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高加索地区冲突、民族主义与安全问题分析师哈罗德·钱伯斯在Riddle网站刊文称,车臣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第三子亚当虽已成年,被视为家族政治继承核心,并通过联姻德利姆哈诺夫家族、掌握安全要职加速布局,但车臣当前缺乏2000年代的安全危机环境,使莫斯科对其依赖度降低,加上健康因素催生的“临时看守者”风险、家族内部势力重组及外部叛乱威胁尚存,导致权力平稳过渡仍面临结构性挑战。普京的最终决断将成为关键变量。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仅供参考,文章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拉姆赞·卡德罗夫的第三子亚当已成年。过去两年来,越来越多迹象表明,这位车臣领导人正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据多方消息称,卡德罗夫甚至曾请求普京同意将共和国领导职位移交给其子。
拉姆赞·卡德罗夫的健康状况及车臣权力交接方案,至今仍是媒体和分析人士关注的焦点。专家们试图勾勒事态发展的可能轨迹,并指出在评估不同方案时应关注哪些具体指标。亚当·卡德罗夫成年是继任规划中重要的形式里程碑,但并未消除阻碍其父子权力交接的根本性问题。本文我们将探讨亚当的新身份对车臣共和国权力继承形势的关键影响。
正式成年
亚当年满十八岁的重要性在于,他现在获得了完整的公民权利:可在无需特别许可的情况下结婚、担任公职等。然而这些任务他在未成年时便已完成。
关于拉姆赞·卡德罗夫儿子们结婚的首批报道出现在2024年6月。当时宣称16岁的亚当将迎娶参议员苏莱曼·格拉耶夫的女儿,其兄长埃利则迎娶国家杜马议员亚当·德利姆哈诺夫的长孙女。当时未获官方证实,直到一年后情况才得以澄清。据拉姆赞·卡德罗夫及其长女艾莎特本人称,亚当实际上娶的是亚当·德利姆哈诺夫的孙女梅德尼。埃利的妻子实为德利姆哈诺夫的侄孙女。由于苏莱曼·格拉耶夫是德利姆哈诺夫的表兄,可以推测亚当的妻子可能正是苏莱曼·格拉耶夫的女儿。
关注婚姻联盟的细节对于理解车臣精英内部结构与关系网络至关重要,也能揭示拉姆赞·卡德罗夫如何通过重组这些关系以保障家族未来,尤其是亚当的地位。
此前卡德罗夫家族中仅有一女塔巴里克嫁入如此显赫的氏族:她的丈夫是拉姆赞最长期的亲信之一阿布扎伊德·维斯穆拉多夫之子。亚当与亚当·德利姆哈诺夫孙女的联姻将门槛提得更高,同时实现多重功能:既巩固了小卡德罗夫在新兴精英世代中的地位,也向既得利益氏族发出了明确信号——不建议与亚当对抗。
此举与其他迹象吻合,表明亚当·德利姆哈诺夫本人在非正式潜在继任者序列中的地位正被逐渐边缘化。早在2009年,他就被公开称为拉姆赞·卡德罗夫最可能的继承人;而今,原本掌握在德利姆哈诺夫手中的资产与权力杠杆正逐步移交小亚当控制。这一变化显著增强了小卡德罗夫在共和国内部相对于其他权势家族、以及在莫斯科联邦中央面前的议价能力——后者将不得不考量新的力量格局。
职业履历
亚当·卡德罗夫的事业发展迅猛。2023年他获得首个正式职务——车臣领导人(即其父亲)安全部门负责人。随后他很快获得对国防部精锐部队“拜桑古尔”和“谢赫·曼苏尔”营的监督权,并于2024年4月接管古杰尔梅斯的弗拉基米尔·普京俄罗斯特种部队大学。一年后,亚当被任命为共和国安全会议秘书,在如此年轻时便获得了合法的国家公职。这次任命发生在拉姆赞·卡德罗夫再次公开请求辞职前仅数周。
亚当已参与政府工作,并与卡德罗夫派系直接关联。在现行体制下,他进一步的晋升路径只能是关键部长或车臣政府主席(该职务现由穆罕默德·达乌多夫担任)。
拉姆赞2.0的崛起?
尽管参考拉姆赞的崛起史来预测其子的执政轨迹颇具诱惑力,但显然亚当不会完全遵循父亲的足迹——即便拉姆赞曾为儿子复制其道路付出过努力。
与父亲当年类似,亚当的首个正式职务是执掌共和国领导人的安全部门。但此后两人的职业路径出现显著分歧。时间因素与拉姆赞的健康问题将促使克里姆林宫任命临时继任者“代为看守”,直至亚当达到担任共和国领导人所需的年龄。这本质上也将复制老卡德罗夫攀登权力顶峰的经验模式。
若干关键因素决定了亚当·卡德罗夫难以简单复制父亲的急速崛起。最明显的区别在于,当今车臣已不存在任何规模的重大叛乱运动。尽管近年来共和国乃至整个北高加索地区确实记录到零星的和平或武装抵抗事件,但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条件并不具备。正是2000年代严峻的安全形势,不仅为拉姆赞成为共和国重要人物提供了机遇,也为克里姆林宫及强力部门接受其掌权创造了必要条件。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早已不是2000年代。拉姆赞的继承者对普京而言不再具有同等关键意义,因为车臣已不再是安全危机的震中。相应地,未来莫斯科与格罗兹尼的任何协议,给予后者的影响力都将大幅缩减。
当前车臣不存在能够挑战卡德罗夫家族权力的合法竞争者。2000年代联邦中央在卡德罗夫家族、亚玛达耶夫兄弟、莫夫萨迪·拜萨罗夫与赛义德-穆罕默德·卡基耶夫之间纵横捭阖的动态已成为历史。诚然,卡德罗夫体制内仍存在其他有影响力的家族和野心人物,他们很乐意争取掌权机会。但经过2024-2025年的一系列事件——其间拉姆赞子女(尤其是21岁的塔巴里克)进一步集中资产——卡德罗夫家族以外的经济与强力资源控制权已大幅收缩。
克里姆林宫过去二十年在车臣构建的人格化制度,与2000年代存在的体制已截然不同。在这种环境下,拉姆赞·卡德罗夫实际上无法让儿子通过自己当年走过的道路登上权力顶峰。
已有答案的问题?
约一年半前探讨卡德罗夫权力过渡议题时,我曾提出三个具体问题:
为真正继承人“看守”位置的临时继任者是否可靠?
卡德罗夫子女间会爆发内斗吗?
共和国是否存在孕育叛乱运动的潜力?
如今我们对这些问题已有了初步答案。
关于临时继任者方案是否可行的疑问虽无最终定论,但轮廓已逐渐清晰。对拉姆赞·卡德罗夫而言,这种选项显然不可接受。亚当·德利姆哈诺夫等官员被调离关键岗位、退居次要角色,正是为亚当·卡德罗夫让路。任命“看守者”维持数年过渡期被视为风险:临时掌权者可能巩固地位拒绝让位。
与此同时,莫斯科精英阶层中有相当一部分希望终结卡德罗夫家族的统治时代,在共和国安插更易掌控、更少自主性的领导人。这一方案同样排除了临时继任者的存在:王朝更替应是一次性且不可逆的。
这两个主要方向——卡德罗夫方(无过渡阶段的王朝继承)与“莫斯科方”( 解散卡德罗夫体制)——存在根本性矛盾。不过,最终决定权仍掌握在弗拉基米尔·普京手中。
目前完全可以排除拉姆赞子女爆发内斗的可能性。埃利始终未获得更多权力与影响力,因为艾哈迈德持续承担着本应由埃利担当的角色;而他们的长姐艾莎特实际上已退出政府,据推测是为了专注于艾哈迈德·卡德罗夫基金会和时尚品牌Firdaws,追随母亲与祖母的脚步。卡德罗夫家族其他年长女儿们也大幅减少了公开活动范围。若说一年前12月底家族成员还在接受国家荣誉表彰,那么今年情况已明显改变。
2024年车臣及北高加索地区确实出现个别抵抗势力活跃迹象,但尚未形成能催生持续有组织叛乱运动的系统性动态。
过去一年间,多个小型团体在北高加索及俄罗斯南部实施了游击行动和袭击。依托土耳其与叙利亚关联建立、宣称在印古什境内设有分支的印古什独立委员会下属“印古什解放军”,至少对北高加索地区发动过一次袭击。此外,与乌克兰相关的网络也不时对基础设施和军事人员实施破坏。
这些在车臣境外展开的破坏活动,折射出地区安全局势的动态性与脆弱性。拉姆赞·卡德罗夫本人的历史表明,可控的动荡可以成为有效的晋升阶梯。亚当在必要时能否运用类似策略,仍是未知数。
结论
从诸多方面看,亚当·卡德罗夫如今的地位比一年前稳固得多,但成年本身在这一进程中仅起次要作用。不过在现有环境下,他继承父亲权位的机会仍然有限。
原文题目:Свадьба, должности, отставки: как Рамзан расчищает путь сыну
原文出处:https://ridl.io/ru/svadba-dolzhnosti-otstavki-kak-ramzan-raschishhaet-put-synu/
编译:侯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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