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见闻
昨天，我因病住进了医院
病房里一天到晚嘈嘈杂杂的
使我不得安宁
令我心绪烦乱——
一床患的是心脏病
急促的心跳倚赖着药液的舒缓
可是，他的兜里已经没钱了
护士长便勒令拔了他的针管
二床患的是胃出血
苍白的脸庞企盼着血浆的救援
可是，他的兜里已经没钱了
输血的事被拖延到老婆发饷的那一天
三床患的是糖尿病
治了两个疗程不见好转
可是，他的兜里已经没钱了
医生竟让他在床上干躺了三天
四床患的是败血症
癌细胞在他血管内疯狂地裂变
可是，他的兜里已经没钱了
便被儿子洒泪接出了医院……
上述这句话也可以表达为：
他被院方无情地逐出了医院
上述这句话还可以表达为：
他被社会残酷地剥夺了生存权
是的，我知道——
这些事情，在今天
已经变成了人们见怪不怪的平常事儿
已经一点儿也不新鲜
是的，谁都知道——
这样的事儿
在中国的每一家医院里
都曾发生过
都正在发生着
都还将发生下去而绵延不断！
但是，我想——
在一百年之后
当我们的子孙后代
提起我们这些事儿的时候
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我想，他们一定会
像我们曾经愤怒地谴责
我们的先人奴隶主们随意戕害奴隶一样
愤怒地谴责我们——
野蛮啊，野蛮！
2008-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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