此天各一方。虽然不是太远，但自此失去了见面机会。
到了十六七岁，关注的就是视野所及的地方了。
高中快毕业的一天晚上，在读书累了的时候，我偶然抬头，发现她用泪盈盈的双眼，怔怔的凝视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怎么，只是有点伤感。
过了半天，她说，忠国，你以后如果不当官，就能做个好人，如果当了官，你就能当个好官。但是，你的自理能力太差，不知将来谁帮你自理。我说，没事。现在我不是很好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泪如雨下了，而且，泪水下的妩媚笑容，令我至今难忘。
不觉就到了十八岁。十八岁那年，我和一位朋友去了趟莱芜，第一次发现地还有一颗芋头一块的地方，第一次发现，原来空间比我看到的大，于是，从莱芜回来，在朋友家的一间小屋里，在孤寂难耐和想念她的痛苦中，写下了这样感伤的诗句：
丸心括宇宙，
奇思如海流。
苦乐驾史车，
风流著千秋。
朋友大赞其妙，说有王者之风度。那时我并不懂得什么叫王者风度，也就一笑了之。
随着年龄的增长，偏偏又情系天下苍生，没日没夜的读书、思考，竟然数年不照镜子，自己长得是什么模样也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有朋友劝我也像他一样，读几年函大，混个文凭，也能出离苦海，不下井了。面对朋友的高论，我倍感困惑，一个人学习就是为了文凭吗？朋友看我不开窍，也就一笑了之，说是算他没说。
我想出去为女主人买朵花什么的，以示贺意，但被朋友拦住了，说是你们到了，就是最好的祝贺。虽然如此，主人的节日不表示一下，那怕三毛五毛钱，钱不再多少，而在贺意，我还是倍感不快。刚看了日历，今天是十号，也就是说，三八节过去了二天了。
但是，认真想想，似乎什么都该忘，就是不该忘掉三八节，因为，这个社会，只有男女才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在此，我向所有的妇女同胞，前辈或者晚辈，真诚的道一声歉：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
并祝愿各位在创造未来的过程中，创造更多的美满与幸福。
高中毕业三十多年后，有一年，往访张守信（高中同学）时，我才知道，在我们见面的前一年，高中同学搞了次聚会，因为不知道我的地址，没有通知到我。所以，那次同学聚会，基本上都到了。我还知道，在同学聚会的过程中，她一直显露着不快和茫然，同时知道，她过得很好。我想，她过得很好，这就行了。
在我二十多岁，下了一年多井之后，我曾给她写过一封求爱信，但是，她却给了我一封不堪回首的回信：
“一切都晚了，因为，在我接到你的信前，刚刚办了结婚手续……忠国，还记得毕业前的那个晚上我说的话吗？你的自理能力太差，不知将来谁帮你自理。这些年来，我一直等待你的结果，但想不到我等来的是你迟到的来信……”
现在想来，如果她的等待成为现实，或许，我带给她的不是幸福，而是不尽的痛苦，因为，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如其让她痛苦，这样不是比我们曾经共同期待的结果更好吗？
2009年3月10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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