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原清华大学教授徐璋本,一些媒体贴出了“钱学森同学”“海归博士”“导弹专家”“报效祖国”“反右期间蒙冤入狱18年”等标签。很显然,“钱学森同学”“海归博士”“导弹专家”旨在说明他才华横溢,“报效祖国”“反右期间蒙冤入狱18年”旨在说明共产党忽视人才,从而控诉“罪恶”的1957年“反右”运动,进而以渲染所谓“个人悲剧”的方式来否定中国共产党。
“新浪网”2018年3月5日发文《他是钱学森的同学却鲜为人知,放弃优渥条件返回故土却坐穿牢底!》,仅从标题看,控诉的味道十分浓厚。谢泳2010年3月4日在“爱思想网”发表的《钱学森和他的同学徐璋本》一文中,曾吹嘘他:“徐璋本就凭他那一篇文章,在将来的中国思想史上当会有他的地位”“徐璋本是思想家,他当为真理献身”。姚卫伟的《活着》一文,则煽情地说:
大科学家钱学森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同学徐璋本,他是理学博士,顶级的量子物理学家,与钱学森一样,怀一腔热情回来报效祖国,后打成“反革命”蒙冤坐牢22年,他始终没认罪,但也没有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只是缄口不言忍受着活着,直到1979年被无罪释放。被称之为“且苟活”的徐璋本,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中活着,他用巨大的忍受力对“活着”的意义给出了最具普世价值的定义。
在姚卫伟笔下,徐璋本“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中活着”,而且“给出了最具普世价值的定义”。“普世价值”是什么东西,徐璋本坐牢跟这有关吗?如此说法将某些文人张冠李戴、随意引申、胡说八道的惯用伎俩体现得淋淋尽致。可见,一些人已将徐璋本当成控诉共产党的工具。那么,谁是徐璋本,他真实的经历到底怎样呢?
一、钱学森同学
徐璋本的确是钱学森同学,两人都生于1911年,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都在国内读交通大学,又都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获得博士学位,由于两人同学多年,私交甚厚。徐璋本1940年读完博士学位后回国,曾到湖南大学、交通大学等高校任教,后于1950年再赴美国,先后在哈佛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工作,1955年5月回国,到清华大学物理教研室工作,曾参与营救钱学森回国的工作;钱学森1955年10月回国,1956年受命组建中国第一个火箭、导弹研究所,任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所长。
二、右派分子
1957年6月,中央已做出反击右派的决定,本该收敛的徐璋本却匪夷所思地于7月“逆流而上”,做出许多惊世骇俗之举。一是公开质疑马克思主义,声称“马克思关于共产社会的理想,包含着严重矛盾,不能作为指导思想”;二是污蔑共产党对人民“独裁”“剥削”,声称愿参与竞选国家主席,试图创建并公开征集清华师生加入所谓的“劳动党”;三是发表“杜勒斯也是为了人民”、“老蒋不代表帝国主义”、“弱者不是反革命”、“地主只是小猫”等言论,污蔑五大运动“妨碍言论自由”,肆无忌惮地替右派分子叫“屈”,为地主阶级喊“冤”,进而妄想修改宪法,取消人民民主专政,后又公然宣称要反对甚至推翻共产党的领导。为此,他曾向清华大学物理系学生搞宣传,让他们不要站在共产党的立场上,不要以政府的意志作为自己的意志,要他们起来反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并举臂狂呼:“中国青年就是我的青年!”“我就是要争取青年!”
还有文章说徐璋本曾提出“大胆提出不能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全民的指导思想,要实行多党制民主”“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一定要产生教条主义”等观点。
从《钱学森和他的同学徐璋本》等文章列举的徐璋本的言行看,他确实属于右派反革命分子,因为其观点非常偏激,已在根本上否定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人民民主专政,说的更通俗一点是“刨共产党祖坟”,不要说放在1957年“反右”的特殊时期,即便放在66年后的今天,也是错误的;媒体吹捧的“逆流而上”实则是“顶风作案”,而且他拒不悔改,被定性为“右派反革命分子”,并于1957年12月被捕入狱实属必然,这是中央肃风正气、巩固政权的重要表现,也是维护中央权威、抓好意识形态斗争的内在要求。
当然,判决徐璋本18年有期徒刑现在看来或许太重,但我们不能以当下标准评判66年前的事情,因为当时国内出现了游行、示威、罢工、围攻党政机关、呼吁“共产党下台”等极端现象,一些民主人士也跃跃欲试,准备执掌大权,还有人恐吓习仲勋、杨郁文、李仲公等中央高官,反革命气焰确实嚣张,严峻形势迫使中央对极右及反革命分子重拳出击,很不幸,徐璋本以反面典型的面目位列其中。可见,判决18年有期徒刑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产物,至于有没有更妥当的解决办法,我们不得而知,抛开时代背景,无底线指责中央的“反右”运动,属于马后炮和耍流氓。我始终认为,鉴于徐璋本刚回国2年,思想转变尚需时间,不能以国内标准要求他,因此,对其错误言行可以批驳,但必须允许他自行申辩,如果觉得他不适合教学,可以调到其他岗位,没必要判处18年重刑。可惜,历史不能假设。
三、18年牢狱生活
徐璋本入狱后,由于钱学森等人的关照和年龄偏大、属于政治犯等原因,真实的监狱生活并不像某些人形容的“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中活着”“才知道他在监狱中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就是靠着装疯卖傻才保护了自己”那么悲惨。
1.享受9年优待
1957年12月到“文革时期”,他在北京南城陶然亭公园附近的北京市第一监狱服刑,期间享受了一些优待。
如“每周可以回清华园与家人共渡周末。周一上午或周六晚上返回第一监狱服刑。” (见《钱学森和他的同学徐璋本》)
“不过,在监狱中,他受到了特别的待遇。狱方给他一间小屋,他住在那里,吃饭也是小灶,甚至为他单做。还有一个青年犯人伺候他。每天徐璋本在自己的小屋看书,写东西。有时老同学钱学森还到监狱里来看他。每周可以回清华园与家人共度周末。周一上午或周日晚上返回第一监狱服刑。徐璋本先生每享有回家过周末的特权,这在当时确实是骇人听闻的,因为像饶漱石、潘汉年这类中共高官,进了监狱也没有听说让回家的,最大的优待也不过是让其妻到狱中陪他而已。”(见《监狱锁记》)
“文革”中,这些优待被说成是“公检法”、罗瑞卿执行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在劳改系统的表现,于是,取消对徐璋本的一切优待,把他安排到三中队劳动。(见《监狱锁记》)
以上叙述貌似显示了监狱的腐败和不公,因为徐璋本作为在押犯,能够“住单间”“吃小灶”“犯人伺候”“每天看书写东西”“每周与家人共度周末”,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这不是腐败是什么?至于徐璋本何时调到三中队参加劳动,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文革中”是个很含糊的时间概念,但即便从1957年12月算到1966年5月,他在监狱里也享受了近9年的优待生活。
2.三中队劳动(情况不详)
文革中到1969年10月,徐璋本到三中队劳动,由于资料缺失,具体情况不详,王学泰的文章说他在三中队时间并不长,后来去向不明,貌似仍在第一监狱服刑。无论怎样,根据当时形势,估计监狱会考虑到他是海归博士、年龄较大等原因,根据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安排一些轻微的体力劳动,甚至是技术类劳动。
3.接受思想教育(没有任何体力劳动)
1969年10月—1970年3月中旬,这5个多月在邯郸“南场”服刑,期间没参加任何体力劳动,主要吃饭、睡觉,接受思想教育。
4.曲周劳改(狱中搞卫生)
1970年3月中旬—1975年3月,在曲周县劳改农场劳改。初期参加室外体力劳动,但由于年老体衰,不久改为在监狱内搞卫生。期间徐璋本相对自由,体现在经常彪英语。有文章这样说:
如每到这时,徐璋本先生就大声高喊:“Coffeebreak!Teabreak!”
由此推测徐璋本在狱内生活相对不错,因为如果他在监狱内受到歧视和压迫,是没心情也不敢在监狱内“秀”英语的。
5.获赦出狱(享受县团工资待遇)
1975年3月到1979年3月,徐璋本被大赦,先集中到邯郸西部的慈县,后转到石家庄,月工资超过100元(这相当于共产党在职县团级人员的工资),生活待遇有了很大改善。1979年3月被平反,随后返回北京。1988年病逝后葬入八宝山。
总之,徐璋本虽是钱学森同学,获得过博士学位,但一直工作在教学一线,没有参加钱学森牵头组建的火箭、导演研究团队,“导弹专家”“顶级的量子物理学家”的说法无从考证,至少不够严谨。至于有文章说“美媒曾发表评论说,如果中国不把徐璋本关入监狱,它的反导技术的进步还要快得多”,但这只是美国媒体的猜测,因为钱学森的同学很多,来自美国的海归博士也不少,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钱学森那样的成就,因此,即便徐璋本没有入狱,是否能真的在反导研究中取得突出成就,谁都不敢肯定。
从徐璋本在1957年“反右”中的表现看,在当时背景下被定为“右派反革命分子”并无不妥,他绝非所谓的“思想家”,更没有“为真理献身”,某些人所谓的“思想”“真理”无非是西方价值观那一套,因此,徐璋本的思想在历史上不可能有任何地位。某些人对他蓄意拔高,主要原因是他久居美国,被西方“洗脑”,回国不久即参加运动,不熟悉国内情况,无意间充当了美国和西方的宣传员,此举目的还是拔高美国和西方,进而否定共产党和马克思主义。
徐璋本入狱后享受了近9年的监狱优待,而后可能从事一些轻微的体力劳动,绝不像某些文章渲染地那么惨,所谓“给出了最具普世价值的定义”纯属扯淡。
当然,无论监狱生活怎样,徐璋本作为建国初期的海归博士,在人才极缺的情况下,被囚18年以及由此给家庭带来的损失,确实是个人和家庭的悲剧,也是国家的损失,但国家必须对他有所惩戒,只是惩戒方式需要讨论,因为如果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打着“言论自由”的旗号发表错误言论,中国恐怕早乱了,茅于轼、王福重等所谓的“著名经济学家”,李锐等所谓的“老革命”,罗崇敏、邓相超等所谓的“领导干部”,冯玮、张鸣等所谓的“专家教授”,肆意散布传播反党反华反毛言论,造成的严重后果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可见,“钱学森同学”“海归博士”等身份都不是徐璋本免责的借口,对一些媒体借徐璋本入狱悲剧,暗中传递“伤痕”“控诉”信息,兜售西方价值观,大搞反共宣传,我们必须提高警惕。(20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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