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个热帖，说一老大娘违反封控，出家门给菜园浇水，警察拿喇叭一路跟随。打开帖子里面也没啥，就简单30秒视频，但吸引了52万人跟帖评论。
一大把年龄的老太，拎一桶水走路都蹒跚，你拿个喇叭跟在她后面说“要追究刑事责任，要隔离，要费用自理”……这画面，初看我以为是个搞笑视频。
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农田里一片空旷，她传给谁？或者谁传给她？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你不让她浇水，你让她吃什么？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个生存问题。而生存为先，防疫在后，这不是逻辑问题，只是个地球人都知道的常识。
有人说可能是摆拍，说实话，我倒希望是摆拍。从微观角度而言，农村防疫要是做到不让下地的程度，就已经影响到农民生存了，而防疫的初衷就是为了生存；从宏观来讲，不让农民下地，就等于让粮食减产。财经报道昨日发文：如此行为，甚至影响了国家粮食安全大局。
太大了，我觉得咱还是得先解决好“浇菜”的问题。想想范晔吹过的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二
之前，上海北蔡南新六村的居民在网上求助，说小区地上被洒满了消毒片，浓郁的味道让很多人感到不舒服，有人喉咙痛，有人感到刺眼睛，甚至还有小孩出现了呕吐的情况。
把猫逼上了树，连老鼠都不得不窜出下水道。那么人呢？考虑到人的生存环境了吗？
虽然说之后当地防疫办解释了，称以为有大雨，结果没下。但这种消杀的方案，它不仅不科学，而且想法实施前考虑的就很不周到，没有把市民的生存环境考虑在内。之后就算把消毒片铲入了下水道，难道就没影响了吗？
南新六村的居民就称：管道里的味道，还是冒上来了。
类似的情况还包括之前的入户消杀，被消毒液浸泡过的家，不同样影响着居民们生活吗？不仅涉及到健康，还涉及到个人财产以及隐私。84、季铵盐、次氯酸、过氧化氢随便哪种喷上一些，强烈的腐蚀性送不走瓷砖，还送不走家具、衣物、电子产品吗？
还是老问题，乱象，源自眼高手低，看不见民生。
三
河北邯郸有位农场主跑到人民网给县委书记留言，说自己实在没办法了，在岳城村包了地，可现在小麦灌浆期，又是玉米播种期，自己却没资格下地，过了这时间，包的地就废了。
别说，这招还真有用，当地竟然回复了，只是内容，令人大失所望。
“网友您好，你说的问题我们感同身受，但按照疫情防控规定，全县必须保持静默状态，农民必须足不出户。”
好一个感同身受，竟然说出了“无能为力”的意思。还好该农民没说“不让下地就没饭吃”，否则他们一定能问你“何不食肉糜”。
这不仅仅是防疫的问题，还是民生的问题。不让农民下地影响民生，当然，让农民下地可能会影响乌纱。然而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一方是官吏的前程，一方是整片人的生存。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三件“小事”。但这三件“小事”所折射出的，是在防疫的口号下，无能与懒政不用为“民生受限”兜底的事实。于是产生了这样一种怪异的认知：
只要把防疫抓好，其他事就可以无底线牺牲，并且自己还不用为此担责。因此很多人在上海疫情爆发后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难道新冠以外的病，不是病吗？
这轮疫情，我们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乱象，却只看到很少很少的领导担责。有了这个借口，久而久之和防疫无关的事，最终也能被扯到防疫上面来。于是涉及生存的菜被丢掉了；质量出问题的食物却被分发下去了；援助的物资还跑到了团购的菜篮子里……
念念用之民生，则为吉士。念念用之套数，则为俗吏。念念用之身家，则为贼臣。实不相瞒，疫情下的乱象，让我看到了俗吏和贼臣。至于吉士，不说绝对没有，但却少之又少。
回到最初的情景，老太并不需要吉士，她只要能够拿个瓢，拎桶水，浇个菜，无人阻止，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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